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他們大學畢業了，在同一個城市工作，才慢慢恢復了聯系，然后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再后來呀，他們就結婚了，有了我。我媽媽長得很漂亮，是一名小學老師，很溫，小朋友都很喜歡，那時候見對其他小朋友那麼好，我還吃過醋呢。”

　邵舟辭靜靜地聽著講。

　唐婉輕輕吐出一口氣，斂目低眉，“是在我五歲的時候去世的……因為，一場地震。”

　天災永遠是最難以預料的。

　那場地震，來得太突然。

　唐婉永遠記得，那是個明的上午，一切都很好，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坐在一樓的教室里上課，突然間，地山搖。

　很多小朋友被嚇壞了，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只能懵懵懂懂地跟著老師的指揮迅速跑出去。跌跌撞撞來到空曠的場，大家害怕得一團，眼前的一片都很模糊。

　哭聲和急切的呼喊聲響徹在耳邊。

　不同于他們的幸運，有很多人沒有跑出來。

　唐婉那時候也很害怕，哭鬧著想去找爸爸媽媽。

　一直臨近到晚上，才被匆匆趕來的爸爸抱進懷里，他滿狼狽，手上和臉上沾著泥土和污。

　那天晚上，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抱著失聲痛哭。

　而那時的還沒有意識到，爸爸的淚水里包含了什麼，以為他是和自己一樣太害怕了。

　后來明白了。

　那場地震帶走了他的妻子，也帶走了的媽媽。

　為了保護自己的學生，遇難了。

　“爸爸說，媽媽是他遇到過的最溫的人，是天上的仙臨時下凡，總有一天要回天上的，所以，他讓我不要難過。地震過后，爸爸就帶著我來到了這座城市，投奔我的外公外婆。我們在他們家里住了兩個月，然后就搬出去了。”

　媽媽和娘家人的關系很不好，因為家里人重男輕，所以連帶著對唐婉這個外孫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當初爸媽要結婚時，一直想用兒釣金婿的外公外婆不滿意爸爸的孤兒出，不想把媽媽嫁給他，于是開口就要30萬彩禮。

　在那個年代，30萬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是一個巨額的數字。

　爸爸給不起，而媽媽鐵了心要嫁給他，最后和他們鬧得不歡而散。后來，爸爸以一萬彩禮將媽媽娶回了家。嫁人之后，媽媽和家里人的聯系便慢慢斷了，生下以后更是再也沒有回過娘家，只是每個月定期匯錢給二老。

　最后一次回家，是落葉歸……

　邵舟辭聽著孩輕的聲音，心里有些悶悶的。

　他皺了皺眉。

　那爸爸呢？

　唐婉垂眸，無意識地輕他的指尖，告訴他：“我爸爸……前段時間過世了，5月7日出殯的。”

　邵舟辭愣住。

　這個時間點……

　他忽然想起孩第一次跟在他后回家時說的話：［邵舟辭，我沒有家了，你收留我好不好呀？］

　他以為這是一句玩笑話。

　當時是以什麼樣的心說出這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