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霍然回頭,竟看到杜明熙如鬼魅般地站在我后,角掛著一抹邪魅到極致的笑容。他很得意,很狂傲!
“杜明熙,怎麼會是你?”
我腦中頓時一陣空白,死死盯著杜明熙的臉懷疑他本不是人。剛才跟著秦承炎上船那個也是他啊,他怎麼忽然間就……我后背涌起了一寒意,滿皮疙瘩全出來了。
他笑看著我,仿佛在取笑我和秦承炎的愚蠢,居然被他這樣輕易的算計過了。
我恍然大悟,剛才跟秦承炎走的那個人肯定是陸劍!像他那樣寸步不離主子的跟班,怎麼會因為胳膊上的一點兒傷就不來送別了呢,這本說不過去。
而我們方才都因為時間匆忙忽略了,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最主要是,陸劍的形和杜明熙及其相似,這一點早在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發現了。
我睨著他邪魅狂狷的臉,實在匪夷所思得。難道,這家伙除了醫湛之外還會易容嗎?
“走吧我的夫人,你的炎哥哥恐怕一時半會兒是發現不了異樣的。我早在很多年前就研制了一張人皮面,就是為了對付那些想對我圖謀不軌的人。”
他說著了一下夜空,無比憾地長嘆了一聲,“想不到第一次用,居然是來騙我夫人和姘頭的,真是可笑。”
“你才可笑,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好嗎?你知不知道你很令人厭惡?你這樣的人就應該浸豬籠,千刀萬剮!”
我已經被杜明熙氣得語無倫次了,怪不得在秦承炎走后我那樣惶恐不安,原來是因為這混蛋一直還在。
秦承炎這一離港,即使發現了杜明熙是假的也不能再回來了,不但太危險,也沒有時間了。
我才是最可悲的,本以為都解了,頂多就是在這兒漫漫歲月等下去,哪曉得還要與狼共舞。
我灰溜溜地在碼頭站了很久,還期待著能看到那艘離去的貨,但沒有。暮越來越沉,我待所有的希冀都沒了才訕訕離開碼頭。
不想跟杜明熙同路,我走得特別的快。他不不慢地跟在我后,時而刺激一下我,讓我不要再癡心妄想了,這輩子也回不去秦承炎邊了。
我對他又恨又怒,卻又無可奈何。
我沒有回別墅,直接去了瑪利亞醫院,守在褚峰邊比在杜明熙邊要安多了,即使他現在還奄奄一息。
龍一和龍二守在病房前,兩人看到我時都在行注目禮,他們倆現在都不知道如何稱呼我了。以前喊我夫人,現在我卻是別人的夫人了。
我有氣無力地睨了龍一一眼,把杜明熙真假換的事兒跟他說了,他一愣,“什麼,杜明熙利用陸劍替代了他回都城了?”
“你們有辦法通知到炎哥哥嗎?跟他說一說這事兒,興許他也已經發現了。”
我現在也不曉得都城那邊到底什麼樣了,但秦承炎帶杜明熙回去一定是有他的理由,可這家伙居然輕易就金蟬殼了,實在太可恨了。現在誰還能拿他有什麼辦法呢,他在香港左右逢源,無人再對付得了他了。
龍一蹙了蹙眉,轉急匆匆走開了,留下龍二在門口看著。
我進了病房,下意識看了下墻上的壁鐘,已經凌晨兩點多了,一天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可褚峰還沒有醒。
我坐在病床前怔怔看著他,心如麻,各種各樣的事都擔心著。對于褚峰的我從來都不太分得清,是因為曾經過心,所以他在我心里是最特別的。
我握了一下他的手,冰涼涼的,連忙從水壺里倒了半盆熱水,用巾給他暖手。“峰哥哥,你聽得到我呼喊嗎?快點醒來好嗎,我們大家都需要你。”
我給他把手都了后,再放進了被窩里,又倒了半盆水給他洗臉。看著他死灰般的臉,我沒忍住,鼻頭一酸就淚眼婆娑了,一滴淚一不小心就落在了他臉上。
就這瞬間,他的臉忽然輕微地了下,睫著掀開了,一黯淡的芒從他眼瞳了出來,無神,卻溫到極致。
我咬著淚如雨下,又哭又笑的。“峰哥哥你終于醒了,你終于醒了。”
我特別激,卻又不敢去抱褚峰,他上了一條肋骨,現在肯定虛弱得很。他沒有講話,就看著我,角微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看到你醒來覺好幸福,峰哥哥,我們好久不見了。”
記得上一次別離還是在都城,他可能都想不到我們會在香港見面,這大概是老天爺冥冥中安排的吧,這次換我來照顧他了。
我讓龍二去把醫生喊過來,又倒了一杯水涼著,給褚峰把干裂的瓣潤了潤。他是個天生的強者,一旦從死亡線上逃出來,神就一點點恢復了。
就這麼會兒,他的神越來越好了,能輕輕發出一點聲音了,聽到他嘶啞著嗓子喊我“兒”時,我又熱淚盈眶了。明明不想哭的,可就是控制不住。
病房門很快被推開了,進來的人居然是杜明熙,也不曉得他啥時候過來了。他站在床前滿臉冷漠地盯著褚峰,眼神很是復雜,好像嫉妒,好像不甘,什麼都有。
“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求我呢,還不是靠我才活下來?”他一臉憤恨地道。
但褚峰理也沒理他,只是滿目地看著我,好像怎麼都看不夠一樣。三個多月啊,卻好像是三年,三十年,或者是一輩子那樣長。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了,因為當時喬靈兒走的時候連言都代了。
“炎哥哥說,喬叔和喬嬸還在養馬,但往漠北那邊去了。都城的硝煙離他們很遙遠,你別擔心。娘也在這個醫院里養,說等你醒了就會來看你。”我也沒理會杜明熙,自顧自地跟褚峰道,他聽得津津有味。
杜明熙低頭瞥了我一眼,故意喊了我一聲“夫人”。然后挑眉看著褚峰,好像很得意的樣子。
褚峰怔了怔,又看向了我,他可能還不知道我嫁給杜明熙了。我特別尷尬,在褚峰他們眼里,杜明熙是最邪惡的一種存在,而我卻差錯了他的夫人。
我不知道杜明熙和褚峰是怎樣一種相方式,明明是兄弟卻沒有半點手足分。我最不能理解的是,既然他們是同父異母,那為何當初褚峰還在襁褓的時候就被娘收養了,這太奇怪了。
估計,這可能跟娘心頭的執念有關,現在還不愿意說而已。
杜明熙給褚峰檢查了傷口,換了藥,我也看到了他左肋下那一條長長的傷口,還紅紅的很目驚心。
他理好過后又盛氣凌人地道:“你們還算聰明來找我做手了,我敢百分百肯定,這世上除了我無人保得住你的命。”
褚峰瞥了他一眼,淡淡說了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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