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沁這才安心,縴縴素手不自的上自己的小腹,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這個孩子,真的不想在失去。
一年前,良沁也曾有過孕,但被梁建知曉後,男人二話不說,就讓人給良沁灌下了落胎藥,將那孩子生生打了。
良沁子從小就不好,自打落胎後,更是孱弱,崔媽媽還記得,當初大夫曾說,良沁若再有孕,必是要好好保胎,若再落胎一次,定是會落下病癥。
崔媽媽瞧著小姐蒼白若雪的臉蛋,只覺心疼,主僕兩穿過游廊,向著後院的小樓走去,渝西司令府佔地極廣,原先曾是封疆大吏的宅院,梁建一統川渝後,便將此作為自己的邸,並幾番擴建,修建的十分氣派。
梁建年英雄,一統川渝諸地,邸中的如夫人(姨娘)自然也多,主僕兩剛進後花園,就見園子里的荷塘旁站著兩三個旗袍麗人,曲線妖冶,淺笑盈盈,說的正熱鬧。
良沁平日里深居簡出,住著邸里最偏僻的小院,這些麗人也不大識得,只認得其中一位姿縴儂合度,面如滿月的子,那是梁建的正室夫人,姓周,名玉芹。
梁建每逢征討各地,周玉芹時常會陪侍左右,可謂名副其實的“隨軍夫人”。
良沁也知道,早在自己嫁來之前,周玉芹便已伴在梁建邊多年,司令府中的大小事務,也全是由打理,就連們這些姨太太,每日里也都是要晨昏定省,去的屋子里請安。
那三人顯然也是瞧見了良沁,雖說良沁不常面,但在這川渝的司令府中,穿舊式服裝的子,自然只會是這位從江南嫁過來的七夫人。
良沁頓了頓步子,也不想多生事端,只與崔媽媽從一旁的小徑繞了過去,不曾與三人迎面。
待良沁主僕走後,其中一位旗袍麗人用繡帕掩了掩鼻子,眼眸中滿是鄙薄之,對著周玉芹道;“夫人倒是好兒,由著那一位在眼皮底下住著,瞧見了可真真是添堵。”
周玉芹只淡淡一笑,道;“無論怎麼說,也是江南傅家的小姐,是司令正兒八經討進門的。”
另一位旗袍麗人便是抿了抿,輕笑道;“誰人不知那江南的傅鎮濤最是猾,先是將大兒嫁給了江北司令,又將小兒嫁來了川渝,他倒是一手的好算盤,想著兩頭不得罪,又怎知咱們司令英雄豪杰,就憑他那個兒,又頂的了什麼事兒。”
“可不是,那一位一瞧便是上不了臺面,聽說的生母原先不過是傅家的一個丫鬟,這丫鬟生的孩子,自然也是一臉的丫鬟相了。”
麗人說完,吃吃一笑,周玉芹也是勾了勾,仍舊是淡淡的樣子。
回到小樓,未過一會,屏兒便是將熬好的安胎藥端了過來,崔媽媽不敢耽擱,趕忙備了餞留良沁待會兒甜,將藥端進了屋。
良沁著那碗黑乎乎的藥,心里卻是腸百結,心知自己的子,若不以安胎藥滋養,極難保住胎兒,可又想起自己如今在川渝的境,只怕即便生下了這孩子,也只是害的孩子與一道吃苦。
從崔媽媽手中接過藥碗,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個孩子,當時尚且懵懂,有了孕也不自知,梁建對從來不會憐香惜玉,那一晚,在床上幾乎被他折騰的暈死過去,第二日便見了紅,府里的大夫來瞧後,趕忙讓臥床休息,又讓人熬了安胎藥,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
縱然這樁婚事只是江南與川渝之間的政治聯姻,縱然梁建並無不喜歡自己,甚至婚後對百般欺辱,可這孩子的到來,還是令良沁心生歡喜,這是的骨,是的孩子。
崔媽媽也是高興極了,只道自家小姐苦盡甘來,雖說梁司令待小姐極壞,可小姐如今有了孕,想必他多多也會對小姐好上一些,再不濟,等孩兒生下,小姐在司令府的地位也總能穩固些,不至于那些如夫人都可以隨意欺辱。
良沁沒有想到,梁建在得知有孕後,竟是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就命人給灌下了落胎藥,將那不足三月的胎兒給打了。
良沁一直不懂他為何不要孩子,即便他討厭自己,可那孩子也是他的骨,他竟如此狠心。
落胎後,良沁大病一場,深夜醒來時,卻驚見梁建守在自己床邊,恍惚中只以為是自己眼花,只一眼,便又沉沉睡去。
最絕的時候,良沁也曾想到過死,可還有母親。那遠在江南,一輩子只有一個兒,被父親冷落,沒曾過清福的母親。
良沁咬牙撐了過來。
一直住在邸里最偏僻的一隅,主樓是周玉芹住的,那些西式洋樓則是那些如夫人的居所,自打小產後,一直隔了三個多月,良沁才又見到梁建。
他幾乎連一個字也沒說,直接將在了床上,他不知饜足的肆意要著的子,以至于良沁每逢聽到他的腳步聲,都會駭的臉發白,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幾個月,直到川西戰事急,梁建領兵親赴前線,良沁方才松了一口氣。
可未過多久,發覺自己又懷孕了。
……
天氣一日熱過一日,主樓那邊早已呈上了冰塊,良沁這邊自是沒有這個待遇,小樓猶如蒸籠,就連崔媽媽平日里都是熱的吃不下飯,更別說良沁,因著害喜,日里更是毫無胃口。
雖然沒有胃口,可良沁如今的飯量卻是比從前還要多了不,即便再惡心,也會著自己將那些飯菜吃完,不為別的,只為了孩子。
這一日,崔媽媽從灶房端回了午飯,剛上樓,就見良沁正倚在人榻上,白底丁香的衫子虛虛的籠在上,尖巧的下顎幾乎在掐牙的高領里,正聚會神的繡著一雙虎頭鞋。
正午的進來些許,正好落在上,襯著那猶如凝脂般潔細膩,都說懷了孕的人會變丑,崔媽媽倒真想讓說這話的人來瞧瞧。家的小姐即便有了孕,也還是這渝西司令府里最的人。
留意到崔媽媽回來了,良沁收了線,抬起頭對著莞爾一笑,道;“崔媽媽您快來瞧瞧,這虎頭鞋我做的對不對?”
“小姐又在給孩子做裳了,如今天氣熱,這些棉棉鞋的等著日後天涼了再做不遲,免得捂得慌。”
良沁如今已是有了三個多月的孕,小腰卻仍是細細的,聽著崔媽媽數落,仍是微微笑著,說;“這孩子會在臘月出生,那時候天冷,棉棉鞋只怕不夠,自然要早早準備了。”
崔媽媽聞言也不再勸,只扶著起,主僕兩一道去了外間吃飯,午間的吃食十分簡單,川渝的菜肴極辣,和良沁都是吃不慣的,看著良沁清瘦的小板,崔媽媽嘆了口氣,只尋思著要去廚房里弄些好的回來,給良沁補一補子。
晚間,崔媽媽捧著一盅湯,匆匆往回趕,這湯還是磨破了皮子,才從掌勺的趙大娘手里討得的,只盼著能讓良沁喝一口熱的,崔媽媽也沒有走小路,直接從後院穿過,向著小樓走去。
豈料,剛踏進後院,就聽主樓那邊傳來汽車的鳴笛聲,聽那聲音,顯然不止一輛,能將車隊直接開進後院,這般的陣仗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梁建回來了。
崔媽媽心里一驚,悄悄的向著主樓走近,這一看不要,果真讓看見了梁建的車隊,當先一輛黑轎車在環形水池旁停下,周玉芹與一眾如夫人已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等在那里,男人剛下車,一眾的鶯鶯雀雀俱是迎了上去。
番外渝西(中)
番外渝西(中)
崔媽媽不敢多待,只端著碗,匆匆回到了後院。
“小姐,司令回來了。”崔媽媽氣吁吁的上了樓,手里仍是端著湯,剛看見良沁,口就是這麼句話。
良沁正在給孩子做裳,聞言心頭就是一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清澈的瞳仁中滿是慌,“崔媽媽……”
“小姐,您先別怕,”崔媽媽將碗擱在桌上,上前扶住良沁的子,“司令今晚八在主樓那邊過夜,不會來咱們這的。”
良沁看了眼自己的小腹,三個多月的孕穿著裳還看不出來,可若是梁建進了的屋子,床笫間定會讓他發覺。
良沁的心揪在了一,的臉發白,很細微的說了聲;“崔媽媽,我懷孕的事,不能讓司令知道……”
“老奴都曉得,小姐,您先穩住自個,千萬別慌,司令要是來了,我就和他說您子不好,不能服侍他。”
良沁點了點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小衫,驟然回過神來,“還有這些小裳和小鞋子,也千萬不能讓司令看見。”
“對對對,咱們都收起來。”崔媽媽手忙腳,幫著良沁將小孩兒的裳全都收好,連帶著那些虎頭鞋一塊塞在了櫃子里。
忙活好這些,崔媽媽拭了把汗,看著良沁單薄縴細的站在那里,心里就是發酸,想起了自己端回來的湯,便道;“小姐,這里有湯,您快來喝點。”
良沁毫無胃口,崔媽媽讓念著孩子,總算是哄著喝了半碗湯,那湯十分油膩,良沁有孕在,喝下去只覺胃里翻江倒海,更是難。
待良沁喝完湯,崔媽媽又是勸了兩句,方才收起湯碗,剛下樓,不等走出院子,就見一道影大步走了過來,心底一驚,抬頭去瞧,就見來者不是旁人,正是梁建。
“司……司令……”崔媽媽結結,連話也說不出暢快。
梁建看了眼手中的碗,也不理會,直接向著小樓走去。
“司令,”崔媽媽想起良沁的孕,慌忙趕上了梁建,壯著膽子開口;“小姐這幾天有些中暑,每日里吃不下東西,今兒一天都是在床上躺著,司令要不先去別的屋子,等小姐過幾天子好了,您在過來?”
梁建聞言,劍眉便是微微皺起,低聲問道;“生病了?”
“是啊司令。”崔媽媽手心著一把冷汗,只盼著梁建快走。
孰知梁建聞言,並沒有停下步子,而是繼續向著樓上走去。
崔媽媽慌了,有心想跟上,卻實在沒那個膽子,只得在樓下守著,聽著樓上的靜。
梁建一走三個多月,這次回來後,倒是一刻也不想等,直接上了樓,去看良沁。
本以為良沁此時如崔媽媽所說,在床上躺著,誰知等他上樓,卻見良沁正坐在沙發上,的臉雖然有些蒼白,可卻並無病。
聽到他的腳步聲,良沁子一,看著面前的男子,輕聲喊了句;“建……”
“你不是生病了嗎?”梁建眸心沉郁,走到良沁面前,起了的下顎。
良沁眸心有慌閃過,昂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梁建的臉龐逆著,顯得五更是深邃英。
“我……”良沁只吐出了一個字,腰便被梁建攬住,他低下頭,幾乎掠奪般的吻住了的瓣,的一如既往的清甜,吸引著他越吻越深。
良沁曉得接下來等著的是什麼,顧念著孩子,不敢掙扎,直到梁建松開了的瓣,將抱到床上,才得以息,和他說了句;“建,我今天有點不舒服,你能不能……”
梁建支起子,看了一眼,的長發有些松散,如雲般的鋪在後,襯著那張臉更是白皙無暇,的眼瞳著水,讓他看著更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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