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仍在播放,顧憂說:試驗結果怎麼樣?
病患:幾次試驗都驗證了這套數學模型的準確,我把他運用在了自己上,我的第二任男朋友,模型預測他會在半年后出軌,果不其然,當我得知他上別人,非但沒有難過,反而很興。再次挑選男朋友的時候我慎而又慎,搜集他們的變量放進這套模型,看看他們是不是值得托付的人,憾的是,男人一個個都很靠不住。
顧憂:這點我也是深有同的,好男人實在是萬里挑一。
病患:顧小姐,我在這里說的一切話,你都會保嗎?
顧憂:那是當然!
病患:就算是越過了世俗的界限,在外人看來是……是違法的事,你會保嗎?你會不會一轉就去告訴警察?
顧憂:我一定會保,這是心理咨詢師的基本職業道德。
病患:那好,我相信你!第三任男友就是我后來的丈夫,模型預測到他是一個非常可靠的人,我們的往也是充滿浪漫和甜,幾年后我們結婚了,這時我得知一件事,他年時期有個青梅竹馬死于車禍,這聽上去可能沒什麼,但這產生一個新的變量,當我把這個變量放進模型重新推算的時候,得出一個讓人震驚的結果,他……他將在新婚第三年殺死我!我日日夜夜惶恐不安,他對我越好我就越害怕,我也沒有提出離婚的勇氣,因為我無法解釋這一切,他會把我當作一個瘋子。終于,我實在忍不了這種煎熬,把他殺了!
一陣長久的沉默,聽得出來當時顧憂非常震驚,慢慢地說:“你擔心他把你殺死,所以你把他殺了?”
“不不不!我說了那麼多你還沒明白嗎?這不是擔心,我的模型是完的,預測到的事就一定會發生,他一定會殺死我!”哭聲。
顧憂說:“好吧,我明白了,這件事我一定會保。今天時間也差不多了,下次見面的時候,能讓我看看你的這套模型嗎?”
“好的……能把這個說出來,我覺好多了,謝謝你。”
“不客氣。”
錄音就此結束,陳實震驚地說:“這個病患是誰!?”
彭斯玨拿起一份資料,看了一眼,“應該是一個作陳安和的人,學歷高,是個研究生。”
“我聽過這個名字!陳安和,研究生殺夫案,因為證據不足被當庭釋放!原來如此,這種機誰能想得到,就是創造人生函數的人!”
“我這兩天一直在琢磨這些樣本。”彭斯玨站起來,走到外面。
陳實跟在后面,“你搞明白了嗎?”
“差不多!”彭斯玨拿起一份樣本,“這套數學模型設計得非常天才,它是基于微積分將人類的心理特質量化,推測未來的行……我拿你做了一個試驗。”
“拿我?”
“你的人生函數顯示,你會在婚姻第七年出軌。”
“神經病,這是哪門子數學算命?”
“不,它非常科學。”
“再科學我也不信,人生充滿變數,就憑一些數學就能預測未來的走向?你剛剛說我會在婚姻第七年出軌,假如我第六年就殉職了呢?況且我和冬雪好得很,出軌本就是無稽之談!”
“你并不會殉職,這是你的人生函數告訴我的,但比方說你執行任務的時候,曉東昨晚沒睡好,一槍把你崩了,這種意外事件是無法預測的,人生函數只能預測必然發生的事,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事規則。”
陳實簡直無言以對,“如果我相信它是真的,就等于承認人類觀察者是正確的。”
“囿于立場,你死也不承認它是準確的?”
“先不談這個,現在大家都在忙這個案子,你也回來幫忙吧!”
沉默片刻,彭斯玨說:“我去把那些錄音帶走。”
陳實看著彭斯玨把那些錄音拷在U盤上,說:“你可以想念,但別把放在神龕上,那樣你會走不出來,你要開始自己的生活。”
“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陳實嘆息,“你一定用那個人生函數推測自己的未來了吧?”
“是,我的未來是孤一人。”
“孤一人?好吧,我會證明這東西有多不靠譜!”
兩人坐進車里,陳實說:“不覺得這是一個悖論嗎?提前殺掉要殺人的人,可是被殺的人本沒有犯罪!”
“假如你能穿越到二戰之前,有機會親手結果希特勒的生命,你會做嗎?”
“這種假設是不存在的,就算有人能把年時期的希特勒殺掉,歷史的流也不會改變,還會出現希特勒二號,希特勒三號!”
“歷史難道不是人在起作用,你既否定命運的必然,又聲稱歷史不可改變,真是自相矛盾。”
“我怎麼覺得你在幫人類觀察者說話?”
“說不過了,就拿立場來人?我誰也不幫,我只是在和你辯論!”
陳實作了一個無奈的手勢,“好吧好吧,我投降,命運是必然的也好,偶然的也罷,它只會發生一次。”
彭斯玨冷笑了一下,陳實心里很高興,老朋友又恢復正常了。
這時陳實的手機響了,林冬雪問:“你在哪?”
“正和老彭一起回來。”
“注殺人又發生了,我們現在正往現場趕,你也趕快過來吧!”
“什麼!?”陳實不敢相信,他認定注殺人的兇手只是另一個執行者,既然人類觀察者已經宣布停止一切犯罪活,為什麼這個人還在作案。
“把地址告訴我!”陳實說。
兩人火速趕往現場,前先趕到的警察已經將現場圍了起來,那是一條冷清商業街的公廁,死者是一名男,癱坐在隔間里面,帶還沒系好,口吐白沫。
正在檢查尸的技警察將一個信封從死者懷中掏出來,給陳實過目,里面裝的又是一份新的人生函數。
他看不懂,給彭斯玨,彭斯玨皺著眉頭打量半天,說:“這本不是人生函數!”
“那它是什麼?”
“它什麼也不是,上面的推演過程一塌糊涂,它只是畫虎反類犬的拙劣模仿罷了!”
陳實震驚地看向尸,“也就是說,注殺人的罪犯,只是一名模仿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