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綰看了眼對面的青年，側頭看季九爺。

季九爺眉眼淡漠，眸烏黑，似是淡淡笑了笑。

“江老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江二爺溫笑，視線在喬綰上輕輕帶過，策馬靠近兩人，姿態閑適的與季九爺聊話。

“前日剛回來，聽說了季六哥的事，沒能趕上送他，實在失禮。哦，當然也聽說了你又親了，這等大喜事，我沒能喝杯喜酒，也很惋惜。”

季九爺似笑非笑，策馬前行，語氣漫不經心。

“酒多的是，什麼時候都能喝。”

像是隨口敷衍了一句，季九爺轉而掃了他一眼。

“這馬是你的。”

江二爺策馬跟在他邊，聞言笑著看了眼喬綰。

“馬是給的禮，正宗的德國品種，挑的溫順的，適合孩子。不過還沒見過，你若是瞧中了送你就是，全當我恭賀你們新婚之喜了。”

換了別人，見到馬的主人，知道了是已經要送人的，怕是當真就不好意思要了。

但季九爺不是別人，這一點，江二爺也十分清楚。

喬綰正猶豫著，說些什麼委婉的推辭一下，就聽季九爺毫不客氣地開了口。

“，這禮我收了。”

一副你送了禮，我勉強收下，給你面子的語氣。

喬綰頓時尷尬，輕輕扯了扯季九爺的袖口。

季九爺反手握住的手，眸帶笑。

“它是你的了，開不開心。”

喬綰干笑了笑，微微點頭，轉而連忙對著江二爺道謝。

“多謝二爺割。”

江二爺溫潤如玉，笑意和點了點頭。

季九爺撇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跟他客氣，他家馬場不缺這一匹。”

喬綰噎了噎，只得溫婉一笑，沒再吭聲。

的夫君，臉皮都厚了這樣，怎麼好意思拆他臺呢？

江二爺笑著搖了搖頭，“你啊你，還是這副德。”

季九爺修眉挑了挑，淡聲攆人。

“我要帶夫人練習騎馬，你沒事兒去別溜達，別在這兒礙眼。”江二爺十分好脾，笑瞇瞇道。

“我是沒事，許久沒見，陪你練練，晚上喝兩杯嗎？仙樂門我請客。”

季九爺眸微瞇，十分嫌棄地斜睨著他。

“別人夫妻培養，你能不能有點兒眼力見兒？不覺得自己很多余嗎？”

江二爺被堵了一，哭笑不得。

“得得得，我走了，晚上仙樂門等你。”季九爺不耐煩，冷聲道。

“不去，快滾。”

喬綰已經尷尬的無地自容了，等離江二爺遠了，才小聲嘮叨。

“咱們搶了人家的馬，你就不能稍微客氣一點？”

季九爺不以為意，“從小著屁長大的，給他什麼臉面。”

聽兩人對話，喬綰也大概明白過來，這位江二爺與季九爺匪淺的。

這會兒聽他說起，也不由好奇。

“從著屁就認識，九爺不是在喬家長大的嗎？難道江家跟喬家也有淵源？”

季九爺眸微深，薄抿著，隨口給解釋了兩句。

“那會兒因著喬家沒孩子，太后特地在世家大族里挑了兩個同齡人給爺作伴，江篙是一個，還有一個是韓兆。”

喬綰十分驚訝，睜大了月眸回頭看季九爺。

“韓兆不是孤兒嗎？他過去也是世家子弟？”

以為季九爺邊的人，大多都是如聽樓和東風一樣的，只不過趙濱和韓兆在九爺邊呆的更久些。

季九爺搖了搖頭。

“韓兆的父親，是大帥過去的副將，十分重用，山河四分五裂那幾年，他父親死在了戰場上，他母親也跟著去了，佟驍過去還是韓伯父的副手。”

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季九爺也無意多提，用下在發頂蹭了蹭，低聲提醒。

“抓了。”

喬綰本來想問什麼，聞言連忙抓住馬鞍上的鐵柄。

季九爺踢了踢馬肚子，駕著馬疾馳起來。

寒冷的風撲在面上，喬綰瞇著眼側過頭，突然想起了什麼。

“我記得四夫人也姓江，這個江二爺跟四夫人……”

季九爺打斷，“是本家，江老二的母親是江老爺子的繼室夫人，只生了他和江兄妹。”

喬綰明白了，點了點頭，正打算接著問，被季九爺訓了一句。

“閉上，說話，小心灌一肚子冷風。”

喬綰連忙閉上，不再開口。

兩人在寬敞的那場來回兜了三圈兒，季九爺將馬馭停，長一翻下馬。

喬綰連忙拽了韁繩，試圖將躁的馬安下來。

季九爺站在兩步外看著，見這白馬果然溫順，便也放下心來。

他點了支煙，笑著催促喬綰。

“你自己在這兒兜兩個小圈兒，慢慢走，溜穩了再加速。”

不知是不是心里的錯覺，喬綰總覺得這匹馬要比烏月穩當。

方才兜了幾圈兒，心正激昂，這會兒也不怕了，拽著韁繩開始溜馬。

季九爺背靠在大樹下，單手兜著煙，眸帶笑遠遠盯著，時不時指點兩句。

過了一刻鐘，喬綰就敢駕著馬跑起來了。

見跑遠，季九爺扔了煙頭，邁開長跟在馬后。

他眼里，小姑娘背影纖細筆直，高吊在腦后的青烏黑順，隨著顛簸微微搖曳出優的弧度。

跑遠了些，突然回過頭來，像是確認他的方向。

那張如畫的小臉，是明朝氣的模樣，十分人。

季九爺看的心，眸漸黑微微瞇起。

他想招手喊回來，見越跑越遠，只能就此作罷，轉往馬圈的方向走。

前頭喬綰已經跑的盡興了，座下的馬也似乎很興，一人一馬沿著跑馬道奔馳，像一道靚麗的風景，所過之引起許多人側目。

不遠的晾臺上，江篙剛坐下，端了杯咖啡要喝，就被這副場景吸引了。

大海在下泛著金波瀾，纖的騎匹矯健的白馬，一人一馬好的就像是一副畫卷。

他擱下杯子站起，憑欄而立，看著喬綰駕馬跑遠。

不一會兒，后，季九爺一襲湛藍軍裝，騎匹深黑高馬，疾馳追去。

江二爺扶住欄桿，突然低笑了一聲，喃喃低語。

“能讓你這麼上心的姑娘，這世上估計也就是了吧。”

他后的門正這時被推開，有隨從拿了封信送進來。

“二爺，查清楚了。”

江二爺接過信封，慢悠悠拆開，低頭細細瞧了，溫潤的眉眼笑意和。

“果然是你，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