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主院，喬綰一路看進去，發現屋子被重新收拾過，但一眼看去設施都和原來的位置一樣。

薛啟軍一邊兒提行李，一邊特地強調。

“七爺和那人可沒住過這院子。”

喬綰倒是并不意外，即便白芍不介意這是住過的屋子，季七爺也不可能不介意這是九爺住過的。

季九爺等人都徑直去了書房，薛啟軍提著行李擱在外室，也躬告辭。

屋子里只留下了明秋。

喬綰見提著箱子往里屋走，連忙追了兩步。

“一路也累了，你也回去休息一會兒，這些不急于一時，回頭再收拾。”明秋猶豫了一下，將箱子擱在靠墻的位置，試探的問道。

“那奴婢讓人送熱水進來？夫人沐浴過，奴婢再過來。”

喬綰笑著點了點頭，目送離開。

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兒，走到落地鏡前，靜靜看著里頭的人。

又一年生辰，鏡子里的姑娘，如舊白皙溫婉，量像是拔高了，眉梢眼角似乎也有些變化。

喬綰對著笑了笑。

一年前，可不知道自己會跟了季九爺，也預料不到自己會真的做了他的夫人。

“母親，我做到了，我嫁給了他，是正經大夫人，他沒有妾。”

以后也不會有的。

喬綰心里默念了一句，長舒了口氣，轉坐到梳妝臺前去摘首飾。

明秋來的時候，喬綰已經穿戴好了裳，只等梳頭。

穿了件兒天水碧繡白玉蘭的旗袍，烏發披散如潑墨，整個人如白玉雕砌，甚至素腕上那只水頭翠綠的鐲子，瞧著都沒有這個人通。

明秋看的怔了怔，撿起梳子抿著笑了。

“夫人可真好看。”

喬綰過鏡子著笑，聲線細。

“今日綰同心髻。”

明秋笑盈盈點頭。

“，您這兒一打扮，雖是素了些，但勝在清麗俗端莊大方，是真正當家主母的風采，咱們九爺有福氣。”

喬綰支著下沖笑，這個丫頭，太可了。

“明秋，你是打量今日我生辰，所以可勁兒夸我呢？”明秋杏眼兒笑的亮晶晶，低聲道。

“您不知道，九爺說了，今兒誰讓夫人高興了，九爺就大賞！”

喬綰詫異了一瞬，隨即忍俊不，著鏡子里的人兒笑的更燦爛了。

下午五點多，季九爺親自來院里接人。

他還穿著湛藍的軍裝，掀開簾子進門，就見喬綰從月門框下走出來。

佳人清麗淡雅絕代風華，不管兩人多親昵過，那種驚鴻一瞥地驚艷總是一次次出現。

季九爺眸漆黑，笑意如星辰，走上前著下，俯首吻了一口。

喬綰失笑，嗔了他一眼，細聲道。

“你換裳嗎？”

季九爺「嗯」了一聲，牽著走到窗邊塌前，將人按在坐好。

“不用你伺候，爺自己來。”

喬綰便笑著沒，百無聊賴地斜倚在榻尾等他。

季九爺換了靛藍直墜，掂著佛珠眉眼帶笑。

他一走出來，喬綰就怔了怔。

像是許久不曾見他穿的這麼悠閑了，季九爺在寧安城，沒穿過幾次便服。

站起迎上前，挽住他臂彎，淺笑戲謔。

“您方才一出來，我想起咱們相見的頭一天，在寧安城，您總是穿軍裝的。”

季九爺握住手，牽著往外走，聞言眸含笑。

“過去在寧安爺也不穿軍裝。這次，不過是為了時刻提醒大帥，他還欠爺十萬兵呢。”

喬綰失笑，墊腳近他，小聲道。

“九爺太心機了，我喜歡。”

季九爺頓時悶笑，四下看了一眼，勾住腰肢將人提起來，用力吻了一口。

喬綰再被放到地上時，就見季九爺薄薄的瓣上沾了口脂。

倉促的回頭看了眼，明秋落后兩人幾步，正裝模作樣地側著打量廊柱。

喬綰面頰微紅，連忙舉著帕子，用力給季九爺了一把。

抵達庭院時，眾人都已經等著。

喬綰看了眼季九爺，季九爺側頭給解釋。

“過生辰，怎麼能不熱鬧。”

喬綰抿著笑，輕輕了把他指節。

趙濱安排了三輛車，車子陸續駛出帥府，沿著街道往東行。

直到路過笙曉樓，車子居然沒停。

喬綰有些期待了，月眸清亮著季九爺。

“您到底帶我去哪兒啊？”

季九爺眸帶笑，捻著佛珠賣關子。

“帶你去看你的生辰禮，順便給你過生辰。”

他不說，喬綰便也不問了，揣著這份期待的心默默等著。

直到兩刻鐘后，車子停在城東依山傍水的城郊外，喬綰跟著季九爺下車。

看清眼前的景致，喬綰張了張，一臉震驚。

想，這可太玄妙了，這一定花了很多銀子！

旁邊傅淵博已經十分不屑地嗤笑一聲。

“揮霍無度，你這種一擲千金地手筆，還怎麼養十萬大軍！”

季九爺將佛珠套在手腕上，慢悠悠掃了他一眼。

“那你就滾回寧安城去，老老實實給爺打理生意，別在這兒礙眼。”

喬綰聽了這話，更震驚了。

怎麼，傅家的生意，還有九爺的份兒？

喬綰有些頭暈，月眸眨了眨，強作鎮定，昂頭仰季九爺。

然后一把抱住季九爺手臂，指了指面前墻白瓦地三層小樓，聲音甜。

“爺，這是給我的生辰禮？”

季九爺垂著眼看，小姑娘眸子如星點點，一臉地乖巧萌，分明是一副討好的姿態。

他忍俊不，抬手了發頂。

“給你的，喜歡嗎？”

喬綰抑制不住角上揚，心里已經歡喜地跳了起來。

洋房啊！

誰不喜歡？

“太喜歡了！”

撒開季九爺，轉就踩著青石小路往院子里走。

小跟兒鞋踩的「噠噠噠」響，背影瞧著歡快極了。

明秋挽著聽樓跟在后，三個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再說什麼。

季九爺了牙兒，挑著眉低笑兩聲，跟著抬腳。

傅淵博牽著秦燕璃跟在他后，眉頭皺川字。

“我說，你看見你媳婦兒這副淺地模樣沒？哪兒有個軍司夫人的儀態？燕璃從不待見這些奢侈的外。”

季九爺聞言冷笑一聲。

“喜不喜歡，你得送了才知道，上說說，當然舍不得讓你花那麼多銀子。”

傅淵博一噎，側頭看邊的妻子。

對上淡泊清淺的視線，突然接不上話了。

他怎麼覺得，季老九說的好像有些道理。

臨進門，韓兆加快步子越過他們。

他拍了拍傅淵博的肩，神有些意味深長。

“傅爺，我準備在寧安城置間宅子，趁聽樓肚子沒大起來，再挑個最近的日子辦一辦喜宴，你空幫我參謀一下。”

“自己的人嘛，該有的儀式都不能，可不能委屈。”

傅淵博站在原地看著他背影，角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