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在審訓室里撬開一名搶劫犯的，問出他的同伙，林秋浦便出來通知大家今晚要加班，趕去吃個飯。

早已習慣這種生活的警察們并沒有多怨言，三五群地往外走。

林秋浦給林冬雪打電話，沒接，憑他對多年的了解知道，應該是快到了。

林秋浦便來到門口，果然，林冬雪住幾名警察，正在從一輛車上往外搬袋子，林秋浦過去問：“現場況怎麼樣？”

“學生都放學了，只有一些校人員在場，沒有引起太多轟，民警已經把現場和周圍保護起來了。”

“人員都登記了？”

“登記了。”

看見垃圾袋上編了序號，林秋浦正想夸贊妹妹干得好，這時陳實從車上下來了，笑著打招呼：“林隊，好久不見。”

“你們怎麼又在一起！”林秋浦吼了出來。

當著眾人面被兇的林冬雪面子上有點掛不住，陳實過來拍肩遞煙，林秋浦沒接，說：“有你在，準沒好事。”

“這次跟我沒關系，我真的只是路過。”

“你教教我，怎麼隨便一路過就能撞上命案。”

“可能是運氣吧。”

林秋浦白了他一眼，招呼眾人將垃圾袋搬進來，陳實也老大不客氣地跟了進來，聽說有殺人分尸案，彭斯玨早已在法醫試驗室等候，當看見大包小包的垃圾被搬運進來，他一陣皺眉。

陳實說：“總共有六個袋子，死者應該是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我大致看了一下，所有‘零件’都在這兒。袋子底部有輕微滲，袋口很干凈，周圍和上方的垃圾袋也沾有跡，棄尸者應該是故意把袋子塞到中間去的。”

林秋浦咳了一聲，意思是誰是隊長。

“我只是在陳述一下自己的發現，沒問題吧？”陳實說。

“你在這里站著就有問題！”

“行了行了，無關人等都出去吧！”彭斯玨驅趕眾人。

林秋浦要留下來旁觀驗尸，換消毒服的時候，他發現陳實也在換，便瞪他一眼，陳實說：“林隊，你今天怎麼老跟我眉目傳？”

“誰允許你在這的？”

“也沒人不允許。”

“那我現在命令你出去！”

彭斯玨說：“林隊，讓他留下來吧，只準看不準做別的。”

林秋浦暗暗納罕，彭斯玨什麼時候被這家伙收買了。

架好錄相機，彭斯玨和助手將兩張鐵架床拼在一起，準備驗尸，兩人將垃圾袋里的尸塊全部倒出來，除了尸塊以外，下面還墊了厚厚一層紙，彭斯玨從中取了幾張當作證。

大家沉默地看著彭斯玨拼湊尸，這個過程很漫長，他把尸塊按照原本的順序依次排好，鋪了一大片，最后說：“看來所有都在這里，沒有，從型特征看，確實是一名十幾歲的男。”

“怎麼下得去手的！”林秋浦搖頭，“死因呢？”

“從這些尸塊的邊緣來看，是沉重切分尸的，應該是很重的菜刀一類的，沒有發現明顯生前傷……頭部眼額周圍有大面積的挫裂傷，右眼球損嚴重，我推測兇手是用鈍大力擊打死者頭部，致其死亡的。”

說著，彭斯玨用標尺測量致命傷的長寬和角度，并讓助手一一記錄下來。

林秋浦說：“這個角度，像是從正面擊打造的。”

“是，最重的一擊是從正面打過來的，這應該是最初的一擊，其它傷勢和脊椎中軸線有輕微的斜角，大概15度左右。”

“那麼，兇手應該是一擊將死者砸倒在地，然后站在他上反復擊打。”

兩人就要達共識的時候，陳實卻說：“等下，脖子周圍的明顯有點淡，我記得書上說，如果是靜脈被切開，會有大量空氣進管，形過量的氧融合，使變梅紅。”

“你想說死因不是腦袋上這一下？”林秋浦問。

“我只是提出我的觀點。”

“小王，作個氧化驗。”

助手取了樣出去了，彭斯玨用鑷子撥開脖子傷口的皮和層查看，說：“這傷口，確實有點像生前傷。”

這時助手進來，遞來一份化驗結果，彭斯玨掃了一眼，道：“他說對了。”

林秋浦不服氣地看了陳實一眼，陳實笑笑：“運氣，運氣罷了。”

彭斯玨推測，“看來兇手以為死者已經咽氣，其實死者只是進昏迷狀態，然后在分尸的時候，一刀砍向脖子，這才是真正死因。”

林秋浦雖然有點不服氣，但他也經手過分尸案子，這種事是有可能發生的，一些兇手甚至在分尸的時候，“尸”會突然坐起來。

他朝死者的額頭看了一眼，整個額頭模糊，使得死者面孔遭到破壞，任誰都會以為那是致死傷口吧。

接下來他們開始判斷死亡時間，這次幾人沒什麼異議，從種種跡象看，死亡不超過五小時。

林秋浦說：“能不能復原死者的面孔？”

彭斯玨說：“應該是可以的，但得花時間。”

陳實抱著雙手說：“如果第一擊是從正面打過來的？死者的高也不過一米二左右，那兇手多高呢？”

“難道也是小孩？”助手說。

“從殺人到拋尸不超過五小時，一個小孩能做得這麼干凈利落？應該是死者站的位置高，或者是死者躺著。”林秋浦提出自己的觀點。

“準備解剖。”彭斯玨宣布。

彭斯玨一一剖開死者的，取樣，當切開食道的時候，眾人發現里面有一些食殘渣，食道壁有被胃酸侵蝕的痕跡，一嘔吐的惡臭彌漫室。

彭斯玨道：“胃酸逆流，可能是頭部重擊造的嘔吐反。”

然后他把整個胃取出來，助手用盤子接著，彭斯玨切開胃袋，里面的食殘渣不多，從消化程度看，死者應該沒來及吃晚飯，這和死亡時間的預測是一致的。

陳實聞到一甜甜的氣味，說：“可樂？”

“化驗一下才知道。”彭斯玨用棉簽取樣。

“這可樂里面會不會摻了什麼東西呢？”面對林冬浦不爽的目，陳實聳了下肩膀，“我就是隨口一說嘛！驗一驗也沒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