送走了韓兆等人，已經是凌晨五點鐘。

喬綰陪著季九爺躺下，窩在他懷里直勾勾盯著他，小聲詢問。

“九爺，白參軍手里，有多兵馬呀？”

季九爺睜開眼，垂頭看著，似笑非笑的。

喬綰抑制不住月眸笑彎，“那……川省跟浙省比鄰，大帥會不會將川滬兩省也給您管。”

季九爺笑出聲，翻給住，一邊慢條斯理地解帶，一邊低沉笑道。

“說對了一半。”

“哪一半？”，喬綰挽住他脖頸，模樣又乖又。

季九爺低頭親，“川滬的兵馬，大帥會自己管，但是政務，多半會給爺代理。還有一種可能，會空降一個代理政務的人。”

“誰的可能最大？”

季九爺頓了頓，眸微暗，“本來是季老七最有可能接管川滬，但這次的事，季老六辦差不利，白參軍的死大帥定然會遷怒，季老六九死一生，大帥狠不下心責罰，所以倒霉的會是季老七，至于老四……稍微些消息就能讓大帥對他起疑。”

喬綰月眸幽亮，“所以，他們三個焦頭爛額，最有可能的，還是您。”

季九爺勾了勾，收回思緒，專心欺負。

喬綰難的躲了躲，著聲推他。

“白參軍沒了，畢竟是在蘇省出的事……大帥如此看重，您是不是要回寧安奔喪？大帥不會也遷怒您，護衛不周吧？”

“常年不見的兒子，總比每日在眼皮子底下的，再見要親昵。何況這趟……趙濱了傷，他帶的人也有死傷，大帥最多訓斥幾句，不會對爺怎麼樣。”

“那……您去多久？”

季九爺呼吸有些重，在鎖骨輕輕廝磨，啞聲安。

“爺盡快回返，你乖乖等爺。”

“九爺——”，喬綰不高興，“我舍不得您。”

“撒沒用，不能帶你。”

喬綰撅著踢了他一腳。

季九爺悶笑一聲，將整個裹在懷里。

“爺不在的時候，你跟著東風和聽樓好好學本事，等爺回來，要考教你。”

“你都不管我了，還要給我安排功課，沒天理！”

“貧，你早日學了防的本事，爺再回寧安，才能放心帶著你。”

“哦，知道了。”

不出所料，寧安城的電報是第四日傍晚收到的，季九爺當天夜里就啟程了。

他是十月廿一走的，過了五日，蘇城下了第一場雪。

天氣冷了，喬綰依舊每天天不亮就起，穿薄襖，跟著東風在院子里練習打拳。

堅持鍛煉的效顯著，質明顯變好了，冬天里在雪地里打拳，出的一汗，一點兒都不畏寒。

只是姑娘家到底格纖細力量有限，東風教的是太極拳，結合西洋有名的道，走的都是能克剛的巧勁兒路子。

喬綰練了兩日，就很是得心應手。

上午練三個小時拳腳，下午喬綰就窩在屋里跟著聽樓學調香。

季九爺走的半個月，喬綰已經開始學習竊取。

是個聰慧的姑娘，用心做一件事的時候，總能讓人另眼相看，的進步飛快，另東風和聽樓都很欣。

短短一個月，到了深冬，喬綰像換了一個人。

十一月廿八，佟驍一大早進帥府，捎來了寧安的電報。

喬綰看著電報上的列車時間，季九爺坐十一月廿六的列車，今日也就到了。

叮囑佟驍備車，要親自去車站接人。

臨近臘月，返鄉的人多，車站人稠。

喬綰帶著幾個人等在站臺邊，天細細下起了雪。

綠皮列車徐徐開進來，緩緩停穩，車廂門陸續打開，陸續有人提著箱子出來。

喬綰墊著腳看，后的聽樓拍了拍的肩，“夫人，在第一節 車廂。”

喬綰扭頭，就看見人擁時，唯有第一節 車廂十分安靜，先是列隊下來兩排扛槍的季軍。

眼眸帶笑，轉就往那邊兒快速走去。

季九爺是最后下車的，他剛站穩，抬眼就看見他的小姑娘，一路小跑著沖他奔過來。

細雪如鵝，戴了頂深紫的翻沿兒西洋帽，穿著梨花白的旗袍，外頭裹了件長及小的灰白大，大領子是整張白狐貍皮，襯的整個人矜貴雍容。

如果不是笑如花，不是張著雙臂向他討抱抱，還真是一副貴婦人的姿態。

季九爺對著明的笑臉，心肝兒的厲害。

長大開大合迎上去，一把掐住喬綰的腰，將人整個舉起來轉了兩圈。

喬綰撐著他肩頭，低頭對著他笑，笑聲清脆。

“九爺，我可想你了！”

“真的？”，季九爺朗笑出聲。

“比真金還真！我都瘦了。”

“嗯，回去爺再親自掂量掂量。”

季九爺將放下來，喬綰踮著腳不肯撒手，牢牢掛在他脖子上。

“九爺也瘦了。”

“爺想你想的。”

喬綰又笑，抱著他晃了晃。

季九爺心愉悅，輕輕拍了拍脊背，語氣縱容，“先松開，人多眼雜，回去再說。”

喬綰抿著「嗯」了一聲，松開手挽住他臂彎，兩人相攜著往外走，四周被季軍包圍著，十分引人注目。

上了車，喬綰迫不及待的揪著季九爺袖，眼里都在發。

“這趟九爺走這麼久，一定是心想事了。”

回到自己的地盤，季九爺心放松，眼下不怎麼想談事，所以拍了拍喬綰的手。

“波折了些，不過總算得償所愿，不說這些，讓爺緩緩。”

喬綰溫順緘默，靠近他，出素手給他額頭。

季九爺閉著眼靠在車背上，安靜了一刻鐘后，他薄微勾。

“這力道有長進，可見你沒懈怠。”

“九爺說回來要考我，我怎麼敢懈怠。”

“你覺得自己進步如何？”

“我不要我覺得。”，喬綰月眸笑彎，“我要九爺覺得。”

季九爺睜開眼，笑睨著，“先給你一日時間準備，明日爺再考你。”

喬綰黛眉高挑，笑的有竹。

“別得意太早，若是不過關，可是要罰你的。”

“那得先有獎，才能有罰！”，喬綰給自己爭取福利。

“狐貍丫頭！”，季九爺失笑，著白的面頰磨了磨牙，“先給爺把東西還來。”

喬綰眨眨眼，鼓著腮幫子憤憤的，從大兜里掏出一把漆黑巧的手槍。

“您什麼時候發現的！”

還因為到了季九爺的東西而暗自竊喜，想回府給他個驚喜呢。

季九爺忍俊不，將手槍重新推給。

“逗你的，你拿了，就給你了。”

“給我？”，喬綰握著小手槍一臉驚喜，兩眼都在放。

“本來就是給你的，朗寧適合防，特地給你帶回來。”

季九爺抬手了發頂。

“別高興太早，明日先考你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