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一道寒由遠及近時,才明白了杜明熙那手勢是做什麼。我來不及提醒策馬奔騰的秦承炎,慌忙支起子扭過去從他肩頭抱住了他,擋下了這道寒。
是一只冷箭!
箭頭進了后背,我覺整個都麻木了,變得毫無知覺,所以我無法控制地從秦承炎肩頭了下去。
“夕夕!”
他在千鈞一發之時勒住了飛奔的馬兒,在我落地的剎那下馬抱住了我。我疼得嘔出了一口沫,噴了他一臉。
與此同時,那些日本武士鬼影般的再次出現在街頭,舉起武士刀呈一字排開往我們飛沖過來,個個都殺氣騰騰。
“夕夕,夕夕……”秦承炎到了我后背上的短箭,可能箭頭沒太深,他一臉難以置信,以及惶恐。
那些日本武士跑得很快,我忙推了他一下,“炎哥哥,你……你快走,快走啊,別管我了。”
我很清楚,現在這些日本武士不會再忌憚什麼,肯定會痛下殺手的。我這樣子即使逃掉恐怕也兇多吉,但秦承炎不同,以他的武功肯定能再次殺出重圍的。
秦承炎沒理會這些武士,側頭看了一下我后背,眼底頓顯一片絕。他摟著我,讓我不要說話,要保持力。我不知道是我的在哆嗦,還是他的手在抖,我得跟篩糠似得。
后喊殺聲震天,已經離我們很近了,而秦承炎毫沒有要離去的意思。他就這樣抱著我,仿佛在做最后的訣別。
“你走啊,你走啊……”
我無力地推著他,不想他落在日本人的手里。這些人如排山倒海般朝我們洶涌過來,由遠及近,不過是轉瞬間。
我不明白杜明熙為何會這樣趕盡殺絕,他到底為什麼。
“殺了他們,不用留活口!”
鷙的聲音來自崎川,他可能恨及了秦承炎,都沒想過留活口。但從頭至尾,秦承炎都沒在意他們,仿佛這就是我們倆的世界,他抱著我,而我即將死去。
蝕骨的痛楚傳遍了我全,再又慢慢變得麻木,我有種靈魂出竅的錯覺,好像要離開秦承炎了。我貪婪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都越來越模糊了。
很想問問他,若有來世,還會對我這樣好,還會我嗎?
可我哆嗦了半天,卻沒有出一個字。我在被黑暗慢慢吞噬,這些兇戾的喊殺聲離我越來越遠。我這是要死了嗎?就這樣死去?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手上秦承炎的臉頰,用力支起子朝他的瓣湊去,想再吻吻他,記住他的一切。他懂了我的意思,眼底瞬間泛起了淚,低頭輕輕含住了我瓣。
淡淡的腥從我齒間溢出,我舐著他抖的,想索取他更多的溫。此時,日本武士已經沖到了我們面前,他們沒有猶豫,瘋了一樣舉起武士刀砍向了我們。
“砰砰!”
夜空中忽然響起了槍聲,十分集。面前的日本武士接二連三地倒在我們邊,我已經沒有力氣去看前來的人是誰,但知道一定是救秦承炎的人。
我終于放心了,屏著的這口氣一松,人就陷了無盡的黑暗之中。什麼都聽不到,也什麼都看不到了。
……
我又回到了那個迷霧的世界里,這一次十分的真實。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死去,因為這個地方除了我再沒有任何人,我被這霧淹沒,走不出去。
這個世界靜謐得沒有一點兒聲音,我眼底所見全都是瘆人的霧,所以我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其實我很不甘心,死在那個口口聲聲喊著要娶我為妻的男人手里,是十分可笑的事。我不明白他何以那樣窮兇極惡,竟對著我和秦承炎下死手。
我依稀覺得,家滅門一事,可能跟他或者跟杜家有著不可分的聯系。但我猜不他的企圖,還有他和秦家一些道不明說不清的聯系。
很顯然,他和秦承炎之間并不是朋友,而是仇人。從他們詭異的對話里可知,他們這仇恨已經持續了很多年了。
也就是說,他們生來就是對立的。
那一幅幅可疑的帛畫,金門世家競相爭奪的印璽,似乎把金門世家和家的聯系在一塊兒。
孰是孰非,答案很可能就在這些件之中。可我還有機會去解開謎題,還有機會重振家嗎?
我努力想沖破這層錮我的霧,不想死,死了再也看不到我此生所的男人,再也不能為家做點貢獻了。
“爺,已經四天了,你再這樣下去自己也熬不住了。你上還有傷,不吃點東西怎麼復原呢?”
“辭呈遞上去了嗎?”
“已經遞上去了,只等委座那邊的消息。爺,當年你一顆雄心壯志難道真就放棄了嗎?眼下國難當頭,你若不當這司令那都城怎麼辦?”
“我上背負了太多的東西,任何一件事都有可能被他們借題發揮。我不想為罪人,也不想放過那些人,除去這個份,我便可無所顧忌。你在消息下來之前把我之前擬定好的文書傳給世家,讓他們馬上配合,違令者殺無赦。”
“……是!”
這斷斷續續的對話聲令我激不已,這說明我還好好的,只是無法彈。四下里忽然間又安靜了,我依稀聽到腳步聲遠去了。
有一只冰涼的手搭在了我的臉上,指尖順著我的臉龐慢慢勾勒,輕至極。是炎哥哥,他還在我邊。
“夕夕,你一定不能丟下我,我們說過要一生一世的。等烽煙平息,我就帶你滿世界去游玩好嗎,求求你別丟下我。”
他握住了我手,溫潤的瓣吻著我一指尖,我特別想回應他一下,告訴他我還活著,我還在的。可我不了,好像被錮了一樣。
“四天了,你到底要昏迷到什麼時候,夕夕,我也很脆弱,我就要崩潰了你知道嗎?夕夕你醒來啊。”
他把臉埋在了我的掌心,已經泣不聲了。那一顆顆溫熱的淚滴就仿佛一甘甜,都浸在了我的心頭。
何為深,大抵就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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