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您跟宋三爺相十分自在。”

喬綰挽著季九爺下了樓船，一邊往碼頭走一邊問他，“所以之前有人給大帥抹眼藥，不是沒有緣由的？您跟宋家有什麼淵源？”

季九爺目視前方，神有些漫不經心，“我跟宋家的淵源，也因你父親而起，宋大帥夫妻過你父親大恩，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宋家。”

又和父親有關，喬綰月眸澤復雜，沒再繼續問。

季九爺側頭瞧了一眼，含笑拍了拍的手，聲線低。

“我跟你說過，你父親是個極睿智且溫的人，他對很多人都很好，你看，如果不是他積下許多善因，又怎麼會在你上結這些善果？”

喬綰櫻微抿，輕輕撇了他一眼。

“您佛經看多了，還來給我講因果循環。”

“重點不是佛經。”

季九爺失笑，張臂攬住肩，護著避開人群。

“您總說他的好，這些好都是我從你們那里聽說的。”

喬綰眉眼淡然，不想再說這個話題。

季九爺低頭看懷里的人，語氣帶出幾分無可奈何。

“綰綰，他對你來說，可能只是一個份為父親的人，但他對爺來說，是比父親還親近的人。你心里怪他，爺能懂，沒關系，他是怎麼養育爺的，爺就怎麼待你。”

他想，總有一天，喬綰會明白，他之所以是現在的季世延，對如此好的季世延，都是因為，喬岳曾是這樣的喬岳。

宋三爺說第二日來消息，第二日晌午他就來了。

他帶給喬綰一把匕首，匕首的刀鞘十分華，上面雕刻著九條錦鯉，錦鯉中央鑲嵌著一枚鴿子寶石。

喬綰掂著那匕首打量，然后看向季九爺。

“這把匕首，是我宋氏族人份的象征，九尾彩鯉是宋家的族徽，鴿子為正紅，是嫡系子嗣的認證。”

宋三爺淡淡解釋過，然后看著喬綰道，“我父親認同你的份，你可以以宋家的份嫁老季家，我父親會應同季大帥提親的電報。”

他頓了頓，看了季九爺一眼。

“當然，你也可以作為喬綰，繼續季老九給你安排的方式嫁過去，東南宋家，會是你的后盾，這一點，我父親同樣會轉告季大帥。”

喬綰沒說話，只是掂量著手里的匕首。

季九爺見狀，冷峻的眉眼含笑看向宋三爺。

“你怎麼說他的？”

宋三爺聳了聳肩，神有些無奈，“不是我，是我那位威武不凡的母親大人。”

季九爺頓時失笑搖了搖頭。

“不過你別高興的太早。”，宋三爺單手叉腰嘆了口氣，“老爺子雖然低了頭，但有句話讓我帶到，宋家現今勢力是抵不過季家，日后不定哪天會對立，他幫你，一是還喬先生的恩，二也是賭一把。”

季九爺明白宋家老爺子賭這一把是什麼，他眉眼嚴肅，抱了抱拳。

“替我帶話，我季世延在一天，季家不會主攻閥東南五省。”

喬綰聞言，不可置信的看向季九爺。

這句諾言耳聽輕巧，實則很重，倘若季九爺能在這場博弈中勝出，他日他就是一統西邊半邊江山的大帥，他不主攻閥東南五省，國就不會一統。

宋三爺神也難得嚴肅，對著季九爺抱了抱拳，然后看向喬綰。

“你決定好了？”

喬綰月眸眨了眨，輕輕點頭，“勞煩三爺替我謝謝大帥和夫人，匕首我收下了，但我還是要做為喬綰嫁給他。”

季九爺薄抿著笑，將握在掌心的素手攏握住。

宋三爺也沒有勸什麼，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臨走又告訴一句。

“我母親說了，宋家在一天，你有任何危難，我們都不會置之不顧，不用怕寧安城那些牛頭馬面，宋家人出門在外，不低頭的。”

喬綰忍俊不，對他屈膝禮了禮，鄭重道了聲，“多謝。”

送走了宋三爺，季九爺帶著喬綰在烏江河邊的集市溜達。

傍晚時分，朝霞印紅了半邊天，兩人手牽著手依偎在一起，著短暫的安寧。

“九爺，我們明日是不是就啟程回去了？”

“你不是想在霖城，和萬家人一起過年。”

喬綰靠在他肩上看著晚霞下的江面，輕聲呢喃。

“如果大帥同意了，過完這個年，是不是就要去寧安城了？”

季九爺側頭，只看見素的眉眼，他笑著臂將攬住，用披風將裹的嚴嚴實實。

“之前不是一直嚷嚷著要陪爺回寧安，怎麼眼下像是不太想去了。”

喬綰昂頭看著他，月眸慢慢笑彎。

“去還是想去的，畢竟我還是要跟您在寧安城拜堂親的。”

季九爺低笑，俯首吻了吻面頰，“別怕，萬事有爺，到了寧安城，你想怎麼作就怎麼作，脾氣子都不用著，你記著，你爺在寧安城有多桀驁不馴，你就能有多驕縱跋扈。”

喬綰聽完這話，頓時抑制不住笑出聲來。

“九爺，您這是慫恿我掀了寧安城嗎？”

見笑了，季九爺也跟著笑，“你保證自己不委屈，就是掀了寧安城，爺也給你兜著。”

說不是假的，這段時間，季九爺為安排的，為所做的，已經超過了喬綰所期待的。

深吸了口氣，在他懷里轉了個，掂著腳環住他脖頸，一字一句說的認真。

“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練本事，不給您丟人，也不會讓人欺負。”

“嗯。”

季九爺垂著眼笑，下擱在發頂蹭了蹭。

兩人相擁著在江邊站了一會兒，就返回客棧。

韓兆和聽樓等在客棧門外的臺階上，見他們回來，連忙迎上前。

“九爺。”

韓兆將手里的信封遞給他，沉聲道，“趙濱的電報。”

季九爺垂眼，看清信封上的三個紅，是加急電報。

于是，他直接撕開信封，就著門檐下的燈籠將消息看了。

喬綰在他邊，自然也看清了里面的容。

飛快的看了季九爺一眼，小聲疑問。

“季七爺的傷這麼快就利索了？馬上就過年了，他來蘇城做什麼。”

季九爺垂著眼，冷峻的眉眼看不出什麼神，將信件遞給韓兆。

韓兆從兜里掏出火機，將信件點燃了。

季九爺靜靜看著它燒為灰燼，一臉若有所思，半晌淡淡開口。

“怕是不能陪你回霖城萬家了。”

喬綰抿著，月眸清澈著他，“我這就去收拾行李。”

季九爺點了點頭，“連夜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