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季九爺都沒將喬綰放下來。

他抱著走到溫泉湯池，已經是夜里十點一刻。

其他人已經都穿戴整齊出來了，見喬綰被抱回來，紛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到了跟前，季九爺將人放下來，他低頭看喬綰，眸漆黑如墨。

喬綰面頰緋紅，咬著垂下眼，素手卻緩緩挽著他臂彎。

季九爺抑制不住，薄漸漸上揚，眼角余掃了趙濱一眼。

趙濱恍悟，張大「哦」了一聲，一邊沖眾人呲牙笑著使眼。

“九爺和夫人也來太晚了，大家都等不急要回去了，這……這湯池里都沒人了！不過這會兒泡也清靜哈，明秋，你們那邊兒是不是也沒人了？”

明秋眨了眨眼，看著趙濱一通眨眼，一臉茫然的「啊」了一聲，想接話，又不知怎麼說對。

扭頭看邊的聽樓，眼睛里帶著疑問。

聽樓順著一頭半干的頭發，姿態嫵風，見狀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這丫頭，一時瞧著機靈，一時又這麼沒眼。

朱勾起，對著喬綰道，“里面沒人了，不過夫人不用怕，九爺就在隔壁。”

說著打了個哈欠，沖韓兆飛了個眼兒，“大家都困了，正要回去，韓總軍方才還說調一隊人馬圍守湯池呢。”

韓兆莫名被點名，飛快的掃了聽樓一眼，然后看向季九爺，板著臉一本正經的開口。

“親衛已經圍在湯池外五米，一定安全，九爺和夫人放心。”

季九爺點點下頜，帶著喬綰抬往里走，一邊淡淡下令。

“不許任何人進來，你們都回吧。”

趙濱應了一聲，低聲吩咐明秋，“給夫人把換洗送進去，你趕出來。”

明秋眼瞅著季九爺帶著喬綰，一路進了同一個湯池，頓時明白過來。

連忙提著籃子跟進去。

秦書杰靜靜垂著眼，側攬住佟琉蝶，先跟眾人道了別。

其他人陸陸續續離開。

季九爺牽著喬綰沿著蜿蜒的路徑緩步前行，腳底的路徑上鋪滿了鵝卵石，硌腳，喬綰不習慣，小心翼翼墊著腳。

季九爺低頭掃了一眼，笑意散漫道，“要不要抱你？”

喬綰心臟跳得厲害，聞言飛快的看了他一眼，連忙搖了搖頭。

臨近半圓形的溫泉湯池，熱氣與冬夜里的冷氣撞出霧氣，除了邊的人，喬綰再看不清任何東西。

明秋小跑著追進來，到池子邊的橫椅放下籃筐，一邊往外走一邊提醒喬綰。

“九爺和夫人的換洗都擱在橫椅上了，奴婢就先回去了。”

喬綰向著聲音的方向了一眼，只看到一個匆匆離開的影。

緩了緩緒，長長舒了口氣，再回過頭，季九爺已經了軍裝和鞋，正站在溫泉池邊解皮帶。

喬綰覺得自己簡直要著火了，不由自主往旁邊退了兩步。

季九爺察覺的舉，眸里溢著笑意，也沒點破，只慢條斯理地寬解帶，只留了件底，便先行一步踩著臺階下了池子。

他生的高，又長，踩到池底，水面勉強淹住他腰。

季九爺暗自估量了一下，這水的深度，估計能到小姑娘口。

這水平位……

他腦補了一下那畫面，薄抑制不住上揚，側回頭，隔著水霧看。

“里頭熱，你還不？”

喬綰已經微微出汗了，聞言尷尬的握住大邊沿，小聲說，“您先走開。”

季九爺故意裝作沒聽清，“什麼？水是有些微熱，你下來的時候小心些。”

他似乎猶豫了一下，轉向著喬綰走過去，“牽著爺的手，當心倒。”

“不用了！”

喬綰提高了聲兒，見季九爺站在原地，連忙補充道，“我……我自己小心點兒，九爺不用過來。”

季九爺站在離三步遠的距離，無聲扯了扯，握拳抵著口鼻干咳了一聲，勉強忍住笑意。

“爺在這兒等你，快下來。”

喬綰抿著，有些后悔被緒影響，默許了跟他一起泡溫泉。

磨磨蹭蹭地，半天才了大，慢吞吞解著上紐扣。

季九爺看不下去了，單手叉腰淡淡道，“你是要爺上前幫你？”

喬綰素手一頓，連忙把馬甲了，又蹲下子靴子。

“不用九爺幫忙……”

“嗯。”

季九爺眉梢挑了挑，這麼僵持下去不知道要磨蹭到什麼時候。于是，他先離開，轉向著橫椅的方向走去。

見他走了，喬綰松了口氣，手忙腳的了裳，扶著岸進池子里。

溫泉水如季九爺說的，的確略微有些熱，喬綰輕輕「嘶」了一聲，覺得一陣發麻，適應后，舒暢的呼了口氣。

季九爺已經坐在橫椅旁的池邊臺階上，修長的手里掂著白瓷桃花盞，視線隔著水霧看喬綰，然后仰頭飲盡杯盞里的酒。

口甜涼微，回味時是清淺的果香，青梅酒。

他不太喜歡，這種果酒，都是姑娘家的最。

季九爺薄抿了抿，又斟了一杯掂在手里，揚聲喚喬綰，“過來。”

喬綰聞聲，扶著池子邊沿，一臉猶豫。

方才看燈時心里有多歡喜，這會兒心里就有多拘束。

季九爺聽不見靜，扭頭看，見杵著沒，他低聲笑了。

“你不過來，爺過去？”

喬綰張了張，躊躇不定，磨磨蹭蹭地邁開。

季九爺不再逗，掂著杯盞晃了晃，等離得近了，他才笑著道，“你上哪爺沒見過，頭一天跟爺坦誠相見？方才抱著爺親的姑娘哪去了？”

喬綰紅著臉撅了噘，一只雪臂擋在口，一只手扶著池岸邊沿。

“您再激我，我可走了。”

小姑娘雪玉容，烏發潑墨一般散在肩頭，比纖細的胳膊遮擋的面積要大的多。

季九爺眸幽黑，手攬住腰肢，往前帶了半步，“坐穩了。”

喬綰到臺階，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季九爺長一屈，挨著坐，長臂擱在后，修長的手握住雪白肩頭，將桃花盞送到邊。

“青梅酒，嘗嘗。”

喬綰神經繃了，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喝。”

頓了頓，斜睨季九爺，“您也不許喝。”

酒是最要命的，季九爺酒意上頭，喬綰不是沒領教過，上次在笙曉樓，青天白日的，這狗男人都差點給了。

這會兒形勢「嚴峻」，更不能讓他酒了。

季九爺挑了挑眉，也沒堅持，隨手將杯子扔在池子里。

喬綰視線還落在杯子濺起的水花上，眼前一花，季九爺已經將控在了雙臂間，后是池壁，喬綰無可逃，頓時張的了脖子。

然后聽見季九爺笑語低沉幽幽。

“綰綰，爺能不能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