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ssss級哨兵，代號黃昏，終監！”

　星際軍事法庭判決書一下，頓時在整個星際引起軒然大波。

　黃昏，ssss級哨兵，全星際基因鎖進化到最高等級、全星際最強大的哨兵。

　ssss級哨兵僅此一個，在對抗蟲族和宇宙暗質污染戰爭中，就了不可磨滅的功勛。

　曾被譽為軍部的尖刀，星際末法時代的瑰寶。

　然而現在，這位星際最強大的哨兵，神海瀕臨暴失控，即將被投進黑鐵監獄。

　刑期，終。

　黑鐵監獄，星際最嚴苛的監獄，位于偏遠的荒星區域。

　說是監獄，不如說是神海失控的哨兵流放地。

　進去了的哨兵，就再沒有能清醒著出來的。

　“哐啷哐啷”沉重合金鐵鎖，錮著四肢，在地面拖拽出刺耳的聲音，像生銹的金屬相互剮蹭著。

　在無數把木倉口對準下，一頭紅發的高大男人緩緩從軍事法庭走了出來。

　烈日耀眼，他似乎很久沒見過這般的暖了，腳步剛好停在法庭大門影的界線上，瞇著眼睛往外眺。

　清晰、熱鬧的首都星，懸浮車川流不息，蹲守在不遠的記者蜂擁而至，卻被軍部的人擋在外面。

　“哐啷”手腕上垂落的鐵鎖，發出清脆的聲響。

　“嘩啦啦”后的木倉口猛然抬起來，押送的警衛如臨大敵，神非常張地盯著黃昏。

　黃昏朝后瞥了眼，帶著止吠面罩的角上勾，發出一聲很低的輕嘲。

　“嘀嘀嘀”脖子上，暗金的金屬項圈，在監測到起伏波的神海時，紅點不斷閃爍，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項圈太了，束縛著凸出來的忄生結，很不舒服，男人抬手屈指扯了扯。

　“別，不準私自解除監測項圈！”

　后，警衛長端木倉的手都在發抖，額頭冷汗涔涔，張忐忑到了極點。

　男人作一頓，輕飄飄看對方一眼，垂下了手。

　警衛長適才長松了口氣，適才發現后背冷汗濡，手心更是得厲害。

　ssss級哨兵，即便是被合金鐵鏈鎖著，里塞著止吠，脖子上套著監測金屬圈，那氣場也強悍得讓人心驚。

　押送的警衛全都是s級的英哨兵，可在男人面前，就像兔子遇上了猛虎，連反抗的念頭都提不起來。

　如今還能站在男人面前，多是手里的木倉壯膽。

　警衛長收斂心神：“閣下，請上押送艇，二十個小時您就能到達黑鐵了。”

　出于對ssss級哨兵的尊敬，警衛長猶豫了下，沒有說出監獄這個詞。

　“嗯。”黃昏應了一聲，止吠鐵面罩遮掩了他大半張臉，只能看到那雙深幽無薄的漆黑眸。

　滄桑、悠遠、死寂、灰暗……

　一如他往后暗無天日的不多余生。

　警衛長忽的悲從中來，那是一種兔死狐悲極的哀涼，沉重且絕。

　星際末法時代，哨兵基因鎖進化越來越強大，可與此同時，能對哨兵神海進行的向導，基因鎖卻在逐漸退化。

　星際的哨兵和向導，在經歷了高匹配的繁榮時代，如今走向了低匹配度的末法時代。

　這是，整個星際哨向的悲哀。

　“敬禮！”

　警衛長忽地大喊一聲，啪地立正，右手上揚至太。

　在他后的警衛們一愣，反應過來猶豫了下，跟著松了手里的木倉，快慢不一地對黃昏敬禮。

　警衛長朗聲道：“尊敬的閣下，您對星際的卓越功勛貢獻，我等哨兵至死不忘，您是哨兵中的英雄碑，祝您……安康。”

　說到最后，警衛長紅了眼睛。

　連ssss級哨兵的神海都會暴失控，更何況是他們。

　沒有能匹配的向導，這就是哨兵的命運！

　強大是哨兵的徽章，那戰死便是哨兵最好的宿命。

　黑鐵監獄，那是對每位哨兵的辱，更是哨兵的墳墓。

　高大的男人，眼神都沒波分毫，抬腳踏進晃白的之中。

　“哐啷哐啷”手腕和腳踝垂落的鐵鏈，隨著走相互撞出聲響。

　警衛長喝道：“全都有，送別黃昏閣下！”

　話音落下，所有押送的警衛握了木倉，分列左右將人群隔開，為黃昏開出一條空曠大道來。

　邊上，有記者追問：“ssss級哨兵黃昏先生，請問目前您的神海失控了嗎？請問您還能制多久？”

　“黃昏先生，傳言在您服役的十五年里，沒有接過任何向導的，也不曾有向導的神進過您的神海？”

　“哨兵黃昏，您軍功赫赫，曾兩次擊殺母蟲，但現在軍部將您關押進黑鐵監獄，請問您有什麼話想要說嗎？”

　……

　形高大的男人，沒有為任何一句話停留。

　他的視線落在不遠的押送艇上，橢圓形的押送艇閉到只有一扇艙門。

　等黃昏登陸上去后，押送艇就會被發出首都星，沿著既定的路線，直飛荒星中央——黑鐵監獄。

　押送艇上，除卻黃昏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警衛長注意到黃昏的視線，他看著押送艇，臉上浮起愧。

　從前的英雄，星際唯一的ssss級哨兵，便是神海瀕臨失控，可也不該是星際重刑犯的待遇。

　“閣下，”警衛充滿歉疚，第一次因為軍人的份而慚愧，“對不起，押送艇是上面的意思，不過我在艇里空氣凈化裝置箱放了紓解藥劑。”

　“您在路上，會休眠得舒服一些。”

　紓解藥劑，能在短時間讓哨兵放松，緩解神海躁引起的頭疼、四肢痙攣、幻覺等癥狀。

　黃昏忍著太不斷地刺痛，糟糟紅發遮掩的眉骨下，眸微瞇。

　他幾不可察地嗯了一聲，用長久未說話而沙啞的嗓音吐出兩個字：“多謝。”

　雖然，紓解藥劑早就對他沒作用了。

　警衛長結滾，心復雜的送黃昏走完最后一段路。

　終于，再是走得慢，也走到了押送艇艙門前。

　黃昏抬腳，鐵鏈和登艦梯相互撞，發出更大的聲響，嘩啦啦得像冰石撞擊。

　警衛長言又止：“閣下，您有什麼話……是需要帶的嗎？”

　哨兵黃昏，眾所周知沒有家人。

　黃昏作一頓，他似乎思考了下，眉宇掠起迷茫。

　警衛長往前半步，似乎總要為黃昏做點什麼，心里才會舒服一些：“我會為閣下走一趟，如果閣下有放不下的。”

　片刻，黃昏搖頭：“沒有……”

　沒有放不下的人，只有最重要的人，就是現在還不知道在哪。

　警衛長怔忡，從男人筆的背影，竟是看出了巨大的孤獨，那是足以吞沒他的孑然。

　“黃昏閣下！”

　驀地，一聲喝沖破阻攔，以飛蛾撲火的決絕沖向黃昏。

　警衛們只覺神海一，眼前一花，再定睛之時，一名陌生的向導站在了黃昏面前。

　那名向導是個艷麗貌的年輕人，穿著鮮紅的一字肩禮服長。

　單膝跪在黃昏前面，虔誠地執著他帶薄繭的指尖，像是獻祭自己的信徒，仰著的神祇。

　向導大聲說：“我是一名ss級向導，目前已知等級最高、最稀有的向導。”

　警衛們當即止步，看向了警衛長，不曉得該不該上前拉開這名向導。

　警衛長冷靜發問：“你想干什麼？ss級向導再稀有也沒有特權。”

　向導沒看警衛長，眼神專注地仰黃昏，像凝視著畢生的。

　“尊敬的黃昏閣下，”向導握住他的指尖，忍著澎湃的心悸，“請允許我對您進行一次神海。”

　這話一落，滿場嘩然。

　在沒有進行過匹配測試的況下，向導對哨兵私自進行，后果將難以預料。

　警衛長：“不行！黃昏閣下是ssss級哨兵，你只有ss級，匹配度太低了。”

　向導輕蔑地看了眼警衛長，艷的五是堅定的決然。

　向導眼神凜然：“為了我的英雄，雖死猶榮。”

　話音未落，在誰都沒反應的時候，向導執起黃昏的手，放到自己眉心。

　剎那，屬于ss級向導的神，一只驕傲的金雀，在向導后浮現。

　“啾”那金雀神仰頭鳴一聲，化為流，順著黃昏的指尖，沒他的，直沖頭部神海去。

　所有人都張到了極點，一方面認為等級差距這麼大，匹配度很可能為0的向導，十有八九不會功。

　另一方面，在場所有人又希能功。

　只要功，黃昏的神海就能短暫平靜下來，如此就不用再去黑鐵監獄了。

　他仍舊是，閃耀的星際瑰寶。

　然而——

　“轟隆”無聲的炸，以黃昏為中心，像磁暴一樣擴散開來。

　磅礴的神，轟然在男人后出現。

　宛如邪神須的神，張牙舞爪朝天空蔓延，雖是無形明，可在場所有人都被迫得匍匐倒地。

　那只金雀神，更是被一條須卷住，輕輕一。

　“啾”一聲悲鳴，金雀立時被散。

　“啊，我的神！”向導發出慘，雙手抱頭，大量的鮮從七竅流下來。

　朝黃昏手，眼神破碎哀傷：“為什麼，您為什麼不接我的，我能救您啊。”

　黃昏紋不，眸半闔，垂落的紅發像是在冰上燃燒的火焰。

　“嘀嘀嘀”他脖子上的項圈，不斷發出集且刺耳的警報聲，彰顯他并不平靜的神海。

　太突突的跳，更為劇烈的刺痛，伴隨嗡嗡的耳鳴，讓黃昏皺眉。

　“拉開！”警衛長反應過來，率先撲上前，拽著向導胳膊就往一邊拖。

　但，一切都晚了。

　明到只能看見廓的須，從黃昏頭頂垂落下來，像刀切豆腐，輕松刺進向導眉心。

　0匹配度的向導，是絕對止將自己的神探哨兵神海的。

　這是，挑釁！

　凡有此行為的，都是敵人！

　“啊啊啊……”向導發出凄厲的慘，大口大口的鮮噴涌而出，剝皮剜骨的痛楚，讓頃刻就神錯。

　ss級向導，眨眼就廢了。

　這就是低匹配度，強行的代價。

　強悍的迫，讓警衛長不過氣來。

　“閣下！”警衛長護著向導，額頭青筋鼓起，“請您冷靜，請收回您的神。”

　黃昏的神明無形，眼看不到，可卻讓人汗倒立，覺無不在。

　“唳唳”一只雄鷹尖著，從警衛長上飛出來，在天際盤旋，半點不敢靠近。

　那是警衛長的神。

　“滴滴滴滴”暗金的項圈，一排排的紅燈閃爍，數值一度升高，完全降低不下來。

　警衛長絕了：“閣下，這是首都星，您的神海不能在這里失控。”

　ss級的哨兵神海暴失控，能摧毀一顆衛星。

　ssss級的黃昏失控，那將是一場完全無法計算的災難。

　后果，難以想象。

　止吠面罩下，干玫瑰的薄抿了直線，手腕上的鐵鎖，自行嘩啦啦響起來，并像毒蛇一樣逐漸收。

　殷紅的鮮，順著手背緩緩流下來。

　眸幽深，黃昏周圍一丈，塵土席卷，土地裂，半米深的土坑，從他腳下朝外蔓延。

　ssss級哨兵黃昏，神海瀕臨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