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同長大，是個很好的孩子，若不是我有婚約，或許娶，現今大家過的都會很好。”

“老九并非是非不分的人，他即便知道了這件事，或許會記恨我，但時間不會太久。”

“正是因為他不知道，所以我心里的愧疚才日益遞增。”

“我只能離開，不面對，才能讓我更快的冷靜，做出更理智的決定，否則我什麼都做不了。”

他說的緩慢，聲線低清，喬綰聽在耳中，只覺得十分沉重。

“你……你做了什麼？”

“為小十報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季老六畢竟是季大帥的親兒子，小十活著的時候沒有他分量重，死了，又怎麼能奢季大帥為了殺自己親兒子。”

“何況，除了為報仇，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他看向喬綰，聲音低輕。

“江河分裂的時候，時局不穩，老九想護著你們母尚且無能為力，我的境況比他好不了太多，我能做的，是想方設法安排人護著你。”

“顧長厲，是我在法國認識的好友。”

最后一句話，猶如驚雷，喬綰瞬間變，定定看著他。

“你……你什麼意思。”

江篙笑了笑，眉眼溫和。

“我跟他說過你，他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他要奪家業奪兵馬，自然要他大哥死，護著你不過是舉手之勞。”

喬綰頓覺不寒而栗，抿著看著江篙。

所以，刺傷顧長胥那天晚上，顧長厲幫，是因為江篙。

“他后來對你了心，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所以我回國了。”

喬綰黛眉輕蹙，“你早就回國了。”

江篙輕輕頜首，眉眼溫俊。

“我一直在蘇城，顧長厲知道，我本意是要帶你走的，但顧長厲在蘇江浙已經只手遮天，要帶你走得費些功夫。何況……你母親有了孕，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愿意跟我離開，所以耽擱了。”

喬綰間咽了咽，著帕子的手無意識地收。

“九爺攻閥蘇江浙的時候，你也在蘇城？”

江篙角上揚，笑意帶出幾分無奈。

“本來趁帶走你們，是很容易的，顧長厲顧不上你們，但他提前跟吳副將代過，將你們帶出城，我就等在城外。”

“沒等我接到你，就遇上了在城外逗留的顧二老爺，我偶然在顧長厲那兒見過他一次，他說他兒子被老九抓了，而且隔壁城池里所有季軍在挨家挨戶搜查你和你母親，他猜測老九看中你的貌，要回去抓你，送給老九，換他兒子活命。”

喬綰聽的了口氣，心跳實在難以平靜，臉也沉下來。

“你就將我留給了他！”

他知不知道，那位顧二老爺，總想對手腳，惡心了很多年。

似乎看出的憤怒，江篙連忙聳了聳肩解釋道。

“這也是個意外，為了瞞行蹤，我等著的地方離城門遠，本以為顧長厲代清楚了，吳副將要接頭的人是誰，因著知道了顧二老爺的心思，我特地往城門趕，沒想到晚了一步，吳副將就誤以為是顧二老爺接應你，差錯，你又被他帶回了蘇城。”

喬綰心里的憤怒總算緩了緩，淡淡道。

“后面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不必再說了。”

江篙聞言溫淺一笑，清亮的眸子靜靜著，輕輕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我本來可以從顧二老爺手里將你奪回來，但我沒有，因為我知道，老九既然員兵力搜尋你，你到了他手里，也不會有危險。”

“我想著，我欠他一個妹妹，就還他一個妹妹。”喬綰月眸微起波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遲疑的詢問。

“你以為……九爺找我，只是為了償還我父母的恩，以為他會把我當妹妹？”

江篙眉梢挑了挑，神帶出幾分哭笑不得。

“我當初是這樣以為的，我知道他能照顧好你，所以專心去安排季老六的事，他邊很多人都是我的手筆，其實即便老九不對他下死手，他也活不了太久了，他染了毒癮，已經快掏空了。”

他說到這兒，像是不愿意再多提，低聲笑了笑。

“季老六死了，我才在寧安城現，關于他的事，也就沒必要跟你多提了。”

“綰綰，說是我們有婚約，其實你在我心里只是個會為妻子的人，沒見到你之前，我從不曾懷疑我還會娶別的人。”

“我甚至也不曾想過，老九會對我的未婚妻。我知道他親了，但他不是第一次親，我也沒有太關注他娶得是誰，只知道跟宋家有關。”

“那天在馬場見到你，我也是后知后覺才察覺，你就是綰綰。”

喬綰一臉復雜，是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江篙了。

說他睿智多謀高瞻遠矚？可他又好像做了不大大咧咧不靠譜的事。

“你的確很，也很優秀。”

江篙突然夸贊了一句，他帶笑的眉眼十分親切溫和。

“不管是顧長厲，還是老九，他們為你著迷是有道理的。若是我當初在蘇城帶你走了，說不定也會對你心。”

喬綰生地扯了扯角，冷冷清清道了句。

“我謝謝你的認可啊。”

江篙低笑兩聲。

“事既然已定局，朋友妻不可欺地道理我還是懂的。”

喬綰一臉復雜，總覺得他這話說的慢悠悠的，好像在暗示什麼。

“我今日來，要說的話都說完了。”

江篙站起，雙手兜看著喬綰笑。

“喬家和江家世多年，喬先生曾是我的老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雖然不能按照婚約娶你為妻，但這并不妨礙我繼續照顧你，老九不在，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喬綰跟著站起，淡淡道了聲謝。

江篙角勾了勾，轉往外走。

出門檻時，他突然頓住腳步，緩緩側過來，低清問。

“還有件事，你或許不知道吧？”

他站在逆，喬綰歪了歪頭，看不太清他的神。

“什麼事？”

“你小時候，他是很討厭你的，那會兒你總粘著我，要我抱。”

喬綰：“……”

江篙說完這句話，轉離開了。

喬綰站在原地，簡直要風中石化了。

這貨果然是有什麼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