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鹿其實以前一直脾氣好的，特別好的那種，當媽了之后脾氣才有點上來了。

　核磁共振室門口。

　蘇鹿和雷揚站著等，原本那些醫生也要過來的，雷揚他們回科室繼續忙活了。

　“你以后能不能接……”蘇鹿開了個話頭，話沒說完就擺了擺手，“算了。”

　雷揚知道想說什麼，他沉默了幾秒，說道，“我沒想到。”

　蘇鹿不知道他是沒想到那個病人會手功了卻昏迷不醒，還是沒想到那個老人的兒，明明砸鍋賣鐵送老父親來治病，大孝子大孝來著，卻在父親手后昏迷不醒時。

　第一時間給出的反應就是訛醫院和醫生的錢。

　或許，都有。

　或許這些，雷揚都沒有想到。

　或許他就是小看了人。

　“算了，你們這一行啊……”蘇鹿言之未盡，輕嘆一口，“我當初就是怕又然經歷這些，所以找那麼多關系，把弄進了這里來。”

　當時蘇鹿還只是蘇家不寵的一個養而已，也沒有多大的本事，也沒有多錢，也沒有多人脈，但就是想盡辦法，甚至那時候和顧信開了口，就是為了將程又然弄進這個醫院來。

　就是因為這個醫院沒有那麼人多眼雜，沒有那麼烏煙瘴氣兵荒馬。

　沒想到還是會經這樣的事。

　蘇鹿問道，“又然不會有事吧？”

　雷揚點了點頭，“沒事，應該是皮外傷，但是保險起見還是來照個MRI。”

　“那就好。”蘇鹿抬眸看著雷揚，想了想，還是問了句，“你和又然……最近怎麼樣了？”

　雷揚很淺地笑了一下，只角勾起個很淺的弧度而已，因為經歷過剛才的事，著實是讓人笑不出來。

　“還行。”雷揚說，“……”

　雷揚想了想，角的笑容擴大了幾分，“有些單純。”

　蘇鹿哪里會不知道程又然單純？這姑娘在上就是一張白紙，從來沒談過也就算了，因為一路學霸當到頭，世界紛紛擾擾只熱學習的樣子，不止沒談過。

　甚至連喜歡過誰的經歷好像都沒有，中學時代的一腔春心的萌全獻給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大學期間的一腔春心則是綁定給了科學、外科學、診斷學、人解剖學、病理學、藥理學等等……

　所以算是老鐵樹開花頭一遭，蘇鹿其實還是心的。

　看著雷揚，認真說道，“又然單純得很，你不要欺負。你也看到了，我兇得很。”

　雷揚想到蘇鹿剛才潑人一頭水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欺負的。我可不想被潑一頭的水，都不知道你哪里找來的那桶臟水……”

　蘇鹿聳了聳肩膀，“打掃衛生的阿姨正提著剛拖完地放著拖把的水桶，在門口看熱鬧呢，我氣急了看著趁手，一把搶了人的桶子就沖進來的，就當時那況我沖進來都嫌自己慢了的，難道還跑去廁所里找拖把桶子嗎？”

　又過了一會兒，檢查才結束。

　因為有雷揚在的緣故，蘇鹿第一次得以進到核磁共振的作室去。

　過玻璃看著程又然躺在那個巨大的機里，心里總不太好。

　蘇鹿忍不住問道，“這個，不會有輻吧？”

　“核磁共振就等于是一坨大磁鐵，基本沒有輻。”醫生說了句。

　雷揚瞇著眼看著電腦屏幕上清晰的片子，蘇鹿是看不懂那些是什麼，但見到雷揚看得頗為認真，就有點張，“沒、沒什麼事吧？”

　“哦，沒事。”雷揚說道。

　蘇鹿松了一口氣，“我看你看這麼認真，還以為有什麼不好，張死了。”

　雷揚淺淺笑了一下，“沒，我就看這個腦子，長得可的。”

　蘇鹿：“……”

　就不是很理解他們學醫的點，腦子看起來還能看得出可不可的麼？

　負責拍片子的這個醫生顯然也知道雷揚和程又然的事兒，不由得一哆嗦，“雷醫生，放過我們單狗好吧？我們也不容易的。”

　程又然已經走了過來，臉已經恢復了不，抬手按著額角的止紗，“怎麼樣？沒什麼問題吧？沒什麼問題我上班去了……”

　“你還上班！”蘇鹿忍不住抓住，“你能別這麼輕傷不下火線嗎？而且你現在回去，那個的再找你麻煩怎麼辦？”

　程又然想了想，“應該不會了吧？小鹿你剛才真酷！”

　蘇鹿知道程又然這是恢復狀態了，不然也不會剛剛還是個嚇得面煞白的模樣，這會已經能笑著夸酷了。

　簡直記吃不記打！

　蘇鹿朝舉了舉手作勢要敲的樣子，“我也就是見你現在是傷員，不然我真想敲你！你傻不傻？用腦門去接人家丟來的碗？要是人家丟來的是刀呢？你用臉接嗎？”

　程又然喏喏道，“當時沒想那麼多啊，總不能看著砸雷揚吧？”

　蘇鹿無奈，“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腦呢？”

　程又然了，剛想反駁呢。

　蘇鹿就問了雷揚一句，“雷醫生，昨天點心好吃嗎？”

　“非常好吃，是從你那里拿來的嗎？謝謝蘇小姐。”雷揚道謝。

　蘇鹿就瞥向程又然，后者自然是腦袋垂得更低了，但角卻是噙著笑的。

　雷揚等會還有一臺手，醫生就是這樣，輕傷都不愿下火線，更何況雷揚還沒傷呢，當然更加不可能懶了。

　原本這臺手的助手是程又然，但是雷揚臨時取消了，不讓上臺。

　并且在給額角的傷口理好之后，就拜托蘇鹿帶去休息休息，吃點好吃的緩解一下緒。

　蘇鹿就把帶去了很喜歡的小吃城，程又然說過很多次喜歡這里。

　蘇鹿買了一堆，兩人就找了個桌子坐下慢慢吃了起來。

　蘇鹿一邊給剝糖炒栗子的殼殼，一邊語重心長地囑咐道，“我以前不知道你是個腦，現在知道了，就得囑咐一下你，不管怎麼樣，投沒有錯，但也得先顧著自己。我絕對算是過來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