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辭墨雖然不知道黃家人有什麼不妥,但直覺大夫人不會給姐姐找好親事。哪怕跟姐姐有嫌隙,還是旗幟鮮明地反對。
那時,孟老國公在南方平叛,孟辭墨找過祖母和父親,也苦口婆心勸過孟月。但他們都覺得付氏那麼心疼孟月,不會害,找的人家肯定好,認為孟辭墨心思太多,對繼母不善。
因為孟辭墨不同意孟月的親事,還說大夫人給姐姐找的親事不妥,他爹、當時還是國公世子的孟道明非常生氣,說孟辭墨小小年紀心眼忒壞,大夫人對他們姐弟那麼好,卻挑撥繼母和家人的關系,狠狠揍了他一頓。
孟月也不高興孟辭墨,怕他傷大夫人的心,若讓未來婆家知道對自己更不好。
孟月出嫁沒多久,孟辭墨就跟隨老國公去了戰場,無暇顧及到。等到孟辭墨回京,聽說孟月在婆家過得很不好,但他眼睛了重創,想幫姐姐已是力不從心……
江意惜看向他,明知故問道,“孟姐姐的婆家人對不好?”
孟辭墨點頭道,“黃家極重規矩,平和郡主的子更是厲害偏執。我姐嫁進黃家幾乎沒過幾天好日子,如今庶子庶已經有了三個。上個月懷著兩個月孕還要天天去婆婆面前立規矩,又被那兩個小婦氣,落了胎。不僅沒人疼惜,還編排氣,肚量小……真是太可惡了。”
江意惜說道,“國公府的勢可不比黃家低,他們敢這麼欺負孟家姑娘,你們就沒去討要說法?”
孟辭墨嘆道,“怎麼沒有。我祖母、父親多次出面,祖父還去打過黃程。可那個平和郡主死不改,反咬我姐的不是。大夫人也出過面,不僅我姐的狀況沒得到改善,還更加艱難。
“唉,今天祖父和我都勸我姐跟黃程合離,繼續呆在黃家,只有死路一條。可我姐不愿意,怕馨兒留在黃家苦……我姐單純,現在還幫大夫人說話。覺得是我對大夫人有偏見,這門親事不好,是命不好,不怪任何人……”
孟辭墨非常郁悶,他本想用大夫人給孟月找的親事糟心來證明孟大夫人不慈,引起祖父重視,可孟月還在幫付氏說話。
江意惜當然知道孟月單純。用李珍寶的話說,就是被賣了還幫人數銀子。
江意惜還知道,今年十月初,孟月被婆婆用茶碗砸破了前額。老國公氣得又把黃程和他的侍郎爹揍了一頓,揚言要帶孟月回家。老頭也無法了,想用這種辦法迫黃程跟孟月合離,哪怕休棄也行。
他在黃府門前鬧了半天,孟月不僅沒跟他回家,還跪求他不要再鬧,為了閨也不會合離。
孟大夫人做為孟月的母親也跑去黃家義正言辭向平和郡主討說法,也沒能把孟月帶回家。
孟月后來就出了那件大事。
江意惜記得孟月是十月底在寺里出的事,回府后就上吊自殺了。哪一天,記不太清楚。
現在想來,平和郡主雖然厲害偏執,但又不是瘋子,為什麼會獨獨對孟月那麼不滿意?其中應該不了孟大夫人的手筆。
況且,那麼老實又不喜與人往的孟月怎麼可能人,還是在寺廟里。肯定是平和郡主指使下人設計了孟月。
那件事發生后,聽說孟辭墨病了許久。今天看孟辭墨如此,不只是傷心姐姐的離世,還應該猜到孟月是被人陷害,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姐姐吧……
之前江意惜對孟月的印象不算好,今天看到孟月溫恬靜的一面,孟辭墨又這麼掛心,還是想阻止那件事的發生。幫了孟月,也就等于幫了孟辭墨。
現在是六月初,離那件事的發生還有四個多月的時間。
如果孟月能聽勸合離,當然更好。
江意惜又道,“聽孟二說,孟大夫人正在給我說親,好像已經有了眉目。”
孟辭墨氣得握了握拳頭,“大夫人不妥。恨我,也就恨你爹救了我。不會真心幫你,江姑娘萬莫答應。”
不管誰幫江姑娘說親,他都不想江姑娘答應。
江意惜道,“我當然不會答應,我也看出孟大夫人心不正。不過,我祖母和大伯天天都想結上國公和孟大夫人,孟大夫人說的親事,他們肯定會答應。”
孟辭墨道,“我跟我祖父說說,請他老人家帶話給我祖母,讓我祖母阻止大夫人……”
又覺得應該找個好借口。若孟大夫人知道江姑娘跟祖父和自己關系這樣好,更會想辦法害。
正說著,孟老國公走了出來。
“走吧,回莊子。”
老頭聽了長孫在婆家的事,心里難。他有些懷疑了,那麼賢惠知禮的大兒媳婦,真的會心不正?是大兒媳婦看黃家看走了眼,還是后娘故意整繼?
再往深想想,還有宮中的那一位……他三令五申,不許家里人站隊。之前他最擔心的是大孫子,難道付氏和大兒子敢奉為?
他本能地認為大兒不敢不聽他的話。大兒雖然有些魯莽,又怕媳婦,但大是大非方面還是拎得清。
他背著手帶兩個長隨走路,孟辭墨上了騾車。
著他們的背影,江意惜也著急。都快兩個月了,孟辭墨的眼睛沒有一點起。若著治不好,該怎麼辦。
江意惜輕嘆一聲,向上房走去。
在經過啾啾時,啾啾撲棱著翅膀起來,“江姑娘,花兒……”
院子里的水靈大樂,“啾啾好聰明,來家時間不長,居然知道姑娘就是江姑娘。”
江意惜又站去啾啾面前,接過水靈手里的幾顆干果喂它。
啾啾邊吃邊用小黃豆眼盯著江意惜瞧,小尖得空了又著,“花兒,花兒,北方有佳人……”
江意惜輕笑出聲。能教出這麼的鸚鵡,它的前主人哪里端方嚴肅了?肯定是個老不修。或許跟孟大夫人一樣,會裝,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因為怕啾啾兜了他的老底,不得已才把啾啾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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