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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黑江水面被冰封后的幾個月,都會有羅剎人翻越重重山脈,前來劫掠黑江上下游的各個族群百姓。
據說這些人生吃人,紅獠牙,擅使火/槍,也有騎兵。
前者是沒見過羅剎人的百姓謠傳的,后者則為真。
不過他們每次過來的人數都不多,則幾十,多則上百。
由于這些人的火/槍厲害,當地族群部落在遭過幾次劫掠和屠殺,朝廷又派兵不及時后,便紛紛自救建起高墻。
每逢有羅剎人來襲,大家便藏于高墻之,讓其無功而返。
而水面破冰之后,這群羅剎人必然要返回。
若不返回,由于他們補給又沒有船只,就會被困于黑城周邊稠的水網之,彈盡糧絕,被聚眾而來的各族群百姓打死。
當然,這只是之前黑城周遭人的固有印象,實則經過這些年來羅剎人多次劫掠黑江上下游,已對當地的地勢形態了解得差不多了。
缺乏駐地和補給點,他們便在烏拉爾河的上游建了小型駐地。
烏拉爾河連接著奇里江,烏拉爾河乃至奇里江上游,其實已經淪羅剎人的手中,幾個世代都住在這里的小族群,也不得不對其臣服,為對方的附庸,并為其提供補給。
這一切也許江對岸黑城人不知道,但于黑江和奇里江夾匯之間江東諸家又怎可能不知道。
至謝家和王家知道。
李言并不知道謝王兩家的家主,是如何商議出勾結羅剎人襲擊黑城這一決策的。等他知道時,他和他爹李德義已經中招了。
這才知道王蓮生之所以對付他父子二人,就是怕他們從中阻礙,所以先下手為強。
而且他還知道為何謝王兩家家主,信誓旦旦這次聯合了羅剎人,就一定能拿下黑城。
因為這一次羅剎人不是以前的則幾十多則上百,而是經過數年累積聚集了五六百人。
他們不兵力充足,還從羅剎國帶來了許多火/槍和火炮,之所以今年一直未有聽說羅剎人的蹤跡,就是因為他們準備來一場大的。
打算拿下附近唯一有朝廷兵駐守的城池黑城,并借以黑城為輻,向周遭族群百姓收貢稅。
江東諸家多年來一直居抗擊羅剎人的第一線,向來對這些羅剎鬼深惡痛絕,未曾想到堂堂家主為了一己之私,竟打算勾結羅剎鬼。
李德義義憤填膺,破口大罵,可無奈遭人暗手,后悔不及,只能拼死讓兒子逃出來,讓他向黑城報信。
可惜李言也是強弩之末,還沒到黑城,就已經倒下了。幸虧偶遇了出城打獵的衛琦,不然定會被王家派來的人抓回去。
“他現在竟然變這樣了?!”老爺子又是震驚,又是震怒道。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王蓮生,也是老爺子的親哥哥。
李言苦笑。
“連我爹都沒有想到,家主竟會變這樣,只以為他是年紀漸長,有些剛愎自用。”
若不是如此,李德義那日而來,何須糾結復雜愧疚?
就是因為知道,即使將軍還活著,甚至明知道將軍確實委屈了,他和李家也不可能背叛王家,而倒向將軍。
不是為了李家的安穩,更多卻是考慮王家當下的形。
李家若是倒向,王家部必然生,是時又是一場風波起,不管到時候誰贏了,對王家對一直附庸王家的那些人來說,都是慘敗。
所以李德義選擇繼續委屈將軍,所以他老淚橫流,覺得無面對,所以他承諾不會讓家主對將軍手。
他以為將軍不追究當日之事,是因為時過境遷,是為了顧全大局。
他并不知道老爺子其實并不在乎那些,什麼王家,什麼家主之位,老爺子早就放下了。
李德義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測了老爺子的心思,甚至王蓮生也是這麼揣測的。
不過他作為另一個位置上的人,想的更多一點罷了。
若王水生真無追究之意,為何要來到黑城,若他真如此大度,他就應該老死在外頭,為何要回來?
尤其衛傅的份,讓王蓮生想得更多。
他覺得王水生就是回來報復他的,就是來奪走家主之位的,所以他要先下手為強。
滅了黑城,滅了安使,就等于滅了王水生的想來搶奪他東西的后盾。
.
時間讓大家來不及去細想這些糾葛,因為據李言得到的消息,羅剎人大抵明后兩日就要到了。
羅剎人帶了大量火而來,其中還有火炮。
黑城這里有火嗎?
有。
不過鳥銃數桿,小銅炮兩門。
這兩門小銅炮,作為當年朝廷發給黑城的守城械,可讓蘇利寶貝得不得了。為了展示威風,拿到小銅炮時,他特意架在城墻垛上,往外放了兩炮。
其威力甚猛。
可以這麼說,他能安穩一直坐在黑城守備的位置上,各屯莊表面上都愿意敷衍他一二,除了他和阿爾丹氏的結盟,便是因為這兩門小銅炮了。
可由于年代太久遠,又缺乏保養,這兩門小銅炮早就到了該換新的年月,衛傅拿下蘇利后,清點過守備兵的存余。
一些還能用的刀槍兵,都分發給了手下的私兵和差役。
這兩門小銅炮,他找人捯飭過。
炮彈只剩了二十幾枚,由于年代久遠,是響炮還是啞炮暫且不得而知,反正衛傅讓人試打
了三炮。
三炮里只有一炮響了。
形勢十分嚴峻,誰能想到戰事就這麼來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黑城的城墻還算高,若羅剎人只帶了一兩門火炮來,恐怕要打一兩天,才能打下來。
當然前提是有人敢上城墻對下面反擊。
可事實上,當地人十分害怕羅剎人,羅剎人的名號,就讓大部分普通百姓聞風喪膽。
若再加上羅剎人的火,足以讓許多族群里驍勇善戰的兒郎退卻。哪怕兇殘彪悍如馬匪,當初不也是被幾聲鳥銃響,嚇得風而逃。
火的傷太難治了,而普通的鎧甲和盾牌,在對抗火上本沒什麼用。
用凡人軀和火打,怎麼打?
大人們都一片肅,還不懂為什麼的大郎,左看看爹爹,又看看娘,看看小叔叔,再看看曾外祖。
最終他還是覺得曾外祖有安全,幾個步子來到老爺子邊,抱住老爺子的大。
老爺子將煙鍋回腰間,把大郎抱了起來。
“行了,多大點事,至于一個個如喪考妣?人還沒來,就把你們嚇趴了,那直接不用跟人打了,直接大開城門投降得了!”
福兒撅著道:“爺,這不是你們說得太嚇人嘛,我怕什麼,我又沒見過羅剎人。”
至于衛傅,他如此肅,其實并不難理解。
因為當初承德大閱之時,彼時還是宣王的正武帝,拿出了許多火,那些火的威力實在讓人不膽寒。
據說羅剎人的火比大燕的還好,所以他很難想象到時候憑著凡人軀,能不能打贏這些拿著火的羅剎人。
他不是沒想過發展下火,可他來黑城的時間太短,本來不及。而烏哈蘇明顯跟他不對付,什麼軍備械都不給。
現在是讓他拿著柴火子跟人打,由不得他不慎重。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該慶幸提前收到了消息。這在軍上就算先機,既然占了先機,我們還有地利,這兩者就算不能抹平武上差距,至能讓我們打得不那麼難。”
要不怎麼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關鍵時候還是老爺子起了定海神針的作用,把這一眾年輕人的心給定了。
“你們跟我來。”
老爺子抱著大郎去了外面,衛傅福兒衛琦劉長山等人紛紛跟了出來。
來到小院的東廂,這三間房就是平時老爺子研究盾牌的所在。
此時門環上上了鎖,老爺子了腰間,沒到鑰匙。
“老婆子過來開門。”
一直藏在屋里的牛大花,忙從正房過來了。
從懷里出一把鑰匙。
“你把門鎖了做什麼?”
“不是你說的,這地方不能給人進,平時你出去了就不管,我還得盯著給鎖門,合則我鎖上還錯了?”
抱怨也沒影響牛大花的開門的速度。
“行了,先別說這些廢話,有正事要辦。”
牛大花當即不說了,拿著鎖和鑰匙又回正房了。
門開后,里面并沒有什麼值得驚奇之。
屋里的家都被收拾起來了,只剩下一間空屋子,屋子正中放著一個用木頭拼出來的寬敞臺子,以及雜七雜八的工,諸如木工刨子之類的。
木臺上放著兩面盾,一面是從建京帶來的藤牌。
這面盾最大的特點是寬、大、長。它的一旁放了面小盾,約有半米方圓,整呈圓形。
“這盾是我據這面大盾改的,中間加了帛錦,大盾雖好,但太重,不便于攜帶,這種小盾重量輕,加了帛錦,火/槍擊之不穿,多多也能起些作用。”
何止起些作用!
衛傅當場把圓形盾拿起來試了試,挽在臂上揮舞了兩下。
并不妨礙作,一般人都可拿起來。
可不要瞧不起盾的作用,如果這面小盾真可以做到火/槍擊之不穿,黑城這邊就可以率人出城突襲。
羅剎人即使有火炮,火炮移不便,不可能炮跟著人走,他們就可以利用騎兵的機進行各種襲。
一時間,衛傅的腦海中浮起各種想法,
不過在之前,先要把這個盾量產出來,不然他的任何想法都是空中樓閣。
“我之前讓你買的那些桐油,就是拿來浸泡編制這些藤牌的藤條的,藤條已經泡了一部分,正等著干后編制,現在材料不缺,就缺編制藤牌的人。”
這些衛傅都知曉,老爺子只說他想改良下盾牌,未曾想竟給他如此大的驚喜。
難道說,老爺子早料到羅剎人會打來了?
事實上確實是這樣沒錯。
不過老爺子沒料到謝王兩家會跟羅剎人勾結,他想的是羅剎人每年都要來,衛傅作為當地唯一的朝廷命,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
是時若出面打羅剎鬼,火沒有也就罷,再沒有可以抵擋一二的盾,到時候肯定傷亡慘重。
所以他很早之前就在研究怎麼改良盾牌了,甚至提前做了準備。
那些提前泡好了的藤條就是證明,只是老爺子還沒來得及讓人趕制藤牌,羅剎人就要來了。
“另外,打一場仗,可不打的是武軍備,方方面面都要利用起來。”
說著,老爺子讓衛傅帶他去他的書房。
衛傅書房里有一張從蘇利家里搜來的黑城周邊的地域圖,雖圖很簡略,很多遠一些地方都沒有標識清楚,但所幸黑城周邊的地形還是能看分明的。
老爺子指著圖上的黑江,以及黑城所在的位置,道:“那些羅剎人既然要越過江面襲擊黑城,勢必要越過江東,再過江。江東也就罷,如今諸家敵友難分,謝王兩家都和羅剎人有所勾結,其他家也不知如何,暫時可以不管。”
“江這邊那些和衙來往頻繁的屯莊,要提前通知到,讓他們也做些準備,說不定會派上大用。還有這些沿路,都可以設下陷阱障礙,讓羅剎人還沒到之前,先損兵折將,打擊對方士氣。
“還有城墻上的防衛,用木板扎上用水潑的棉布,可以防火的打擊。城垛上的眺孔可以利用,把城里所有好的弓手聚集起來,多收集些箭矢。我們沒有火,但我記得軍備庫里有些守城攻城的械,那幾架廢舊的拋石機,修一修還是能用的,多備些火油,必要時可以把金煮沸了往下潑……”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八點,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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