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章 休棄

“司令？”看見謝承東的剎那，白燕雲目驚懼，著嗓子說了句；“您怎麼在這里？”

謝承東沒有說話，就見他揚起手，就聽“啪”的一聲脆響，白燕雲的子已是猶如紙鳶般，倒在了地上。

是夜，南院。

秋霞走到了齊自貞的臥室，小聲開口；“夫人，剛才傳來的消息，說是司令要休了四夫人。”

“哦？”齊自貞抬了抬眼楮，微微一笑道；“白燕雲先前在府里耀武揚威了這麼些年，又給司令了生下了子，居然也能有今天。”

“可不是，聽說司令發了好大的火氣，要不是有太太勸著，還不知會生出什麼事來。”秋霞咂。

“白燕雲怎麼樣了？”齊自貞開口。

“四夫人眼下讓司令下令關在了祠堂，誰也不許見，就連二爺也是給娘帶著，看樣子，司令這次的確是氣狠了。”

“白燕雲敢對他的心頭下手，他自然會生氣。”齊自貞聲音平靜，定定開口，“他肯定會想到，白燕雲既然有法子能給傅良沁下避孕藥，自然也有法子給下毒藥……”

齊自貞的話音剛落，秋霞便是打了個激靈，低聲道；“這樣說來，司令定是不會留下四夫人的了。可是白家在江北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白老爺子掌握著江北的碼頭，若是司令休了四夫人，豈不是打白家的臉？”

“打臉又如何，白燕雲也不過是白家的一顆棋子，眼瞅著這顆棋子不中用了，他們白家也不過會想方設法的再送一個兒過來，你以為他們有這個骨氣，敢和司令置氣？”

“夫人說的是。”秋霞想了想，又道；“只不知道，若是白家再送一個兒過來，司令會不會娶。”

“目前是不會，”齊自貞搖了搖頭，“他現在一心迷在傅良沁上，哪怕是為了，他也不會再娶，至于以後，”說到這里，齊自貞頓了頓，繼而吐出了幾個字；“那就說不準了。”

秋霞不敢接話。

“如今送走了一個白燕雲，今後興許還會有李燕雲，陳燕雲，張燕雲，這個邸，總歸不會冷清。”

聽著齊自貞話音中頗有傷之意，秋霞咽了口口水，大著膽子勸道；“夫人，您別怪我多，這世上的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尋常，更何況司令一統江北，邊自是不會了人，您實在沒必要為了這個生氣。”

“秋霞，”齊自貞輕聲喊著丫鬟的名字，低語道；“你若是眼里心里都只有一個男人，自然也會盼著這個男人眼里心里也都只有你自己。”

“夫人……”秋霞還未親，自然是理解不了。

“一想著他過別人的手來你，親過別人的口再來親你……”齊自貞眼眸淒清，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下去。

東院。

主樓那邊的事，良沁已是知曉，蔡媽亦是讓人連夜趕出了邸，也不知是趕到哪去了，良沁倚著床頭，想起這件事，便是無盡的心酸與後怕。

環著膝蓋，一未的坐在那里，縱使自己萬般小心，卻依舊被人當眼中釘，中刺，也幸得那白燕雲沒有想要命，倘若讓人下的是些旁的藥，此時哪還有命在？

良沁想到此，便覺得心底寒涼，忍不住抱了自己的子，將腦袋埋在臂彎，想起之前在川渝時，即便梁建對百般凌辱，可因著他時常去自己屋子，已是讓淪為眾人眾矢之的，如今在江北，謝承東的寵，同樣為招來了如此的嫉恨。

良沁心里有些難過，對于後宅里的日子，是真心怕了，也是真心倦了。

聽到腳步聲時，知道是謝承東，並沒有抬頭，仍是坐在那里，直到謝承東開胳膊，摟住了的子。

“沁兒。”謝承東聲音低啞，將帶到自己懷里。

良沁忍住心底的酸，抬眸向他看去。

“往後，再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我會派專人負責你的食住行。”謝承東心下愧疚且憐惜，他溫聲安著懷里的子，但凡想起白燕雲用這般毒的法子對付良沁，眸心深深便有火在燒。

“你要休了白夫人？”良沁輕聲開口。

“今天敢對你下藥，明天還不知會做出什麼事，這種人自然不能留在邸，我已經讓人去白家知會了一聲，明天白家的人就會來把接走。”謝承東握著良沁的手指，著白皙弱的面龐，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心疼，是慶幸那些藥，並未吃太久，是心疼子本就難以懷孕，卻還讓人這樣害。

“那琪兒呢？”良沁想起那個一歲多的孩子。

“給娘帶著。”謝承東看著良沁的眼楮，他嘆了口氣，將腦袋埋在良沁的發間，“是我的錯，我是真沒想到，白燕雲有這個膽子，敢對你下手。”

良沁沒有出聲。

“往後，我再不會這般自以為是了，也再不會讓人傷你。”謝承東環住的腰，他微微垂下了眼眸，映著眉宇間十分深邃。

良沁覺得有些冷，忍不住將子偎在謝承東的懷里，的眼瞳著水，很輕的聲音與謝承東說了句︰“我從沒想過和們爭，也從沒想過和們搶，可為什麼，們總是不願放過我？我明明已經很難生出孩子了，又何必要給我下避孕藥？”

良沁說著，倒是覺得有些好笑，可一語言畢，淚水卻還是涌了下來，側過子，不讓謝承東看見。

謝承東心中不忍，他上了的發，啞聲道︰“是我的錯，今後，咱們去別院住。”

良沁微微搖頭，什麼也沒有說，只在謝承東的懷里合上了眼楮，的眼淚，染了他前的軍裝。

祠堂。

子尖利的喊聲，在夜空中回響。

“來人，快放我出去！”白燕雲不時的扣著門板，可直到將嗓音喊啞，外面也還是漆黑而寂靜的一片，並無任何人前來。

白燕雲心中漸漸有些絕，只嘶啞著嗓子對著外面低吼；“我是司令的四夫人，我是二爺的生母！二爺年紀還小，晚上只要娘親，你們再不放我出去，若是驚著我的琪兒，你們是有幾個腦袋？”

白燕雲話音落地，便是將耳朵在門板上聽著外面的靜，見屋外仍是安靜到極點，似是只將一個人丟在了這里，白燕雲有些害怕，忍不住抱了自己的子，心知這次謝承東了真怒，跟了他那樣多年，哪怕之前仗著年輕貌，敢對傅良瀾無禮，謝承東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不過問後宅的事，十七歲就跟了他，這些年未曾過他一手指頭，孰知今天，他為了傅良沁，竟會狠狠的扇了自己一掌！

想來，白燕雲便是憤恨與難過，不過是給那人下了幾顆避孕藥而已，他有何至于發這樣大的火？還有那傅良瀾！竟會對著自己用計，從自己里套出了實話，白燕雲既恨自己大意，又恨傅良瀾狠，想起傅家姐妹，只恨的咬牙切齒。

鬧了這半宿，白燕雲也是沒了力氣，的子的靠在牆上，只盼著天快亮，謝承東消了氣，快些將送回西院。

不知過去多久，白燕雲迷迷糊糊的剛要睡去，就聽外間倏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是僕人恭恭敬敬的聲音響起；“大夫人。”

傅良瀾來了。

白燕雲頓時來了神。

有人打開了祠堂的大門，白燕雲這才看清外面守著好幾個下人，傅良瀾披著披風，帶著趙媽走了進來。

白燕雲沉著一張臉，與傅良瀾冷笑道；“姐姐來這里做什麼，是來看燕雲笑話？”

“我來，是替司令將這一紙休書給你。”傅良瀾面恬淡，從趙媽手中接過休書，遞到了白燕雲面前。

白燕雲心頭一，將那紙休書打開，待看清謝承東的親筆後，臉頓時比白紙還要蒼白。

“明兒一早，白家的人就會來接你，往後，你與司令橋歸橋，路歸路，至于琪兒，自然也與你沒了干系。”傅良瀾攏著手，與白燕雲閑聊家常般，吐出了一句話來。

“司令要休了我？”白燕雲角勉強出一抹笑意，眸子里的卻是驚痛至極，“不可能！我跟了司令這樣多年，又給了他生了兒子，他怎麼可能會為了幾粒洋鬼子的藥就要把我休了？”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這休書我是給你帶來了，司令的意思，你也不必再回西院，明兒直接走人便是。”傅良瀾說完，便是領著趙媽離開祠堂。

“傅良瀾！”白燕雲卻是驀然撲了過來，趙媽趕忙將傅良瀾的子擋住，外間的下人聽著靜，也是紛紛跑了進來，齊齊將白燕雲制住。

“你這個毒婦！你用計害我，還讓司令休我，我要去見司令！我要見司令！”

看著白燕雲近乎癲狂的模樣，傅良瀾扯了扯，“你要見司令？司令眼下在東院，你覺得司令他，會有功夫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