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他心中明白，但卻并未直接質問，而是提點，只希自己明白事理，能夠親口說出。

　而現在，程華再一次相信，綠蔭對薛寒的，天地可鑒！

　“蔣斌是殿下與皇后娘娘極為信任之人，又是自小就在宮中伺候，怎會突然和云國扯上關系，這未免有些說不通啊！”

　“他的確長在宮中，并且在殿下還是太子之時，便伺候左右，但程公子您別忘了，當年殿下登基，蔣斌作為的太監，即便不能為執筆太監，務總管的位置，也是坐定的，可殿下不知為何，突然把人給安排出宮，斷了他的前程，更是數年留守皇陵，若公子您到這般不公允的對待，心中還能不生恨？”

　很多事兒，原本看起來水到渠，但實際上，壑暗藏，一個不小心，就要栽進去。

　慕亦塵雖然智勇雙全，幾乎每一個決定，都會帶來好的結果，可即便如此，在作為發號施令的帝王之前，他也始終都是一個人，一個有有的正常人。

　只要是正常人，那就一定會犯錯，在蔣斌這件事上，他或許并未真的看。

　“程公子，本宮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了，這接下來如何，就要看您自己個兒的了！”

　“是，草民知道。”

　程華再行禮，又瞧了瞧窗外的天，一殘月，都已經高掛在了天上。

　“皇貴妃娘娘，快到翰林鎖宮門的時候了，草民不再逗留，先走一步。”

　“好，云巧，送送程公子！”

　一直在殿外守著的云巧，聽到綠蔭的召喚，便趕從外面進來，低頭走到程華邊。

　“程公子，請吧。”

　“嗯。”

　程華從玉坤宮離開，綠蔭臉上的張和憂慮，瞬間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殿門敞開，冷風拂面，倒覺得有那麼一些微痛。

　“蔣斌啊蔣斌，是你自己要和本宮斗，本宮原本是不愿節外生枝的，只如今，飛蛾撲火，本宮總得自救才行，你可別怪本宮心狠，要怪，便怪你太多管閑事！”

　宮中，歡樂不斷，哭聲不絕，而這算計謀劃，也終究沒有消盡的那一天，除非后宮不在！

　整個夜晚，過的很快，一閉眼，一睜眼，外面的天就亮了，對于傅錦玉來說，自從進到了這是非之地，幾乎只有在夢中，才算真的舒心。

　迷迷糊糊的從床上坐起，邊的慕亦塵，倒是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剛想人進來，卻是一陣惡心，沒來由的，便吐了一地。

　“我去，懷個孕，真夠要命的！”

　傅錦玉一邊拍著自己有些不適的口，一邊大口著氣，盡可能的讓自己繃的筋放松下來，這種孕期綜合征，真是折磨人。

　“公主，你這是怎麼了？剛剛吐了？”

　竹溪該是聽到了聲音，這才趕忙從外面跑進來，看著鋪在床下的毯上，已經被污糟的東西弄的一塌糊涂。

　“嗯，趕，弄些茶水漱口，這里的味道，糟了！”

　“是是是，您等著，奴婢去去就來！”

　竹溪看著傅錦玉一臉的壞緒，這原本早起，就已經是件艱難的事，現在更是好了，多了個肚子里面的小東西，這麼一鬧騰，更得心煩意。

　所以啊，作為棲宮的人，在這一段特殊時期，必須要提起十二分的力，這才能夠把主子伺候好了。

　“我的天啊，我的小祖宗，你才多大啊，就開始這麼折騰你老媽我，以后長大了，還不了混世魔王？”

　“誰說本王的龍子，是個混世魔王？”

　這會兒，傅錦玉正渾無力的靠在床上，雙手放在仍舊平攤的小腹上面，原本是要抱怨幾句，反正里面的小東西，也是聽不到的。

　但誰想，小東西聽不到，這小東西的老爸，卻是突然冒了出來。

　“阿塵，我知道你功夫了得，走路沒聲，但能不能別總是這麼嚇人，我就算是扛得住，里面這位，也不啊！”

　傅錦玉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表示明顯的抗議。

　“是，玉兒說的，以后本王肯定注意，不過……”慕亦塵走到床邊，把傅錦玉攬到自己懷里，臉上的神，開始變的復雜，“剛剛本王離開，是因為阿華找到了些新線索。”

　“新線索？關于影子侍衛的？”

　慕亦塵點了點頭，今日早朝，因為林氏宮中突然走水的緣故，便是停了這麼一天。

　原本想和自己的皇后好好的再溫存一個白天，之后一忙起來，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消停。

　但好死不死的，程華竟是突然跑到棲宮來。

　“嗯，在云巧找到紙條的那一地方，又發現了個紙扇，應該是屬于通風報信之人的。”

　“阿塵，”傅錦玉從慕亦塵的懷中退出，現在能覺得到，一不好的預，正在心中一點點蔓延，“你到底想要說什麼，便趕說吧，你這般鋪墊，只會讓我心更慌！”

　慕亦塵沉默不語的看著傅錦玉，時間就像是凝固了一樣，幾乎連呼吸都開始變的緩慢，周遭的環境安靜的，連不斷極快的心跳聲，都是那般的明顯。

　“蔣斌就是云國的細作，人已經送到慎刑司去了，若是招認，立刻斬！”

　“這不可能！”

　傅錦玉幾乎是從床上跳下來的，這宮中，即便說葉落有問題，雖不會相信，但也絕非這般篤定。

　而蔣斌就不同了，他是自己親自挑選的總管太監，更是相了有一段時間，彼此之間，更是建立了堅不可摧的信任。

　只是現在，慕亦塵突然告訴自己，一個如此忠心耿耿的人，竟然會是云國的眼線，這樣的事兒，即使鐵證如山，傅錦玉也只會認為，是有人在背后陷害。

　“阿塵，蔣斌曾經能在你邊那麼久，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

　“八年，”慕亦塵從登基到現在，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個年頭，離宮千里的人，究竟如何，他也未嘗可知，“玉兒，蔣斌在皇陵那麼久，心中埋怨，自是有的，而云國是游說之人，若選在了人心的時候見針，他即便再忠誠，有些心思，也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