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告訴你，就因為看你面子，爺讓多活這些年，你別不識好歹。”

“害了多人，你心里門兒清，不管你怎麼折騰，白芍，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

季九爺狠狠說完，一把推開他，轉要進主樓。

季七爺急步上前，擋住他去路，淺褐地眸子深沉涼薄。

“你把還給我，我即刻帶離開，再也不回來。”

季九爺嗤笑一聲，目不斜視繞開他，大步進了主樓。

“老七。”

傅氏目視他背影，隨即又看向季七爺，沉著臉嘆了一聲。

“都是多大的人了，那人到底灌了你什麼迷魂湯！害這麼多人，你忘了詠梅和孩子是怎麼死的，你現在還要為了跟老九手！你什麼時候才能幡然醒悟？”

季七爺垂著眼咬牙，眼眶里遍布，他沉默著，轉徑直離開。

傅氏恨鐵不鋼，舉著帕子捂住，劇烈的咳了起來。

季四爺連忙上前扶住。

“夫人別怒，當心子。不必管他，讓人送您回去歇息吧。”

這廂喬綰在屋里坐立不安。

季九爺推門進來時，正握著手在屋里轉圈圈。

“九爺！”

看見他人，喬綰整顆心安定了。

疾步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一圈，視線及他手臂上的傷口，黛眉蹙。

“你手傷了……”

季九爺右手握拳，毫不在意的晃了晃，淡淡道。

“無妨，不礙事。”見喬綰實在擔心，他薄微勾，拍了拍手臂，溫聲道。

“傷而已，兩日就好。”

喬綰咬了咬，拉著他坐到沙發上，又喊了明秋去取藥來，自己抬手伺候他軍裝，里小聲埋怨。

“七爺也瘋了不？這種稚的事也干得出來，真是不可理喻！”

季九爺眉眼淡漠，將軍裝隨手扔在一旁，卷起白襯衫的袖管。

“他明里暗里找了白芍許多天，找不到，憋著火罷了。”

又是白芍。

喬綰現在聽到這個名字就煩。

捧著季九爺手輕輕吹著，一邊咬牙憤憤道。

“給個痛快得了！這個人真是個禍害，七爺眼盲心瞎，這世上再無白芍，看他能不能清醒。”

季九爺不置可否，薄扯了扯，淡淡道。

“本來留著，要給琉蝶出氣的，江篙也不愿死的太容易，現在爺倒真想斃了了事。”

喬綰抿，正要說什麼，明秋提著藥箱送了進來。

等擱下藥箱離開，喬綰打開藥箱給季九爺上藥，一邊繼續方才的話。

“您到底把人藏哪了？”

寧安城就這麼大，季七爺也非浪得虛名之輩，是找了多日都沒能找到，都真心佩服九爺了。

季九爺垂眼看著上藥，藥棉小心翼翼過手背，小妻子一邊嘟著替他呼氣。

這點小傷，他哪有那麼金貴，偏心疼的什麼似的。

心里的那點怒火和浮躁漸漸消弭，季九爺靜靜看著喬綰素的側臉，眸溢出笑意，口中心不在焉地跟搭話。

“這世上恨的人多了，沒到寧安城前，爺就給柳家去了信，在車站時，白芍就被他們的人帶走了。”

喬綰月眸眨了眨，疑的看了他一眼。

“哪個柳家？”

寧安城，富貴之家遍布，單單姓柳的就好幾戶。

“城南柳家，過去七夫人柳詠梅的母族。”

喬綰手一頓，櫻微張怔怔看著他。

柳詠梅的娘家，那個山匪起家，現今掌著寧安城兵府司的柳家？

這可太狠了，白芍送去柳家這些日子，誰知道還活不活的。

“您……七爺他，就想不到？”

季九爺垂著眼，淡淡勾。

“柳詠梅是自縊的，的死老七難辭其咎，柳家人接走了的尸骨，并跟老七要了和離書，還給配了冥婚。”

喬綰月眸睜圓了，面上神十分不可思議。

寧安城城南柳家，敢這麼跟土皇帝季家板，也是有原因的。

他們家后來歸軍追隨季大帥打天下，是因著柳老爺子救過大帥命，而且戰那兩年，戰死了兩個兒子。

季九爺翹著，繼續說下去。

“柳家有汗馬功勞，柳老爺子兒子死了，膝下只剩詠梅一個兒。柳詠梅跟老七勉強算青梅竹馬，大帥親自登門替他定的親。”

“白芍來季家時還是個黃丫頭，那會兒季老七跟柳詠梅投意合，對是十分上心的，他們婚早，在寧安城里是出了名的夫妻深。”

“柳詠梅是個十分自傲的人，自十歲定親起，一生都圍著季老七轉，整顆心都是季老七，誰敢老七的歪心思，就是了的逆鱗。寧安城里被整治過的名門閨秀，不在數。”

“后來有了孕，孩子沒保住，悲痛絕郁郁寡歡，老七因此頭疼了一陣，當時也心疼的，不過任胡鬧的次數多了，加上老六那個混蛋時不時挑撥，夫妻間就生了隔閡。”

“再然后，老七和白芍不知怎麼出了那檔子事兒，柳詠梅好容易又有了孕，沒多久白芍也鬧出孕的事，柳詠梅氣瘋了，在季公館折騰的天翻地覆，要白芍的命。”

他說到這兒，就頓住了話頭。

喬綰一邊聽著，一邊用紗布裹住他傷口，小心翼翼打了個結。

聽到這兒，抬眼看季九爺，細聲接話。

“那陣子一定的很，小十又出了事……白芍被送回南城，七爺和柳詠梅也鬧僵了吧？”

季九爺點點頭，神淡漠。

“他們夫妻后來離了心，不過到底柳詠梅肚子里懷著孩子，老七做錯在先，對心存愧疚，也多方遷就忍讓。”

“直到突然早產，孩子生下來就斷了氣，險些跟著去了。”

“大帥命人徹查，查到房中枕心里一個掛墜，墜子里放了香，那東西是白芍臨走送老七的，老七本就對有愧，又不知何時的心，怕詠梅猜忌胡鬧，就將墜子藏著，夜里也枕在枕下。”

聽到這兒，喬綰甚至能想象到，柳詠梅當時定然崩潰極了。

一個心自傲又深丈夫的人，被與丈夫的人害的失了親生骨，偏偏丈夫是幫兇。

不自覺了手臂，只覺得骨悚然。

“九爺，太可憐了。”

季九爺點點頭，似乎喟嘆了一聲。

“氣瘋了，恨死了老七，嚷嚷著一定要讓白芍償命。”

“白芍的孩子沒了，消息傳到寧安城，老七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柳家和柳詠梅。”

“柳詠梅是心如死灰，跳樓自縊，留了書，要與老七生生世世不相見。”

喬綰也十分慨。

的確，若是季七爺，有生之年也不會有臉，再踏進柳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