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主樓，季九爺放慢了腳步。

喬綰被他牽著，兩人順著青石板路往東走，后遠遠跟了兩個親衛。

這會兒沒了外人，喬綰主挽住季九爺手臂，昂著頭看他，神有些擔憂。

“我看大帥定是窩著火氣呢。”

“他什麼時候都是這副臉，你不用放在心上。”

季九爺頗不在意，抬手指了指不遠那棟三層洋樓，夜空下白墻瓦的小洋樓，從里到外燈火通明。

季九爺語氣帶笑，“這就到了，這兒才是爺的樓。”

他低頭對著喬綰笑。

“十多年前爺跟小十被送到寧安城，之后一直住在這兒。”

從季九爺的語氣里可以聽出，這座諾大的莊園式季公館，只有這棟東南角的小洋樓，才是他的家。

喬綰有些期待，月眸明亮的如星火燈芒。

“我以后就陪九爺住在這里了？”

季九爺失笑，抬手了發頂，“上次回來使人好好整理過，你會喜歡的。”

說著話，兩人進了圍院，一路踩著臺階進了大堂。

趙濱幾人都等在大堂里，見兩人回來，紛紛起。

“九爺，已經通知廚房備好了膳。”，趙濱笑嘻嘻開口，“給您送到屋里，還是擺在餐廳。”

喬綰松了手，正四下打量樓里的裝飾環境，季九爺徑直走到皮沙發前落座。

“你們都吃過了。”

幾人紛紛點頭。

“一路辛苦，回去歇著吧。”

趙濱當先應了一聲，帶頭上了樓。

韓兆和聽樓跟在他后，明秋臨走前看了看喬綰，低聲請示，“奴婢讓人將夜宵送到房間？”

季九爺淡淡「嗯」了一聲，起沖喬綰招了招手。

“回房了。”

房間在三樓正中，推開雕花白漆木門，目是寬敞的套客，配套家應有盡有，漆黑的皮沙發，梨花木雕花小幾，昏黃鏤花的落地燈，和浮雕影壁下一人高的落地鐘，以及腳下鋪了的絨地毯。

著西洋風味。

季九爺徑直進了里屋，一邊解盤扣一邊回頭看喬綰。

“一會兒宵夜送進來，你先去沐浴更。”

他說著話，將下的裳隨手扔在屋子角落的地毯上，著上半，赤著腳踩在的地毯上，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

回見喬綰倚在門邊沒，眸含笑舉步走向。

“愣什麼神？等爺陪你沐浴？”又開始沒正經，喬綰輕輕白了他一眼，嗔道。

“您剛發表了一番「正人君子」的言論，現在還與我同床共枕，不怕傳出去打臉嗎？”

季九爺聞言低聲失笑，上前抬手解旗袍盤扣，笑聲漫不經心。

“這兒是爺的地盤兒，沒有吩咐，三樓誰也不敢上來，你放心睡，打不了臉。”

喬綰向后躲了躲，視線掃過他著的上半，微微撇開眼，繞過他走進屋子。

“九爺可真是表里不一，我都替您臉紅。”

什麼恪守禮數？不知道跟耳鬢廝磨占盡便宜的人到底是誰。

季九爺悶笑，從后攬抱住，微微俯首在耳邊低語。

“沒良心，爺是何等說一不二的人，還不是為了你才做這副態？”

溫熱的呼吸撲在喬綰耳邊和面頰，了脖子輕笑推他。

“，走開。”

季九爺當沒聽見，雙臂用力抱著腰肢，推推搡搡帶著走進里臥西南側的小屋。

頂燈打開時，喬綰被里頭的裝飾吸引了，尤其是中央圓型的白瓷浴缸，里面水汽溫熱，飄著不知從哪弄來的玫瑰花瓣。

微微張著，回頭看季九爺。

男人已經一臉閑適，慢條斯理地在解盤扣。

喬綰顧不得阻擋，月眸清亮直直看著他，開口時音腔糯。

“九爺——”

季九爺垂著眼角上揚，眸里似笑非笑睨著，小姑娘一臉又驚又喜又崇拜，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喜歡？”

喬綰月眸笑彎，抱住他手臂晃了晃，聲語。

“太喜歡了。”

這種又奢華又致的，哪個人不喜歡？

小姑娘衫半解，抱著他手臂撒的模樣，不要太人。

男人眸漸漸深邃，突然彎腰一把將打橫抱起，笑聲暗啞。

“喜歡還等什麼？”

喬綰咬著笑，馬屁拍的一溜溜。

“九爺真好，寧安城也好，咱們家更好。”

咱們家？

季九爺回味了回味，抱著進浴缸里，著下俯親吻，齒糾纏間溢出笑語。

“喜歡就好，等回蘇城，爺給你建一棟洋房住。”

喬綰旗袍都了，難的了，笑抱著他脖頸。

“這樣太浪費了，蘇城帥府也很好，九爺在的地方，就算是茅屋也好。”

季九爺被取悅了，專心致志撕剝了旗袍扔出浴缸，眸黑如深淵墨潭，印著深深笑意。

“喂你吃了糖？這麼爺。”

“九爺喜歡？”

“嗯。”

“喜歡還等什麼？”

季九爺悶笑一聲，摟著咬住耳垂，笑罵了聲，“妖。”

喬綰起先還在笑，漸漸被欺負的笑不出來了，到后半夜又哭又難的睡了過去。

坐了兩天一夜的列車，晚上又鬧到凌晨，這一覺睡的十分踏實。

第二天一早，是被季九爺從被窩里挖出來的。

喬綰睡眼惺忪，被他抱到浴室扶著站好。

“老季家的規矩，在季公館，三餐共食，快起來收拾收拾。”

喬綰愁眉苦臉，哼哼唧唧一臉不樂意，靠在他懷里不肯彈。

季九爺失笑無奈，只能一手扶著，一手拿了打的帕子給臉。

男人的手握慣了槍，雖然他控制著力道，但喬綰還是被他搗鼓神了。

等收拾妥當了，兩人從樓上下來，臨走前吩咐了趙濱備車。

主樓的餐廳里，用早膳的時候總有來的晚的人，季九爺和喬綰落座時，季大帥就還沒到。

昨夜礙著些原因，沒人打聽喬綰，今日季大帥還座，幾個姨娘紛紛主跟說話，并致以友善的笑臉。

喬綰有些意外，挽著季九爺臂彎小聲嘀咕。

“們怎麼這麼熱。”

季九爺薄扯了扯，垂著眼點了只煙。

“你馬上過了門，就是九夫人了，們只是膝下無兒無的姨太太，討好你理所應當。”

喬綰了悟，有些慨的點點頭，低輕呢喃。

“大帥今年都多大年紀了，我看十三姨太也不過與我差不了兩歲，們也可憐的。”

“有什麼可憐的，養尊優穿金戴銀，來張口飯來手，也沒人們做姨太太。”

這話，脆生生的，帶著幾分倨傲不屑。

喬綰緩緩轉過頭，的右手邊，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位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