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淵覺得忽然有些眼眶發熱,他沒有說話,只默默了手臂,將更地摟在懷里。
景喬嗚咽的聲音,像是鋼刀一樣捅著他的心。
宋伯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發現自己就連呼吸都在抖。
“我沒辦法原諒自己,也知道自己罪大惡極。”宋伯淵的聲音喑啞,“我這樣的人,天煞孤星的命,就該一個人孤獨終老。我試過了,但做不到。我做不到。”
景喬其實很不喜歡聽他這樣說他自己,不止是現在,以前也一樣。
宋伯淵其實是一個很悲觀的人,悲觀又絕,他的世界是黑暗的,沒有。
從小到大就是這樣,所以他這個人,沒有興趣好,明明什麼都能做得很好,但卻什麼都不興趣。
景喬還記得自己初見他時,就能從他上覺到清晰的孤獨的氣質。
他坐在爺爺的靈前垂著眼,說自己是個天煞孤星,會給邊的人帶來不幸。
就該一個人孤獨終老。
景喬還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麼說的,說人是群居,沒有人該一個人孤獨終老。會陪著他。
你別擔心,我會陪著你的。
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算是自己在老爺子靈前立下的誓言,不知道算不算是給自己套上心甘愿的枷鎖的咒語。
再也沒能掙。
明明靠近他就是靠近痛苦,可是遠離他,好像也不會快樂。
宋伯淵的聲音越來越啞了,“景喬,我沒法放下你,也就沒法放過你,我欠你的,我知道,我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來還,這輩子我不可能放開你了。”
景喬沒做聲,眼淚一直流。
好一會兒,宋伯淵才等到了的聲音從懷里傳來。
鼻音更重了,聽起來的聲音就更顯得有些氣,輕輕說道,“你這輩子就得給我做牛做馬。”
宋伯淵一愣,角彎了起來,“好,這輩子就做。”
如果在場有別人,一定能看到此刻宋伯淵角的弧度,是從沒見過的明朗笑容。
景喬哭了好一會兒,都站不住了。
宋伯淵扶到一旁坐了下來,他垂眸看著的,“要不要我給你按一下?”
的是個什麼況,他比誰都清楚。
景喬看出他眸中的自責。只有對,他才會有各種各樣正常的緒。
景喬搖了搖頭,“不用。你看著我,別看著我。”
宋伯淵抬起那雙形狀完漂亮的目,看著景喬的眼睛。
“我看著你了。”宋伯淵說道,“我一直看著你。”
景喬說,“我只會原諒你最后一次,所以有的事,我必須和你一開始就說清楚。”
宋伯淵安靜地看著,等著說話。
他的目很專注,他很喜歡這樣看著,不需要,不需要遮遮掩掩,他覺得自己能這樣一直看著,看到天荒地老。
景喬看著他這樣專注得近乎癡迷的眼神,皺了皺眉頭,“你不要悶聲不響的,我很認真的,你嚴肅一點。”
然后就看到男人經年累月冷漠的臉上,被笑容一點點的融化,他笑了。
角卷起的弧度,臉頰上有酒窩因為他彎的幅度而旋起。
沒有多人知道,宋伯淵竟然是有酒窩的,因為本就沒有多人能看到他這樣毫無保留的笑容。
“我嚴肅不起來,喬喬。”宋伯淵低頭,把臉埋到頸窩里,“我太開心了。”
景喬:“……”
起就要走,宋伯淵一把摟住的腰,“我錯了。我嚴肅。”
景喬坐下來,看到他臉上終于不再是那麼招人的笑容了,這才說道,“以后除了你工作上的事,其他的事都要和我商量。你事太偏激極端,我不放心。”
“好。”
“絕對不許再出現這種慫恿司機去撞別人車的況,這是肇事!是犯罪!你就不怕被抓起來嗎!”
“好。”他很溫順地應了一聲,就像完全收起了尖牙利爪的大型貓科,面對著喜的人,只出的肚皮和墊來。
他想了想,“你抓我嗎。”
“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景喬說道。
宋伯淵溫順說道,“好,不教唆,不慫恿,不撞車。”
“定時去做疏導和治療,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不止是上的,還有緒上和心理上的,要和我說,要提前干預。不要天憋著憋著的,等到哪天被緒和心理影響,做了難以挽回的事……”
景喬都沒想過,自己居然這麼輕松地就把這話說出來了,一點停頓和卡殼都沒有。
很顯然,自己心里老早就已經這樣想過了,想過很多遍了吧。
可能就從還在城的時候,自己從他口中得知,他承認他有問題,并且坦承已經接疏導和治療很久了開始吧。
從那個時候,可能自己就已經在醞釀這些話語了。
“好。”宋伯淵點了點頭,他想了想,低聲說了句,“你陪我去嗎?”
“嗯?什麼?”景喬反問道。
宋伯淵說,“心理疏導和治療,你陪我去嗎?我的心理醫生和我說,希我能帶一個人去,哪怕不是你。只要是個能在我面前說得上話的人,就行。”
“你……沒帶去過?”景喬艱難問道。
宋伯淵嗯了一聲,“沒人能在我面前說得上話。除了你。哦……是了。現在你的哥哥嫂子好像也還可以。趙小樂也可以。”
“我陪你去。”景喬說道。
深吸了一口氣,心里拉開悶鈍的疼,“我陪你去。然后我會治療,我會做手取固定,我會復健,你要陪著我。我會很痛苦,你要陪著我,但你不許暴躁。”
是聽到會很痛苦,他的眉頭就已經皺起來了。
景喬出一手指去,輕輕按了按他眉間的結,繼續道:“我痛苦因為我在恢復,你不許暴躁,不然我要努力恢復還要努力安你,我很辛苦。”
宋伯淵悶悶不樂說道,“好。還有呢。”
“我要養兩只狗,三只貓。還有一對柯爾鴨和一對鸚鵡。”景喬話音未落,宋伯淵的眼睛里就已經出了些許驚恐的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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