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喬綰眼都沒睜開，就聞到了粥香。

了個懶腰，笑盈盈睜開眼，就看見季九爺坐在桌邊，正在剝水煮蛋。

見醒了，季九爺側頭笑了笑，了手扶起來坐好。

“睡的舒服嗎？”

他問這話時語氣帶笑，有幾分戲謔。

喬綰是睡足了，不過拍了拍床鋪，一臉不滿意。

“不舒服，太太窄了。”

季九爺頓時失笑，他實在不好意思告訴，昨夜他盯著肚子盯了一夜，小家伙夜里翻騰了幾次，都沒醒。

一開始他還以為出了什麼問題，可次數多了，喬綰沒一點反應，他意識到小家伙醒著在作怪，便漸漸放平了心態，十分有興致的看了一夜。

季九爺收了笑，將粥擱在面前。

“了吧，快吃。”

他撇了眼肚子，心道，運了一整夜，能不？

喬綰坐好了，端起粥小口喝著，一邊小聲道。

“我昨日上車前，吃的很飽的，可半夜就有些。九爺，大夫說崽崽偏大，讓我吃食上節制些。”

季九爺修眉一挑，又看了眼肚子，話說的有些遲疑。

“你著，他也著，不難？”

合著是了，抗議了一整個晚上。

喬綰搖了搖頭，一臉認真的看著季九爺。

“璃姐姐也說過，孩子偏大偏小都不好，偏大了生的時候危險，偏小了生下來弱。等回到寧安城，找璃姐姐好好看看。”

季九爺是頭次聽說這些，他若有所悟地點點頭，一臉淡定的道。

“也別刻意著，帶著零，了就吃兩口，不然他在你肚子里這麼折騰，誰得了。”

喬綰眼瞼掀起，一臉茫然看著他。

“他不折騰呀，他很乖的。”

季九爺不以為然地扯了扯，視線下移，眸漆黑幽暗。

“晚上鬧騰，白天沒力氣了，又又累，不乖能怎麼著？”

喬綰一臉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手了。

“您胡說什麼呢？我都聽不懂了。”

季九爺看一臉茫然不知地神，突然意識到什麼。

他瞇了瞇眼，一字一句道。

“四個多月，他該會了吧？”說起這個，喬綰就一臉失落，默默喝了口粥，喃喃道。

“聽樓四個多月的時候，孩子早就了，我們小崽崽可能比較懶。”

季九爺：“……”

他覺得不是孩子的問題，是孩子母親太懶了才對，來去一整夜，竟然毫無察覺。

他干咳了一聲，正要說什麼。

列車突然劇烈震了一下，然后徐徐停下了。

喬綰手里的粥碗晃了一下，有一些灑了出來，連忙將碗擱在桌上，黛眉輕蹙看向季九爺。

季九爺冷峻的眉眼不如山，眸幽微。

正此時，隔斷門被敲響，韓兆在外回話。

“九爺，前頭有匪徒攔路，隔壁車廂被控制了，一片混。”

季九爺「嗯」了一聲，清聲下令。

“別輕舉妄，如果有人試圖過車廂，格殺勿論。”

韓兆應了一聲，然后離開了。

喬綰看了看季九爺，重新捧起粥碗。

“傍晚才能到寧安，會不會是季七爺的人。”

“是也不怕，殺了就是。”

季九爺神閑適，淡淡道了一句。

沒過多久，突然響起了槍聲，他站起，低聲叮囑。

“爺出去一下，讓東風守在門口，你別出來，記著了？”

喬綰溫順應了，目送他離開。

隔斷門關上的時候，喬綰聽見槍聲集，似乎還有打斗聲。

坐在床邊一臉平靜地看向窗外，靜靜等著。

隔壁，江篙和捆綁著的白芍呆在一，聽著外頭雜的混戰聲，冷冷一笑。

他盯著歪靠在床頭的白芍，眸暗的仿佛結了冰。

“嗓子被毒啞的滋味不太好吧？”

白芍頭發披散，神容憔悴，斜眼看著他，眼神淡漠沉。

江篙角扯出抹冷嘲的弧度，上下打量一眼。

“你現在是說不出多惡毒的話了，不爽也得著。季老七的人來了，爺想你也沒多高興，怕是心里還惦記著季老九會不會來看你吧？”

白芍垂下眼，咬著牙撇開臉。

江篙撇了撇，繼續不冷不淡的說著。

“你這些年有沒有被自己的良心折磨的夜不能寐？”

“你害死了小十，還妄圖給自己釋罪。那天在地牢里你故意刺激喬綰，你本沒瘋徹底，你那些話有多是故意說的。”

白芍閉上眼沒理他。

“你當時看出有了孕，你想激怒，讓保不住孩子。”

話說到這兒，江篙的眼底已經黑的能滴墨。

“白芍，你心腸這麼惡毒，所以上天讓你一輩子沒資格做母親。”

白芍咬，閉著的眼瞼劇烈。

江篙嗤笑一聲，滿臉不屑，繼續毒舌。

“還記得詠梅是怎麼死的嗎？季老七能為了你害自己的親骨？”

白芍臉蒼白，睜開眼盯著他，眼眶里都是紅。

江篙面無表站起，一把掐住下，的眉眼笑意邪肆。

“你以為綰綰和詠梅一樣，恨不能跟老九起隔閡，恨不能去死是不是？”

“白芍，收收你的心思，有我在，你別想害。你做的惡，欠的債，爺會一點一點讓你還回來。”

他說著扔開白芍，拿著帕子了手，居高臨下睥睨。

“有件事兒忘了跟你說，你懷的那野種，真是季老七的。”

白芍雙目睜大，死死盯著他，嘶了一聲。

江篙勾了勾，輕飄飄道。

“你以為他真的你的不得了，甘心給別人養野種？你能給老九下藥，別人為什麼不能給你下？”

“沒人騙過你，是你自己不肯面對真相罷了。”

“啊……”

白芍雙眼含淚，掙扎著想撲向他，奈何雙手被捆，失去了平衡，栽倒在地上。

江篙垂著眼看，猶如看一條垂死掙扎的死狗。

“你應該謝我，老九是想派人殺了你的，我好歹先他一步，留了你一條狗命，反正你也不稀罕季老七的種，不是嗎？”

“噢，對了！”他突然低笑一聲，蹲下拍了拍白芍的臉，笑盈盈道。

“讓你誤以為季老七做掉了你的野種，也算是你害死詠梅得到的報應，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便宜你了，你這些年每天恨著他，又不得不在他下承歡，一定不好吧。”

“你放心，以后你會更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