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王府的下人們就開始起床忙碌起來,角門上四丫爹正在跟張重山說話,聽說張管事要跟著去選幾匹馬,樂樂呵呵的就答應了。
再看到張大嫂帶著一個小媳婦出來的時候也沒多問,一時間竟沒認出來跟在張大嫂邊的是王妃跟前的大丫頭荷花。
也是,四丫爹這樣外院一個管騾馬房的下人,哪里有機會常見王妃跟前最面的大丫頭,再加上荷花又是個小媳婦打扮,四丫爹也沒往心里去,招呼上人就走。
另一邊,傅元令一覺醒來神清氣爽,桂花跟說了荷花的事,笑著說道:“這丫頭倒是難得一回機靈起來。”
“可不是,不過現在非常時期,荷花機靈點也是好的。”桂花扶著王妃坐下,笑著開口,“最好是沒事,要是真的有事兒,咱們也能提前發現有個準備。”
傅元令靠著枕思慮一番,這才說道:“倒是有些意思,五錢銀子能讓荷花警覺起來。”
“小戶之家不要說五錢銀子,便是一錢銀子都不了。咱們府上的小丫頭,三等的,一個月的月例才一兩銀子。也就是王妃您心善,別的府上三等丫頭月例只有幾百錢,這五錢銀子就是一個三等丫頭近一個月的月例了。”
傅元令看著桂花,“一匹騾子多錢能買了?”
“那也得看什麼樣的,要是正當齡的,健壯的,三兩銀子左右。”
傅元令若有所思,照這個價格來看,五錢銀子的確是很多。確實有點古怪,就算是家里添了孫子,尋常百姓人家也不會這麼大手筆。
“等荷花回來再說。”傅元令現在也理不出頭緒,但是有一點能肯定,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算計四丫爹那就必有圖謀。
傅元令看著桂花,“你現在讓人去騾馬房把所有的騾子馬匹都檢查一遍,連喂牲口的飼料都查一查。”
“是。”桂花忙點點頭轉去了。
傅元令靠在枕上,這一樁一樁的事真是讓人應接不暇。
正想著的時候,梨花回來了。
一進門先給王妃請安,然后才說道:“戚大管事今兒個一早就去巡查船行,元禮大管事也帶著人去查鋪子,讓您放心,要是真有什麼事,一定會來跟您說。”
傅元令點頭,“傅家的商行跟船行一向管的嚴,出事的可能極小,不過還是小心為上。”
傅家的管事跟工匠都是極為忠心的,這也跟傅家的家訓有關,他們家一向善待替傅家做事的人,所以除非是真小人不顧主仆義,一般人不會輕易被收買。
但是,查一查還是放心些。
梨花看到桂花跟荷花都不在,就問了一句,才知道二人都有差事在,就說道:“奴婢看著下頭的丫頭也該提幾個上來,不然真忙起來,您邊不能沒人。”
傅元令就道:“等過了這段再說,這些日子你們三個辛苦些。”
非常時期,邊的人就不能輕易變。
“聽您的。”梨花就道,“呂柏大人那邊怎麼還沒有消息,怪急人的。”梨花想著這都一夜過去了,怎麼也得有點消息才對。
“別慌,人帶去了龍衛審出來也要時間。”傅元令這會兒倒是不急了,該做的都做了,盡人事聽天命。
呂柏那邊的消息還沒來,荷花這邊倒是帶回來了消息。
梨花跟桂花看到荷花這一的裝扮差點笑出來,荷花懶得跟們掰扯,就看著王妃說道:“王妃,您猜不到奴婢看到誰了。”
傅元令看著荷花這樣子不由的挑挑眉,“誰?”
“范淳。”
“范淳?他在騾馬市出現了?”傅元令以為自己聽錯了。
“正是,奴婢發現他在騾馬市出現后,就沒敢上前,躲在遠跟著他,就發現他跟與四丫爹做易的張大奎很悉的樣子,奴婢心里擔心,帶著張大嫂遠遠地跟著他們走了一段,發現他們出了騾馬市就拐進了一條巷子,進了一小院子,奴婢怕打草驚蛇沒敢過去。”
“你做得對。”傅元令這回是真的覺得事不對勁了。
當年范增被砍頭,都是因為范淳當街調戲賀靈芝引起,現在他又跟與王府做易的人關系親近,這里頭怎麼看也不像是沒關系的樣子。
傅元令看著荷花,“你這次立了大功了,等回頭我再好好賞你。”
荷花笑著說道:“大姑娘千萬別這樣說,能跟在您邊才是奴婢的福氣呢,這都是奴婢應當應分的。”
傅元令就笑了,“知道你們的忠心,該賞還是要賞。”
荷花這才不說什麼了,轉開話題說道:“王妃,這事兒不然奴婢讓大管事去看看?”
“先不急,等呂大人那邊有消息再說。”傅元令沉住氣,現在這張網往上一拉,浮出水面的人越來越多。
越是到這種時候越是要沉住氣,不能急。
呂柏這邊的消息到了下午才送來,云英代出來的人龍九。就是這個龍九幫著云英一路打點,讓順利進了后宮做宮人。
龍九……
傅元令半瞇著眸子,當年云彩的事牽連出來的就是龍秋霜夫妻,現在云英后站著個龍九,又是龍家人?
龍秋霜跟著漢王一起被貶為庶人,龍相也早已經斬首,這個時候龍家人蹦跶出來做什麼?
想為當年龍相的死還是漢王的被貶報仇?
龍秋霜跟漢王夫妻現在還能有這樣的人脈跟本事?
傅元令親自執筆給呂柏寫信,想要把事原委說清楚,剛鋪了紙筆,就有人來回稟皇后娘娘來了。
傅元令一愣,忙抬腳走到門口,就看到皇后果然微服而來。
“四嫂,你怎麼來了?”
徐秀寧上下打量傅元令,見好好的這才松口氣,“我都要擔心死了,本來得了消息就要趕過來,是陛下說讓我等一等,憋到今日才出宮看你,我一晚上都沒睡好,現在見你好好的我這心啊才算是落下了。”
傅元令請了皇后進來坐下,就聽著皇后又說了一句,“我來還有件事跟你商量,你聽了先別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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