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瑤怎麼敢要他伺候, 但是拗不過他,只能到屏風後面解開裳。
蕭衍親自倒了水浴桶,用手試了試水溫, 然後幫把沐浴用的東西都準備好。
王樂瑤把頭探出屏風, 不敢出來。
蕭衍笑著道︰“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還害什麼?我哪個地方沒見過?”
他的口氣有幾分調笑,王樂瑤面紅耳赤, 用手捂在前,迅速地浸了木桶里。的心跳得飛快, 比剛才坐在馬背上的時候還要張。害怕他想做些什麼,現在頭重腳輕,渾乏力,其實並沒有興致。
蕭衍站在後,幫按著肩膀。他的力道用得恰到好,似乎也知人上的經絡, 被他按過後, 整個人就像卸去防般松弛下來。
這幾日在靜月庵, 王樂瑤雖然也有沐浴更, 但在北海王的眼皮底下,都是速戰速決, 不敢耽擱太長時間。此刻心徹底放松下來, 就像倦鳥歸巢, 昏昏睡。
但那個老巫醫說的話忽然浮現在腦海中。
“若是我真的不能生孩子, 你和母後應該會很失吧?”按住蕭衍的手,小聲道。
蕭衍蹲下來,在耳邊說︰“你不用在意。我們沒有孩子,還有六弟。”
“可是……”王樂瑤轉過頭看著他, 可是無比想要給他生一個孩子。終于明白阿姐的心,孩子是兩個人生命的延續,也是割不斷的聯系。如果沒有孩子,他們的就像缺了一塊,並不完整。
“不要胡思想。”蕭衍低聲道,“對于我來說,余生有你陪伴,再把一個安穩的江山給六弟,便足夠了。孩子的事,不強求。”
王樂瑤知道這話是安的,之前每每同房的時候,他張口閉口都是要個兒子。像他這樣自負的人,心深必定是想要個自己的脈繼承江山的。可這個問題再談下去,恐怕結果就會變,勸他廣開後宮,與別人生子,他不會同意,還覺得要把他推給外人。
也沒那麼大度,這世上誰想跟別的子分丈夫。但想到他要因為自己斷後了,心中還是自責不已。
王樂瑤忍不住出漉漉的手臂抱著他,嘆息了一聲。
蕭衍知道的心思,抬手拍了拍的肩膀。
他們已經擁有不用多說,就能明白彼此的默契。
“你看到北海王邊那個老巫醫了嗎?他也許能治你的病。你不如把那個老巫醫扣下來,帶回都城。”
“哪有這麼容易,那老巫醫肯定只聽命于元煥,強行扣下他,也不能為我們所用。”
王樂瑤還再說,蕭衍阻止,“水快涼了,我再給你添些熱水。你也累了,沐浴後便好好睡一覺。我們再在這里呆兩日,等我理完一些事,便回都城。”
“好,都聽你的。”
蕭衍親了親的額頭,為添完水,就關門出去了。
王樂瑤在水中泡了一會兒,換上蕭衍準備的裳。他竟然連平日穿的里外裳都帶了出來,大概知道在食住行上很挑剔,外面的肯定沒有宮里的好。但現在也沒那麼挑剔了,挑剔是因為之前的生活太安逸,習慣了家族所給的一切。
王樂瑤躺在床上,床旁邊竟然還放了火盆,木炭燒得紅紅的。蕭衍還細心地在被褥里放了個小手爐,烘得暖暖的。
笑了笑,把那個小手爐抱在懷里。他最初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莽夫,會扯壞的腰帶,同房的時候會弄疼,相時做什麼事都有些笨手笨腳的。但他的學習能力真的很強,短短幾個月,現在已經變一個很心細致的夫君,甚至連怕冷要準備暖爐都提前想到了。
大概是真的把一個人放在心上,才會變得如此溫吧。
夜已經很深了,四下安靜,正是眠的好時候。
王樂瑤這些天在北海王面前只是強裝鎮定,其實吃也不敢吃,睡也不敢睡,真的是擔驚怕,沒有片刻松懈。現在終于安全了,不用再打起神應付北海王,的疲累便發出來,沒多久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蕭衍在樓下布置好防衛,才回到屋中,沒想到已經睡了。
他用剩下的水,把自己好好清洗了一番,確定上沒有味道了,才敢睡在的旁。好像到了他的溫,很自然地靠了過來。
不會再嫌棄他了,縱使他滿風塵,胡子邋遢,都願意靠近他。
蕭衍覺得現在很乖,很的一團窩在自己的懷里。他輕輕著的長發,心里在想元煥所說的藏寶圖之事。
那年他所率的軍隊中,自然也有廢帝派給他的人馬。但究竟是誰能知道如此機的事,還能一聲不吭地拿走藏寶圖?
這個人手腕通天,來頭必定不簡單。
可這麼大一筆財富,要如何使用,才會神不知鬼不覺?
蕭衍陷沉思。
第二日,蕭衍竟然睡到快晌午時才醒。他已經很多日沒有像這樣好好地睡一覺了,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而他邊的人,依舊還在沉睡中。
是真的累壞了,在元煥邊,一定是百般小心,如履薄冰。
如果沒有生母的那層關系,元煥未必會對這麼客氣。
蕭衍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套上袍,又回到床邊,幫把被子蓋好,才走出屋門。
衛已經在樓下流用午膳,桓曦和看到他從樓上下來,走過去行禮道︰“主君。娘子還未醒?”
蕭衍點了下頭,“你親自看著,不要再出意外。”
“主君放心,我必定寸步不離娘子邊。只是娘子睡了這麼久,肚子應該了,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讓再睡會兒。稍後我出門,你再把起來。”
“主君要去哪兒?”桓曦和意識到自己在盤問皇帝,又解釋了一下,“怕娘子問起來,不好回答。”
蕭衍道︰“昨日那個地方,還有些事要理。”
桓曦和應是,便趕退開了。
近來跟皇帝接頻繁,應該已經習慣了他那種人的氣場。可是大多時候,他還是很難靠近的。只有跟阿瑤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收起凌厲的鋒芒和稜角,變一個正常的男人。
掌櫃站在櫃臺後面,一直地打量這群人。
那個男主人一煞氣,讓人不敢直視。他手底下的人也不太正常,基本都不說話,訓練有素的模樣。說話最多的就是那個子,有什麼要求也是來提,倒像是個大管家。但舉手投足間,又出種出高門的氣質。什麼人家會用這樣的人?最奇怪的就是樓上那個娘子,本就不面,不知道是形貌丑陋,還是不適。
掌櫃的雖然拿了人家不錢,也不敢惹事生非,但無法抑制心中的好奇。
這幫人到底是什麼來頭?該不會是什麼江洋大盜,或者朝廷通緝的要犯吧?
近來縣州郡的兵來往頻繁,好像在抓什麼人,他要不要去府報備一下?
蕭衍用了午膳,就獨自出門,桓曦和挑了幾樣菜,裝在托盤里頭,端著到了二樓。停在王樂瑤的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娘子,醒了嗎?”
王樂瑤在半夢半醒之中,聞言了個懶腰,不想自己竟一覺睡到了這個時辰,說到︰“進來。”
桓曦和把食盤放在桌案上,走到床邊,問道︰“阿瑤,睡得還好嗎?可有不適?”
“我很好,他呢?”拍了拍側。
“出門了,說有些要事去辦。”
蕭衍昨日也跟說過了,點了點頭,起床洗漱。這里是小縣城,沒辦法講究,就簡單地漱口洗了臉,然後坐在案邊進食。吃得很慢,細嚼慢咽,不得不說,這客舍做的飯菜,跟元煥那里的廚子比起來,實在是差得遠了。
元煥這次潛大梁,人倒是帶得很齊備,看病的,做飯的,一個都沒落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出門遠游來的。
等吃好了,桓曦和才說︰“這菜是難吃了一些,不過我到附近轉了一圈,也沒有什麼食肆,出門在外,咱們就忍一忍吧。前些日子,你也沒吃好吧?瞧著都瘦了一圈。”
王樂瑤一邊一邊說︰“北海王那兒的飯菜倒是做得還不錯,不過我不敢多吃。對了,我跟你說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
王樂瑤就把自己生母和姨母的事告訴了桓曦和。
桓曦和聽完,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這樣的風流韻事,其實高門家家都有。只不過因為牽扯到北魏的後族,還有文獻公的名聲,所以格外震撼。
“所以你打算去見北海王妃?那你要不要把此事告訴二舅父?”
王樂瑤也沒有想好。
母親跟父親認識的時間很短,而卻跟北海王生活了十幾年,論的話,肯定是跟北海王更深。只不過母親無法再生育,是母親唯一的孩子,所以母親對的念想才會很深。試想若是母親跟北海王生了孩子,只怕現在,也不願意去打擾他們的生活。
“我覺得你還是先不要告訴二舅父,就讓二舅父覺得你母親當年已經死了也好,斷了他的念想。此事若傳開,恐怕對你們都不好。”
王樂瑤也正是擔心這一點。北魏和大梁的關系一直都不好,如果王氏跟北魏的後族扯上關系,恐怕會讓別人大做文章。如今王氏本就是如履薄冰,不應再節外生枝了。
“我那日離開匆忙,阿魚沒事吧?”
“幸虧你留了手串,我們才能及時找到。”桓曦和低聲說,“阿魚現在在宮里幫你掩護,你不知道,這段日子你稱病不出,想要見你的人可不。陛下已經升了我做司,品邑如同侍中,可以自由出宮廷,以後我行走就方便多了。”
王樂瑤沒想到蕭衍既然還給了表姐一個當。以前後宮並沒有司之職,應該是為表姐特設的。
王樂瑤想到表姐見多識廣,又問道︰“表姐,你知道仇池國的藏寶圖嗎?”
桓曦和搖了搖頭,“那是什麼?”
“我聽北海王提了一句,應該是仇池國王歷代相傳的藏寶圖,藏著非常巨大的財富。但在仇池國破那年,藏寶圖莫名失蹤了。北海王以為是被陛下藏起來,但我們都是第一次聽說。我以為你知道些。”
“我沒聽過此事。”桓曦和說,“不過倒是聽說當年廢帝突然要攻打仇池國,誰勸都不聽。難道就是為了這張藏寶圖?廢帝已死,恐怕只有會稽王才知道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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