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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夜》 118章 奪子

118章 奪子

初春的江南,潤中夾雜著寒意。

安兒尚在襁褓中睡得香甜,良沁守在一旁,自昨夜梁建走後,幾乎在那里坐了一宿。

“小姐,先吃點東西吧。”阿秀將早餐端上了桌,求著良沁吃個幾口,良沁搖了搖頭,沒有胃口。

“就算您不吃,安兒爺也要吃啊,你不吃東西,又哪兒能有水喂他?”阿秀又是勸著,良沁聞言,眼楮便是看了兒子一眼,終是從阿秀手中接過了一碗燕窩羹,著自己吞咽下去。

昨兒夜里的事,阿秀也是聽說了一些,瞧著良沁此時的模樣,連一句話也不敢問,剛服侍著良沁吃完早飯,就聽一陣腳步聲向著這邊傳了過來,約還夾雜著丫鬟和嬤嬤的聲音,的厲害。

阿秀抬眸瞧去,就見鄧如玲一縞素,雙目赤紅,幾個人下人都攔不住,一路橫沖直撞的闖進了良沁的屋子。

“大?”阿秀見如此,不免有些疑

良沁亦是站起子,輕聲喊了一句;“大嫂。”

鄧如玲面慘白,聞言便是角,二話不說,上前便是揚手,“啪”的一聲,打了良沁一掌。

“大,你這是做什麼?你怎麼敢打小姐?”阿秀護住,立馬上前擋在了良沁面前,對著鄧如玲斥道。

使不得!您怎麼能打夫人?”一屋子的嬤嬤與丫鬟俱是駭了一跳,怎麼也不曾想到鄧如玲落到如今地步,居然還敢和良沁手,紛紛上前拉住了鄧如玲的子,讓彈不得。

“難為二夫人還喚我一句大嫂,”鄧如玲在撕扯中,發髻松散了下去,任由下人拉著自己的子,只對著良沁尖聲道;“我打你這一掌,是為了我的公公,我的丈夫,我的兒子,也是為了你的父親!你的哥哥!你的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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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如玲聲音悲憤,一句言畢,淚珠子便是淌了一臉。

良沁默不作聲,被鄧如玲打過的面容清晰的浮出了五個手指印,聽著大嫂的罵聲,淚水也是在眼眶里打轉。

阿秀慌忙找來了涼巾,給良沁敷在了臉上。

“傅良沁,你究竟是不是傅家的兒?梁建殺了你父兄,殺了你佷兒,你還和他暗地里牽扯,他來找你,你非但不讓人殺了他,你還助他逃跑,傅良沁,你的心是讓狗吃了不?”

“大!”阿秀聽不下去了,對著鄧如玲道;“咱們小姐可是司令夫人,你在這里撒野,等著司令回來,你就不怕……”

“夫人?算哪門子的司令夫人?”鄧如玲大笑,打斷了阿秀的話,“本就是個妾,還是個二嫁的妾!等著司令回來,知道了的丑事,你當司令會放過?”

阿秀見鄧如玲如此,不免氣得臉通紅,對著那些嬤嬤和丫鬟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帶下去,要是嚇著了小爺,你們擔當得起嗎?”

諸人一聽,頓覺阿秀說得有理,便也不再顧忌鄧如玲的份,任由掙扎著,七手八腳的將帶出了良沁的院子。

“小姐,大的話您別放在心上,您疼不疼?”阿秀回頭去看良沁,瞧著紅起來的半張臉,語氣中滿是擔心。

良沁搖了搖頭,的眼瞳無神,瞧著良沁這個樣子,阿秀不免又是開口;“大也太猖狂了些,若不是小姐您,現下還在娘家住著,哪里能回來?居然還敢和小姐手,真是不識好歹!”

“阿秀,”良沁終于出聲,言了句;“我該打,大嫂打我一掌,我心里好些。”

“小姐,您別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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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說的沒錯,”良沁聲音很輕,“我對不起傅家,也對不起司令,我誰都對不起。”

“小姐,你別哭。”阿秀看著良沁落淚,只是不忍,為良沁拭去淚珠,忍不住問;“您別嫌我多,既然梁建昨晚來了,您為什麼不讓人抓了他?若能抓了他,不說給老爺和大爺報仇,就連司令,也不用再和渝軍打仗了呀!”

良沁說不出話,隔了許久,才微弱的吐出了一句話來;“阿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讓他死,不能讓他死……”

良沁說完,便是環住了子,剛低下頭,淚水便是涌了出來,沾了睫

專列。

周玉芹走進包廂,軍醫看見,便是站直了子,喊了聲;“夫人。”

“司令今天怎樣?”周玉芹走到床前,細細的打量著梁建的面,見他面蒼白,心里便是又氣又疼。

“夫人不用擔心,子彈著肺葉打了過去,萬幸沒有傷著心髒,屬下已經給司令做了手,等咱們回到川渝,好好調養一陣子,司令便能恢復。”

周玉芹“嗯”了一聲,在梁建床前坐下,想起他這次甘願舍下一切,拋下自己,冒著大險去金陵找傅良沁,周玉芹不免心寒,可看著梁建傷重的臉,那顆心又是了下去,默默握住了梁建的手,沉默了一會兒,又道;“紹州那邊,況如何了?”

“謝承東已經攻下了紹州,如今整個江南,都已被江北軍所佔領。”軍醫邊的侍衛長聽到周玉芹開口,便是恭聲回道。

“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周玉芹吩咐。

聞言,軍醫與侍衛長皆是走了出去,周玉芹獨自守在包廂,不知過去多久,梁建終是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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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醒了?”周玉芹淡淡開口。

看見,梁建微微怔忪,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金陵,江北軍的子彈從他的膛穿過,他當時,只以為自己是死了。

“好人不長命,禍害千年。”梁建聲音干啞,一笑道;“我居然還活著。”

“司令拋下渝軍,拋下戰事,去找傅良沁,是想帶走?”周玉芹聲音十分平靜,看著梁建的眼楮。

“是,我想帶走。”梁建十分干脆的承認。

如今是謝承東的寵妾,又剛給謝承東生了個兒子,在謝承東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風的不得了,又怎麼會跟司令走?”周玉芹笑意清冷。

梁建聞言,便是自嘲一笑,他的目深空,低聲道;“你說的沒錯,又怎麼會跟我走。”

“司令也該死心了,往後,的日子,司令過司令的日子,謝承東如今已經攻下了江南,遲早有一日,他會進軍川渝,等咱們回去,司令還是要好好籌謀才是。”

梁建再沒有說話,復又合上了眼楮,見他如此,周玉芹也不再出聲,包廂中一片靜默。

江南,金陵。

謝承東回來時,良沁剛喂過將安兒送回了搖籃,就見阿秀腳步匆匆的跑了過來,對著自己道;“小姐,司令回來了!”

良沁心中一

“小姐,方才我在前院,看見了大在司令面前可是說了好一番話,句句都不堪耳,司令眼下向著東樓這邊過來了,等您見到司令,一定要多說好話。”阿秀心里著急,一句話說完,就聽走廊上已是傳來了男人的腳步聲,與僕婦的行禮聲。

謝承東面無表,踏進屋子,看見他進來,阿秀不敢多待,徑自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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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沁站起了子,垂著目,只能看見謝承東的軍靴一步步走向自己。

“你回來了。”良沁聲音沙啞,這句話剛從里說出來,下顎便是一疼,謝承東已是住了的下,讓不得不抬起了頭。

“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謝承東看著的眼楮,嗓音低沉。

良沁瓣輕著,沒有出聲。

“邵平和我說,你放走了梁建,鄧如玲和我說,梁建摟著你,你哭得一塌糊涂,還不許人抓他,”謝承東說到此此,捧起的臉,他的聲音沉穩,聽不出緒,“是這樣嗎?”

“是……”良沁眼瞳中蓄著淚水,沒有去看謝承東,只一五一十的告訴他;“是我放走了梁建,我對不住你。”

謝承東眼瞼微微跳著,他的手指加重了力氣,狠狠的握住良沁的肩頭,近乎低吼般問出了三個字;“為什麼?”

“我掏心掏肺的對你,我恨不得把我的心都挖出來給你,梁建他到底是有什麼好,你到現在都忘不了他?”謝承東眸心腥紅,幾乎要噴出火來,他看著面前的子,恨不得把碎在自己面前。

“我……”良沁本解釋,可話到邊,只覺得自己無力辯駁,說不出話來,只余淚水劃過面頰。

“你哭什麼?”謝承東喝道,聲音森寒而冷銳,“我讓你說話!”

許是他的聲音嚇著了睡中的嬰孩,搖籃中的安兒翻了個,“嗚哇”一聲哭了起來,良沁聽到兒子的哭聲,頓時慌了,剛要去抱兒子,子卻被謝承東一把拉了回來,良沁面如雪,孩子的哭聲一聲聲的絞著的心,讓回眸哀求;“瑞卿,我求求你,你有氣就往我上撒,你別這樣對安兒……”

“來人!”謝承東對著外面喊出了兩個字。

“司令。”頓時有侍從畢恭畢敬的走了進來。

“把三爺抱給娘,從今天起,再不許二夫人靠近三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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