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的位置是從岸邊延了一條長長的走廊過去,涼亭四周還有不凸起的巖石,巨大的巖石面上平整,擺上一把椅子,一邊喝茶一邊釣魚,最是悠閑不過。
蕭君夙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魚竿放在一邊,侍衛南風在涼亭等候。
一群著彩華服的貴從畫舫走出來,幾個子堆在一起說了幾句,最后竟然相攜朝這涼亭走來。
幾人只能走到涼亭,南風很識趣的讓開位置給他們,從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坐在巖石上的蕭君夙。
哪怕只是一個背影,卻也龍章姿、英武不凡,崇尚英雄,而蕭君夙武功高強、戰功赫赫、威名遠揚、且容貌出眾,宛若天人之姿,縱然那些傳聞很不好,但當看到他這個人,下意識的就會淡化了那些不好的,然后放大他們想看到的。
蕭君夙這一碟高閣珍饈,定然是有很多人不怕死的想要嘗試一下,比如眼前的這幾位。
“臣見過定北侯。”
的聲音,如黃鶯啼鳴,百轉千回,纏綿不休,聽得躲在暗的穆九都覺得骨頭了,當然,那幾人容貌也是不錯的,端正秀,個個都是人胚子,標準的大家閨秀模樣,看著就覺得艷福不淺啊。
幾人蹲著姿勢不,沒有蕭君執的話,也不敢隨意起來,可蕭君夙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本不搭理他們,這就尷尬了。
“臣見過定北侯。”
再來一次,聲音加大。
這次們終于得到回應了,兩個字:“太吵。”
冷酷、戾氣,哪怕聲音很好聽,卻也讓人聽著心口一悸。
幾人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看去,那人連頭都沒有一下。
南風看不下去,抬手:“我家侯爺喜歡清靜,諸位請吧!”
幾個貴面面相覷,都有些難看,不過也算都知道定北侯那暴戾的脾氣,不敢上前逾越太多,只得黯然退場。
幾人慢慢往后退,一邊走還不忘回頭看,一人不小心踩到前面那人的子,那人一個趔趄,直接就掉進了湖里。
“啊啊......有人落水啦,快救人.......”
“君,快來人啊,快救人。”
一個人突然看向這邊,快步提著子過來,一臉著急:“侯爺,您能不能救救君,我們大家都不會水啊。”
南風看了眼自家主子,最后還是自己出去把人拎了起來,跟他主子一個德行,扯著服給拎起來的,別說抱什麼的,連一頭發兒都沒有到。
“君,你還好吧?快,先回去換服。”
幾個人趕在丫鬟的簇擁下走了。
穆九趴在巖石邊兒上嘖嘖搖頭:“如此無邊春,卻偏偏吹向一個不解風的人,可惜可惜。”
夏侯堇扯扯皮:“最難消人恩,我的親經歷告訴我,以后看見子落難,一定不要隨意出手相救,不然.......”
穆九明白了,不然估計就是下一個穆憐心。
六皇子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穆九看向那幾乎都沒過的人,不是很明白:“你說就他這冷漠無、惡毒可惡的人,怎麼還有這麼多姑娘想往他邊湊?都瞎嗎?”
六皇子聳聳肩:“不是瞎,正是因為看得見,看到了那張欺騙人的皮囊,所以心神漾,鬼迷心竅。”
穆九點頭:“有道理。”
“啪。”
有什麼打在穆九的膝蓋上,痛得瞬間彎了,整個人不控制的往后仰,夏侯堇反應過來下意識手去拉,卻晚了一步,然后眼睜睜的看著穆九就這麼掉進了湖里。
“穆九!”
夏侯堇直接朝水里撲去,都掉進水里了才發現,自己不懂水。
“愚蠢。”
蕭君夙半開著眼皮看著那在水里撲騰的夏侯堇,嫌棄嘲諷,不過最后還是一掠而過,一把將夏侯堇拎了起來。
“咳咳咳。”夏侯堇嗆水了,猛咳了好幾下才緩過來,一把抓住蕭君夙:“快,穆九還在水里。”
就在這里,穆九從水里緩緩探出頭來,很確定剛剛丟的那顆石子是出自蕭君夙之手,掉水里之后就往下沉,想找個辦法報復一下蕭君夙,卻沒想到夏侯堇這傻子沖下來,居然還是不會水。
等想救游過來,蕭君夙已經把人拎起來了。
穆九趴在水里朝蕭君夙手:“侯爺能不能幫忙把我也拉上岸呢?”
夏侯堇下意識的想去拉穆九,卻突然看到穆九那直勾勾的看著蕭君夙的目,亮得驚人,還著幾分詭異,看得他頭皮發麻,不自主的后退了兩步,怕殃及池魚。
蕭君夙居高臨下垂眸睨著穆九,那雙眸子倒影著湖面的波,潺潺流,似萬千星子碎其中,而眸子深,一片冷漠。
“不能。”
話落,轉,繡著暗紋的擺在空中劃過凌厲的弧度,冷漠至極。
穆九出的手一點一點握拳,能清楚的聽到骨節咯吱作響的聲音。
一旁的夏侯堇聽得心驚膽戰,生怕穆九沖上去揍蕭君夙。
當然,他不是怕蕭君夙挨揍,而是怕穆九揍不贏,畢竟蕭君夙那廝可沒什麼人,更不會有什麼不對人手的君子之風。
“穆九,我拉你上來。”
穆九拒絕了夏侯堇的拉,自己爬了上來,可怎麼還是氣不過,突然拿了夏侯堇魚簍里的瓢,勺了一瓢水直接朝蕭君夙潑過去。
蕭君夙明明是背對著穆九,卻好似長了眼睛一般,一個抬手,廣袖夾雜著力,直接將水拂開,然后那瓢水就直接朝穆九臉上砸過來......
夏侯堇擰干了手帕遞過去,聲音忐忑:“你.......還好吧?”
穆九只想給他一個呵呵,都快氣得炸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