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巾放進溫水里過一遍,再拿出來擰干,然后從上而下地輕輕拭他的。
“你到底有多?你和我爸,究竟有什麼是不能讓我知道的?還有……宮墨到底是誰?”
但他的一連串問題,注定不會有人回答,因為韓彧此刻正沉沉地睡著。他很虛弱,估計睡到晚上也醒不來。
果然,韓彧這一覺,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他醒來的時候,溫文曜已經走了,邊只有一個護工。
這護工見他醒來,并且又要坐起來,直接急了,忙喊,“韓先生您不要!”
“現在幾點了?”
“上午九點。”
“幫我把電視打開。”
“這……”
韓彧剛剛醒來,還有些迷蒙,因此是閉著眼睛的,但此時見護工很久沒有回答自己的話,不由得把眼睛睜開,冷冷地看著他。護工被韓彧看得子瑟了一下,過了一會,他才囁嚅著說,“寧……寧醫師說您要安心靜養,不能、不能有……”
“不能有聲音?這是什麼道理?”韓彧躺在床上皺眉道,半晌,他又嫌棄地說,“話都講不利索,你下午不用來了。”
護工瞬間急了,他直接來到床前,“韓、韓先生你不能解雇我啊!我、我家里還指著我這份工作養家呢!”
韓彧對他的這句話并不予評價,只是說,“那還不把電視打開?”
“哦、哦!”護工慌忙轉找遙控,一抬頭,就看到了正從門口進來的寧安。
“做什麼呢?冒冒失失的。”
“哦……我找遙控……韓先生要看電視……”
“看什麼電視?”寧安拿眼一瞪,“你忘了你現在是什麼人嗎?”
“寧主任,國家有規定,不準讓病能看電視嗎?”
“是沒有明確的規定,不過倒是有說,病人應該謹遵醫囑。現在給我閉上眼睛,睡覺!”
“……”韓彧躺在床上,默默地與寧主任對視,雖然位置上于弱勢,但氣勢上卻是分毫不差。半晌,他看寧安毫沒有要讓步的意思,不由得苦笑,“你覺得,我現在能睡得著嗎?”
“……”寧安瞬間就心了,是啊,韓彧意識清醒過來,疼痛肯定也伴隨著來,也就是說,他現在能盡量地保持平靜,與自己說話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呃……你……你要看什麼?”
“幫我切到中央臺……謝謝……”
寧安本來還在疑,但是當他看到電視里一閃而過的,穿深藍西裝的溫文曜的時候,那點疑,就變了更加疑。他差點維持不住自己的表,“他……你老婆怎麼會出現在哪里?”隨后,他搞清楚場合之后,才恍然大悟,“這是替你去的?”
“嗯。”
“他能行嗎?”
“……”
指天發誓,寧安說的這句話絕對是不經過腦子的,他剛說出口,就想把它吞回去。
但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韓彧馬上就冷冷地瞪著他。
“呃……至于嗎?說一下又不會塊。不過你可真放心,就不怕他給你搞砸了?”
“他不會的。”
“這麼自信?”
“嗯。”韓彧回答完就不再理會發小了,轉而專心地看起了實時轉播,一點都不放過溫文曜的任何瞬間。
“你……這樣子看不累嗎?”寧安實在是不了了,他指使護工把韓彧的床,稍微搖高一點,讓他能夠更好地看電視。
“我說,你那個妹妹是怎麼回事?這幾天都聯系不上。如果心里沒有你這個哥哥,那麼還是趁早把打包回去的好。”
“怎麼好端端地說起這個?”韓彧聽到這話,其實并沒有什麼覺,因為對并沒有,所以也就沒有期待。
“沒。”寧安見韓彧并沒有談下去的意愿,也就識趣地閉上,跟他一起看轉播。
此時,溫文曜正坐在市長那一桌,他秉承著“多說多錯”的原則,一直安靜如地默默吃東西,只是偶爾有人問的時候,抬頭說幾句話,也著實是難為他了。
因為是生面孔,所以難得地多給了幾個鏡頭,這就方便了韓彧,能更仔細地觀察他。
韓彧還注意到,在陳市長的旁邊,赫然坐著面無表的宮書記!他藏在被子下的手,不自覺地抓了床單。
“你在擔心宮書記嗎?放心吧,他不會跑去一個小輩跟前胡言語的。這樣看來,你不出席這次的活,倒是選擇對了,不然的話,得有多尷尬?”
“事都過去了,能有什麼好尷尬的?”韓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覺得莫名其妙。
寧安卻是覺得很驚奇,“你真的放下了?”
但是韓彧這回卻是避而不談,他只是說,“行了,你是不是跟你師弟在一起久了,也沾染上他八婆的屬?”
“我師弟怎麼了?比你這難搞的媳婦可讓人省心多了。”
溫文曜一大早還沒徹底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就被盡職盡責的丁書拉起來,換上了臨時去專賣店買的高檔西裝,然后就出現在這個大廳,他的心也是懵的。
直到真正坐在桌旁的時候,才稍微找到點覺。在一邊的王總監還在小聲地讓自己“別張,放輕松”,把溫文曜搞煩了,他直接低喝了一聲,“閉!”
不想,聲音過來,把轉過頭去與人談的陳市長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了。
他關心地問候,“小溫,怎麼了?”
溫文曜尷尬地笑笑,“沒事沒事,市長您繼續!”
天知道溫文曜張得手心都已經完全了,此刻他正在心里不停地咒罵韓彧這個坑貨,讓自己陷這樣的境地。
他想,如果中午之后能回去的話,一定要跟他說,“老子不干了”!
什麼狗屁發言人?全程就不需要他做什麼,只是安靜地當個花瓶而已。也就是說,其實這種場合,韓彧本來也可以不用出席。但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目的,他非誆自己坐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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