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章 聯盟

金陵，司令府。

“司令，梁建從紹州退兵了！”一早，傅鎮濤的機要書便是趕到了邸，與傅鎮濤說了此事。

傅鎮濤與傅夫人正在用膳，聽到書的話，傅鎮濤握著湯勺的手就是一抖，里面的湯灑出來許，他眼角微跳，從椅子上站起子，低喝一聲；“你說什麼？”

“屬下說，梁建已經從紹州退兵，渝軍也已經通告全國，會與江北一道支援馮將軍。”

“川渝要和江北聯手，一塊去打扶桑人？”傅鎮濤不敢置信。

“正是如此，司令，不論如何，金陵眼下總算是保住了。”

“梁建心狠手辣，他能放過金陵，出兵去打扶桑鬼子？”傅鎮濤雙手背在後，在飯廳來回走著，吐出幾個字；“我不信！”

“司令，此事千真萬確，渝軍已經撤退，聽聞江北那邊，也是從川渝撤軍，謝承東甚至還寫了封親筆信，邀請梁建夫婦去江北商談聯盟的事。”

傅鎮濤緩緩坐下，一旁的傅夫人已是開口；“老爺，那梁建害了良波，咱們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放了他！”

“婦道人家懂什麼？”傅鎮濤皺起眉頭，“渝軍這次能放過金陵，咱們就該燒香拜佛了，至于良波……”提起嫡子，傅鎮濤眸心浮起一抹痛，啞聲道；“並非我不想給他報仇，而是咱們已經是自難保，沒法子去談報仇的事。”

“梁建不是要去江北嗎？咱們給良瀾發個電報，讓尋個機會下手……”傅夫人的臉上滿是癲狂。

“夠了！”傅鎮濤呵斥，“這樣的蠢事虧你想的出來！梁建此番去了江北，若是了汗，川渝和江北非要打起來不可！”

“讓他們打！”傅夫人一眼的淚水，“讓他們自相殘殺去，反正那謝承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不得他們打個你死我活！”

見妻子越說越不像樣子，傅鎮濤眼底閃過不耐之，干脆離開了餐廳。

院外，傅鎮濤想起六姨太，遂是與後的書問道；“有六夫人的消息了嗎？”

“回司令，這些日子咱們的人也是多番查探，卻還是沒有尋到六姨太的下落。”書聲音恭敬，說起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傅鎮濤皺了皺眉，倒不是關心六姨太的蹤跡，而是顧念著到底是良沁生母，若是日後江北那邊詢問起來，他不好與謝承東代。

“讓人繼續找，哪怕是把金陵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傅鎮濤吩咐。

江北，司令府。

“姐姐，您找我？”良沁走進主樓，就見傅良瀾正將謝振琪抱在懷里，親手喂著孩子吃米糊，眼見著謝振琪吃的香甜，虎頭虎腦的樣子，十分可。

看見妹妹，傅良瀾將謝振琪給娘，又是囑咐了兩句，自己方才向著妹妹走過去。

“來，”傅良瀾挽住了妹妹的手，與一塊在沙發上坐下，輕聲道；“今兒姐姐讓你過來，是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姐姐，是什麼事啊？”良沁不解。

傅良瀾有些難以啟齒，默了默，才道；“是梁建。”

良沁心中一，就連手指也都是不自的絞在了一塊。

“扶桑人向著東北打了過去，那些人喪盡天良，在東北犯下的那些事，簡直是罄竹難書，東北的馮將軍沒法子，拍了電報給司令和梁建，求江北和川渝出軍相助，司令……已經決定和川渝聯盟，江北軍和渝軍擰一，一道奔赴東北，抗擊外寇。”

傅良瀾這一番話落在良沁耳里都是“嗡嗡”的，唯獨“聯盟”那兩個字，良沁聽得清楚。

“姐姐，司令，要和梁建聯盟？他們……是要和好？”良沁聲音有些抖。

“不錯，良沁，”傅良瀾看向妹妹的眼楮，有些不忍，“姐姐知道你之前在川渝盡了梁建欺負，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大敵當前，咱們只能將私怨下，不要說你恨梁建，就連姐姐，又何嘗不恨他？”傅良瀾想起兄長，最後幾個字只說的咬牙切齒。

“姐姐，我從沒恨過他。”良沁搖了搖頭，輕聲吐出了一句話來。

傅良瀾一怔，疑的看著良沁，良沁深知自己失言，收斂心神，只道；“那，司令是要去東北打仗了嗎？”

“嗯，”傅良瀾點了點頭，“司令邀請了梁建夫婦來江北做客，一道商討東北的戰事，姐姐提前和你說一聲，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傅良瀾話音剛落，良沁面上的頃刻間褪了個干干淨淨。

“姐姐是說，梁建和大夫人要來？”

“是的，梁建夫婦要來江北。”傅良瀾握著良沁的手，與說了下去；“到時候司令會在北飯店為梁建一行舉辦接風宴，我和你都要出席。”

傅良瀾靜靜說著，察覺到妹妹變得冰涼的手，卻不得不狠下心，繼續道；“良沁，江北和川渝敵對多年，如今梁建夫婦來江北，也算兩軍中的一件盛事，江北的那些富商和軍政要人也會來，你什麼也不要想，你和他的那些事，早已都過去了，你只管陪在姐姐邊，吃了飯，讓他們男人商議著戰事，我們回來。”

良沁子微微發，瓣微抿，隔了半晌，才輕聲吐出了一句；“姐姐，我不想見他。”

“姐姐知道，可這次的宴會非同小可，齊自貞也要去的。”傅良瀾安著妹妹，“更何況，你如今是司令的人，即便見了又能如何，那梁建還能吃了你？”

良沁眸心水瑩然，看著姐姐，卻實在不知自己能說什麼。

“就這樣定了，你來了江北這樣久，一直都是在邸里待著，也該出去走走，多認識一些人才是。”

良沁掩下眸子，終究是再沒說什麼，只能對著姐姐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專列向著北駛去。

“司令在想什麼？”周玉芹親手磨好了咖啡，倒了一杯擱在梁建面前，見他的眼楮一直看向窗外，遂是輕聲問道。

梁建沒有吭聲，只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繼而才道；“想來覺得跟做夢一樣，我和謝承東打了這麼多年，沒想還會有聯盟的一天。”

周玉芹微微一笑，“聽說江北這次為了迎接司令，可是煞費苦心，不僅將一座北飯店全都包了下來，供咱們落腳，謝司令還請了許多有頭有臉的人，來給司令接風。”

梁建聞言也沒說什麼，他低頭抿著咖啡，腦子里卻不由自主的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還是在川渝的時候，晚上，他孤一人在書房里批著公文，就見一抹單薄縴瘦的影子走了進來，為自己送來了一碗剛出鍋的抄手（餛飩，川渝著名小吃）。

那時候，是他們有的一段安寧的日子，看著來，他也沒有厭煩，只順手接過了抄手，張便是吃了起來。

他的桌角，便擱著一杯咖啡。

那時候的咖啡傳中華不久，良沁沒有見過，看著那一杯黑漆漆的泛著苦味的東西，只以為是藥，小聲問他；“你病了嗎？”

他便笑了，他擱下碗，起將那杯咖啡端了起來，告訴；“這咖啡，洋人的玩意。”

“咖啡？”良沁默念著這兩個字，那時候畢竟只有十六歲，清澈的眼楮里有好奇之閃過。

“嗯，”他點了點頭，環住縴瘦的子，將那杯咖啡遞到的邊，“喝一口。”

他說。

那時候還是有些怕他的，對他的話不敢不從，張開口，抿了一口咖啡，一張臉頓時苦的皺了起來，不敢吐掉，卻也咽不下去，瞧著那模樣，他角的笑意卻更是深邃，忍不住笑出了聲。

最終，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許是一時的走火魔，他抱住了的子，吻住了的瓣，將口中的咖啡盡數飲下，齒間的纏綿溫好，最先沉溺下去的是他。

看著在自己懷里，燦若紅霞的一張小臉，他不是沒有心過。

“司令？”見梁建久不吭聲，周玉芹小聲喚他。

梁建驀然回過神來，他子一震，杯子里的咖啡灑出來一些，而他的臉鐵青，只將咖啡擱下，與周玉芹道了句︰“我不喝洋人這玩意，以後給我泡茶。”

說完，便起離開了包廂。

他一路去了盥洗室。

放滿了浴缸里的水，他穿著裳睡了進去。

池水刺骨，冰的人渾發麻。

江北，北飯店。

良沁在二樓的客房中。

“小姐，梁建的專列已經快到北了，司令和夫人已經去了車站，江北的那些富商也都差不多到齊了，等著司令他們回來，咱們就要下去了。”阿秀守在良沁邊，與小聲開口。

良沁心跳的很快，今日穿了件月藍織錦旗袍，很是素雅，長發盡數盤在腦後，只在耳旁別了個致的水晶發卡，向著鏡子里看了一眼，起與阿秀開口；“咱們先下去吧，到時候還讓人來請咱們，那就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