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昨天謝二爺過來興師問罪前,是從綠柳居出來的,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一定是邵姨娘在邊上滴了眼藥水。
邵姨娘為了扶正,為了兩個孩子,一定會不餘力的一次次加害們娘倆。
日防夜防總有防不住的時候,倒不如安個眼線進去,盯著那院裏的一舉一。
羅媽媽點點頭,“奴婢想辦法試試。”
“媽媽,咱們手上還有些銀子,該花錢,不要省,總之,要在最短的時間裏,把人安進去。”
羅媽媽斂容領命:“是,小姐。”
“謝管家來了。”
謝玉淵和羅媽媽對視一眼,忙把人請進來。
謝管家年過五旬,頭發花白,額上眼角都是皺紋,目中閃著,一看就是個幹厲害的狠角,否則,也爬不到一府管家之位。
謝玉淵清楚他在府裏的份量,笑道:“一大早的,什麽重要的事,勞謝管家專門跑這一趟?”
謝管家陪笑道:“老爺、太太心疼二,特意讓小的給青草院支個小廚房,並派兩個燒飯婆子過來,一切費用由公中掏。”
謝玉淵沒有想到昨天對謝二爺那幾句話,竟然起到這樣重要的作用。
莞爾一笑道:“老爺、太太真是把青草堂疼到骨子裏了。隻是他們這樣偏我和娘,不知道會不會惹得旁人心裏不痛快,讓老爺太太難做人。”
謝管家忙道:“老爺太太是一家之主,一家之主的話,誰敢心裏不痛快,三小姐放寬心。”
“那敢好,一會我親自去給老爺太太磕頭謝恩去。”
幾個來回過手,謝管家心中歎:這三小姐到底是高家的人,就算在鄉野長大,這心思也是七竅玲瓏心。
明明是著長輩不得不應下,到裏卻了老爺太太的恩典。話,真真是說得滴水不啊。
如今年歲還小,以後長大了怕更不得了。
謝家想把人扁圓,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謝管家離開,謝玉淵衝著媽媽揚眉一笑,“倒是意外之喜。”
羅媽媽由衷道:“還是小姐聰明伶俐。”
謝玉淵笑笑不答。
所謂聰明,不過是吃虧吃多了,上當上多了,被人害慘了,才出來的記。
……
用罷早飯,謝玉淵果真去福壽堂謝恩。
三個頭磕下去,謝太太幾乎是從牙裏出的話。
“你有這個孝心,也不枉我偏疼你一場。從今天開始,你跟著府裏其他的小姐進學去。你是謝府嫡出的小姐,一言一行代表著謝府的教養,沒的讓人小瞧了去。”
謝玉淵笑道:“祖母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學的,決不給謝家丟臉。”
賤貨!
謝家的臉,早就給你們母倆丟盡了!
邵姨娘用帕子角,擋住了角的一抹沉和扭曲,上卻還很賢惠的叮囑道:“湄兒啊,你三姐頭一回去學裏,你好好在邊上照顧著。”
謝玉湄咬咬牙,自己強笑道:“姨娘放心。”
心口不對,說明演技還沒有到家!
“謝謝四妹妹,我們走吧。”謝玉淵眉眼彎彎,主走過去牽的手。
謝玉湄眼中的厭倦一閃而過,借著轉,輕巧的避開來的手。
大房兩個小姐看在眼裏,微微皺了下眉。
謝玉淵臉上笑得雲淡風清,看上去一點都不在意。
邵姨娘心裏卻咯噔一下,自己的兒和那個賤貨比起來,單純的像一張白紙。
而那個賤貨看著傻乎乎,實則明的要死,進府以後,凡事沒有不為將來做打算的。
挑丫鬟,設小廚房,把個青草堂保護的嚴嚴實實,以後就算自己想手,都得費一番功夫。
自己若不在連上幫襯著兒,早晚被那個賤貨欺負的連渣都不剩。
心裏的惡念一起,像野草一般在心頭瘋長。
邵姨娘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握拳頭,等京城的消息再確切一點,自己一定要手了。
現在,忍住!忍住!
……
族的學堂,在男學堂邊上安置了個小院子。
教書的先生是從京裏大族裏請來的,姓談名歡,是個四十不到的中年婦人。
談先生不講四書五經,隻講些詩詞德和治家的規矩,針線上則請了鋪子上的繡娘來教。
學不是謝老爺這一隻的四個小姐,還有族中其他的堂姐堂妹,八九個妙齡聚在一起,鶯鶯燕燕的好不熱鬧。
謝玉淵懶得八麵玲瓏,往最後排的椅子上一坐,便閉目養神。
“這誰啊,見了姐妹也不說見個禮,一點規矩都沒有。”
“二房從外頭請回來的那個,從小在鄉野長大,你讓談什麽規矩?笑死個人了。”
“四妹妹,你可真真委屈了,明明你才是嫡出,偏偏來了個雀占鳩巢的。”
“四妹妹,你還能咽下這口氣,換了我,怎麽也是咽不下去的。”
謝玉淵掀了掀眼皮,隻當沒聽見。
謝家的別枝,讀書為隻是麟角的幾個,且都不大。這些個閨中,將來都各自出嫁,和沒有恩恩怨怨。
所以,也懶得計較。
偏那謝玉湄一聽有人替打抱不平,眼眶也紅了,眼淚也下來,哭哭啼啼的訴說著種種委屈。
大姐謝玉清一聽,臉沉了下來。
一家人關起門來怎麽鬧,都還是一家人;鬧到外麵給人看笑話,那就是蠢。
“四妹妹,收起你的眼淚,有什麽委屈向太太說去,跟們幾個說,你說著著嗎?”
謝玉清在姐妹中頗有些威嚴,族裏的幾個妹姐都有些怕,偏偏謝玉湄仗著太太寵,從不把大房兩個姐姐放在眼裏。
“你管得著嗎,我又不和你說。”
謝玉清被懟得無話可說,冷著臉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來。
你說吧,你說破了天,也變不回嫡出,當真那幾個姐妹都是在心疼你,不過是在瞧你的笑話罷了。
謝玉湖見大姐生氣,敢不敢言語,乖乖的一旁坐下。
這時,外頭丫鬟喊了一聲,“大爺來了!”
旁枝眾驚呼一聲,紛紛拿眼睛往外去看,也沒人去關心謝四小姐比海還深的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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