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側妃和陳良娣親親熱熱手挽手逛園子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東宮。
長樂殿。
太子妃捻著手里的香灰,湊到鼻邊嗅了嗅。
“還是淡了,再加些料。”
接過宮遞過來的手巾拭了手,聽著躬著子腦袋都快垂到地上去的小太監回稟的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崔菀還真是好寬的心,這人都要騎在頭上拉屎了,還心甘愿給人遞個紙屁。”
們好歹是在一個宮里生活了好幾年的人,彼此誰不了解誰呢?
崔菀如今這副假惺惺的模樣,心里指不定和打的是一個主意。
可惜了。
只要有在一日,崔菀就不可能越過達目的。
“太子現下在何?”
太子妃問道。
還是那小太監,輕聲回答:“在書房,崔王兩位大人并老國公和其他幾位尚書都在。”
太子妃勾了勾角。
倒要看看,太子對這位陳良娣到底有幾分心思。
會不會為了這麼一個小小的妾室,和滿朝文武為敵……
書房。
果然如那小太監說的,崔相和吏部戶部工部幾位尚書,還有太子并祝家的老國公都在。
書房議事,又小朝堂議事。
一般有什麼重大決議,都會在小朝堂先議出個一二三,才能向下推行。
偌大個大靖,上上下下可不止百,皇帝陛下一個人是管不了的。
分而治之,平衡制約。
朝臣可以分別追隨某一位首,卻不能同時追隨同一位首。
能參加小朝堂議事的,便是這樣一些被下面的員追隨的首。
這些勢力織,相互斗爭,才能使得朝堂穩定。
冬季北方雪災頻發,如今他們要議的便是這事。
皇帝陛下道:“欽天監傳話來說今年的雪要比去年還要大,北三州遭災避無可避,前些日子已經有奏報上來了。”
戶部尚書桓大人道:“冬和藥材等補給已經單獨留出,北三州的糧草也已經清點完畢,不過是按往年的況預備的,若是更嚴重了,戶部還需另外調配。”
“另外,還要謝大人協助,將這些東西平安運到北三州。”
桓大人說著,便看向了一邊的兵部尚書謝銳。
謝銳沉靜的點頭,“自然,兵部到時候會派人專門護送賑災資。”
崔相老神在在的在那聽著,他年紀大了,雖還不至于致仕,可除非重大事決斷,輕易不會出聲。
他邊坐的是他的副手,鄭愿鄭大人,瞧著比王尚書還要老。
可實際他比王尚書還要小幾歲。
鄭大人以剛直不阿出名,聞言道:“將資送過去問題不大,可最重要的是怎麼保證東西能落在災民手里。”
“以往賑災,朝廷東西是準備了也拿到地方去了,可災民手里卻沒得到什麼,長此以往,難免生出變。”
桓大人也皺著眉,有些心有余悸。
前幾年北三州雪災,朝廷派去的賑災資大半被當地員瓜分,落到百姓手里寥寥無幾。
北三州本就民風彪悍,這樣一來如何忍得?
差點就舉起了造反大旗。
幸好二皇子從北境回京,直接將那些貪污吏先斬后奏,才制止了這場
提起吏治,王尚書卻說道:“此時應當不必太過擔憂。太子殿下這個監察院改得甚好,短短半年不到,已經清查出來如此多的貪蠹役,說是吏治為之一清也不為過。”
監察院改革后,直接歸陛下統領,一正使一副使,一個是陛下的人,一個是太子的人。
所以查起案來本沒什麼包庇瞞的,效率高速度奇快,半年就揪出來不貪贓枉法之人。
對此無論是太子還是陛下,都只有一個意思,絕不姑息!
這樣一來,查出來的自認倒霉,沒查出來的也得夾尾做人。
至于員位懸空?
不好意思,吏部掌握了不曾經被舉薦過或是自薦人的信息,太子和陛下手里也有不人。
當然,若是沒有,那不更好?
世家貴族可不會放過好不容易的一洗牌,所以這缺很快就被填補上了。
可也正是如此,太子也意識到了這樣的員選拔制度存在極大的弊端。
任人唯親,員的能力幾何?
監察院只能做到事中監察,事后控制,那事前呢?
眾人聞言,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夸太子呢!
按理來說,這夸太子的話說得沒病,有問題的是說這話的人。
眾所周知,王尚書對自己這個太子外甥是“恨鐵不鋼”的。
文比不過益王,武比不上二殿下。
若非投了個好胎,哪里的上他來做這個太子。
向來可勁兒“黑”太子的人,如今也會夸人了。
其余眾大臣:真是活久見吶!
皇帝陛下笑瞇瞇地聽著大舅子夸自己兒子,從他的表也不難看出自己的滿意。
不過這位陛下還是略微表示了一下謙虛,“卿莫要夸他,他是儲君,整個大靖將來都是他的,不過做好了一部之事,有什麼好夸的!”
王尚書毫不在意地一笑,“也是老臣關心則了,見太子殿下如今這般上進,心下不勝歡喜。”
言下之意就是,你以前是塊扶不上墻的爛泥。
現在只要做出一點點績,我就欣喜若狂了。
大外甥,瞧瞧你舅舅我對你多麼好?
在你還是個菜的時候,舅舅對你不離不棄。
好不容易出息了,舅舅就差得熱淚盈眶了。
鄭大人:“王大人此言差矣,太子殿下自來勤勉,吏治得以澄清,豈非監察院一朝一夕之功?”
人家一直很努力,你看不見是你瞎了大概。
還親舅舅呢!
王尚書一噎,這個鄭愿,真是塊榆木疙瘩。
老崔大人選誰不好,偏偏選了這麼個不吃的秤砣來接手中書省。
想到那些年在鄭愿手里吃的癟,王尚書默了。
他只是想要抑先揚。
“也是,太子殿下慣來是勤勉的。老臣僭越,還是要多說一句,桃太子殿下為儲君,修齊家方能治國平天下,政事不懈怠,卻也不忘要修齊家,太子以為然否?”
若是換了個人這樣說,那確實僭越了。
可本朝重禮教,嫡貴庶賤,長貴次賤,娘親舅大。
更何況王尚書還是太子的岳父。
王尚書偏偏還是太子的親舅舅,他要“指點”太子幾句,只要不是太過分,太子也只能聽著。
尤其是當著眾臣的面,太子甚至還要給出令人滿意的回應才行。
當然,王尚書說這話是為了什麼,在場的都不是傻子。
沒有不明白的。
可同樣,他們也想知道太子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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