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蕓和李玫就坐在帳篷裏麵,們在吃水果。
我二話沒講就跑了進去,當時還把李蕓給嚇了一跳,看著我的臉說我是怪。
一陣自卑忽然湧上心頭,我現在的模樣的確很像怪。
李玫是妖,認人是不看臉的,憑味道都能認出我。
看看我,又看看我後的夏雨,一臉驚訝地問我發生了什麽。
我來不及跟解釋,忙帶我們出山,我有急事要辦。
李玫是個聰明人,看見我的模樣應該猜出來真有急事,也沒再說什麽,帶著我們往百花穀趕。
路上李蕓纏著我,一個勁兒的問我臉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我隻管搖頭,一句話也不跟們講。
三個孩兒見我閉口不言,也沒再來打擾我。我們跟著百花穀那條河流往下遊走,李玫說其實出去也不難,水往低流,跟著出去就到窿市的龍虎山前山風景區。
既然這樣,我也不該再麻煩了,回頭跟說:“那你回去吧,我們自己出去就好,希以後還有機會見麵。”
我上雖然這樣說,但心裏很清楚,如果我父母真出了事,以後,恐怕我再也不會出門半步,江湖恩怨與我再無牽連。
剛開始李玫還執意要送我們出山,後來我一個勁兒推辭,說我們出去立馬就離開窿市,送我們很麻煩。思考了一會兒點頭說可以,說了聲再見,我們便分別了。
我們三人在月下,一同跟著這條河流往下流走了差不多一個鍾頭,這才抵達那天我和舒進山這個位置。
原來龍虎山四通八達,早知道從這裏能進去,之前也不用折騰那麽遠了。
一路的折騰,我們到窿市已經是淩晨零點多,我問夏雨準備去哪兒,沒想到說去平原市。而李蕓卻說要和我一起去省城。
我沒心思和們說其他的,就跟夏雨道了幾聲謝,分別後帶著李蕓在路上打車。
這裏的的士有夜班,沒一會兒我們就上了車,我跟司機商量,給他三百塊錢,直接送我回盤水鎮。
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雖然路途遙遠,上高速也得明天早上才能到達,但司機也一口答應下來了。
最後路過省城時又發生了變故,省城高速路口發生事故,暫時被封了路,李蕓無法去省城,就說要和我一起去我家,等我回學校時一起走。
我沒說什麽,但心裏一直在想,如果父母真出了事,這個學不上也罷。
李蕓很快就著了,靠在我的肩膀上睡得很,我也沒好擾醒,司機開了熱空調,免得冒。
我一夜沒睡,腦海裏全是父母,出了這種事,任誰都無法安睡。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我們抵達盤水鎮,李蕓跟著我去派出所跑了一趟。
當民警給我要銀行卡號,說法院判的賠償很快賬時,我當場暈了過去。
派出所民警和李蕓一陣安沒讓我平靜下來,我鬧著讓民警把那包工頭槍斃。
可最後的結果讓我很是驚訝,民警說包工頭一家因為賠償的巨款事,家庭破裂,那人在出法院後去看守所的路上自殺了!
我覺這件事遠不止一場衝突那麽簡單,要民警一定要盡力再查查,我不甘心得到這個結果。
下午的時候,我在李蕓的攙扶下到了殯儀館,當親戚們看見我時,沒管我腦袋上還包著紗布,當場對著我又是打又是罵,說我不忠不孝……
我沒還手,如果不是李蕓攔著,我可能就被我姑爺給打醫院了。
兩個表姐表妹也來了殯儀館,們對我一陣侮辱,說我不孝也都算了,竟然扯我是個沒用的廢。
失去雙親的痛苦誰能理解?我心裏怒火頓生,借著悲憤的緒,當場就扇了們幾掌,如果不是眾人阻攔,我一定會把們打進醫院!
我已經變得什麽都不在乎了,就算進局子,也坦然接。
我悲痛絕地領了父母的骨灰,眼淚已經幹了,紅腫著眼帶著二老往我們村裏趕。
很多親戚要和我一起回去,我回頭對他們喊了一句滾,誰也別來煩我。
李蕓也被我吼哭了,但著手始終跟在我後頭,喋喋不休地說一些節哀順變的話。
我努力控製住自己的理,在路邊打了一輛車,同樣在李蕓的攙扶下回到了我們村子。
幾個月沒回來的我,看著這片被秋天抹紅的山水,眼睛沒有眨過一次,如果知道會有這個結果,我當初應該陪在父母邊,什麽狗屁學業,能有陪伴重要?
人總是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這句話我信了,我是多想嚐嚐母親為我做的飯菜,看見父親慈祥的笑容。
記得當初我每次放假回家,父親總會趕著驢車到路口來接我,到家門口的時候,就能看見母親那眼穿的模樣,可如今怎麽說走就走了呢?為什麽這樣突然?
抱著父母的骨灰到了我幾個月未踏門檻的老房子,我跪在家門口又忍不住哭了。
我捧起以前母親等我時站那個位置的泥土,淚水模糊了眼睛。
李蕓也被這種悲痛的氣氛得淚如雨下,安我別哭,但自己比我哭得還要傷心。
按農村的習俗,去世的人要辦七天葬禮,然後土為安。村裏人早聽說了我父母的事,很多人已經早早來我家幫忙。
人們大多在安我,而男人們,卻是指著我破口大罵,有些人甚至想打我,但看看我臉上還有傷,沒忍心下手。
在農村,每家每戶都是親戚,一家有事全村忙,大家世世代代同住一村,比城裏人那些親戚還要好上幾倍。
葬禮這七天,我沒日沒夜的跪在父母的棺材旁,為他們點長明燈,燒香祈禱,直到自己扛不住暈到在棺材下麵。
李蕓也好幾天沒能睡好,除了安我、照顧我,還要去招呼來客。暫時做了我的一回朋友。
淚總會幹的,七天過後,我也慢慢平複下心,漸漸回到現實中來,人死不能複生,我必須振作起來。
父母下葬後,我的大伯找我談了一次話,他說我父母為了能讓我上大學,日夜勞,都那麽多年了,我卻不務正業,現在他們去了,我應該去完他們生前唯一的願,讓他們在九泉之下了無牽掛。
我當時也點頭答應下來,但心裏卻沒有回學校的想法。
事過後的三天裏,李蕓一直都在等我下決定要不要跟一起回去,最後一天我搖搖頭先走,我這幾天要為父母點夜燈,下個月才會去。
第四天早上,李蕓拿上了我給的一些土特產,該回學校了。
我送到鎮上坐車,一路無話,到鎮口時,才回頭扭扭地問我:“你……真的還要回去嗎?”
我點點頭,心想林雪兒都還在平原,就算我不去上學,也得去找。
李蕓淡淡地笑了一聲說:“其實,我的父母在我八歲那年也是雙雙撒手人寰的,當時我還小,不過也哭得很傷心,到後來慢慢就認命了,我和你同命相連。”
我沒想到李蕓也會有這種況,回憶起這幾天對我的照顧,心裏非常激,離別時,我和來了個擁抱,但願以後我們還能見麵。
之後的日子裏,我白天去父母墳前坐著發呆,晚上把夜燈點了之後又回到家裏睡覺,手機從來不,沒有與任何人聯係。日複一日,一直過去一個多月,秋天快要過去,天氣逐漸轉冷。
十一月中旬的一個早上,我裹著厚厚的棉襖,用圍巾包裹住了臉上留下的兩道疤痕,大包小包的拎著往鎮上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