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到了冬天,很冷很冷,又或是來到了傳說中滴水凝冰的北方大冰原,連裡的都有一種要凝固的覺。眼前是一片黑暗,覺不到一點線,哪怕陸塵拼命地想要睜大眼睛也是如此。
與眼前的虛無幽深相比,他的耳邊就顯得異常混嘈雜,不時有為數眾多的怪異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著,有的時候低沉哀鳴,有的時候又如驚濤駭浪,發出震天巨響。時而有巨嘶吼,時而如萬鬼咆哮,仿佛他已墜黃泉地府,掉無邊地獄,迎接他的將是永不超生的痛苦命運。
陸塵的心中湧起了一恐懼,未知的命運總是令人如此,但是他隨即反應了過來,他察覺到了自己的緒反應終於恢複了正常,這是他第一次為自己的恐懼而到欣喜,而隨之而來的,似乎周圍那些詭異的狀況所施加於他的痛苦也迅速減弱下去。
寒意在緩慢地褪去,陸塵忽然覺得子一輕,然後整個軀竟像是漂浮了起來。周圍的聲音消失了,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
然後在眼前的一片黑暗中,似乎是在極遙遠的地方,有一抹亮幽幽閃爍亮起。
陸塵向那個遠方去,覺得那仿佛一束星,在一片天穹夜空的最深,幽幽閃爍了千百萬年。然後,就在他的眼前,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猶如一片寂靜黑暗的夜空裡,一點一點的星漸漸亮起。
它們點亮了星空,散發著古老的芒,星澄澈又璀璨,如一場世間最華的盛宴在他眼前展開。
陸塵屏住了呼吸,在這一刻,他有一種想要呼喊大的沖,但所有的聲音都被抑在嚨中無法出聲,他只能覺到自己失去了對軀的控制,就這樣隨意又安靜地漂浮在這上下左右漫天星的虛空裡。
陸塵凝視著這漫天的星辰,心中忽有所悟,好像有什麼力量催了他心底塵封多年的鎖,然後悄然抹去塵埃,將被封印的往事放了出來。
驀地,他瞳孔忽然放大,一雙眼眸中倒映出在那星璀璨的天穹之上,一片巨大的影子從天而降。
那是一棵龐大到無法想象、匪夷所思的巨樹,那是一棵始終在不停生長、枝發芽並把無數的枝條向著虛空中蔓延展的大樹。
巨樹橫亙於偉大而廣袤的星空,它的許多枝條了星辰與黑暗的空隙,在某些地方,陸塵甚至看到了那奇異的枝條回著悉的黑暗火焰,然後刺破了虛空,起一陣陣如波紋般的漣漪,倒映出一些奇異世界的片段倒影,然後刺了那個世界裡。
只是他還來不及細想與思索,甚至還來不及為這棵巨樹而震駭,他就發現自己面對如此恐怖的一棵神樹,卻沒有一點恐懼與害怕。他幾乎差點以為自己的緒又出了問題,以為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那個詭異又可怕的噩夢中,但是很快的,他發現並非如此。
他並不害怕恐懼,也不是緒冰冷毫無反應,相反的,他對這棵虛空中的巨樹竟是有了幾分親切的覺。那一種悉的溫暖覺,就好像他遇到了一個多年未見的老人。
好像是與他這奇異的心覺呼應,星空中的那棵巨樹上,忽然分出了一枝條,穿過無數的星辰虛空,轉眼間越過黑暗,一直展到他的眼前。
枝條上有綠葉芽,充滿了生機,哪怕黑暗與虛空都無法阻攔這種生氣,讓陸塵的眼中似乎也映上了一層綠意。
陸塵若有所思,低頭向口去,便發現一抹芒從自己的心口散發出來,芒閃爍,溫暖平和,正好與前這神樹的樹枝一脈相承,完全相合。
陸塵的腦海中在那一刻忽地豁然開朗,他不知道眼前這一幕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但是他知道,這一切一定都是自己的那顆神樹種子,與遙遠星空天穹中的神樹發生了應,這才有了眼前的這一切。
原來,魔教傳說中的那棵神樹竟然真的存在,而且從眼前這神奇的一幕看去,它甚至比魔教崇拜而信仰的那種傳說更加偉大也更加神奇。
在陸塵前,那樹枝起來,看上去好像有些猶豫又有些疑的樣子,大概是不明白為什麼那顆種子並不離開陸塵的,而是始終藏在他的軀中。
枝條緩緩展,逐漸纏繞在了陸塵的上。陸塵對此無能為力,他心裡有一種預,如果這神樹的枝條一旦發力,自己隨時就會碎骨。但是他並沒有害怕的覺,因為在他心口上的芒依然明亮,那顆種子好像依然堅定地在表明著什麼態度。
也不知過了多久以後,那枝條好像終於接了現實,它在陸塵的軀上輕輕拍打了幾下,仿佛有些眷不舍,但是終於還是決定離開。
枝條緩緩從陸塵軀上松開了,但是在離開之前,這生氣充盈著無法言喻的生命靈氣的枝葉,突然間芒大盛,一強烈而充沛無比的靈力猛然向陸塵軀中灌送而來,如洪水浪一般沖過陸塵的經絡,然後匯了他心口那個最的地方——那顆種子所在的地方。
種子散發的芒瞬間明亮了數倍。
然後輝閃爍著,連續明滅了數次,仿佛在對那枝條道謝,那來自虛空的枝條緩緩離開了陸塵的軀,然後了回去,回到了那永恒寂靜又星璀璨的夜空裡。
陸塵眼中的輝與那個無比龐大的神樹影子,開始逐漸遠去並消失在黑暗中,這神奇的一幕似乎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如果不是他仍然充盈著那強烈的生機靈力,如果不是他心口那顆種子散發的芒仍然璀璨。
下一刻,突然間,天地寂靜,眼前一片黑暗。
所有的星辰輝都消失了,所有的聲響聲息都安靜了。
他從虛空中墜落,仿佛落無底深淵,但是最後,他只是覺得軀猛然一震的時候,一悉的覺湧上心頭。
那是他悉的昨晚睡覺的那張床吧?
他的眼睛還未睜開時,突然間聽到一聲狗吠,然後又有一個悉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在他邊不遠嚷道:“喂,天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