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司大殿建的時間其實不算特別長,至與天律堂、大宰院、星辰殿等真仙盟老牌勢力裡那些輒幾百年的著名殿堂相比,實在還是個很年輕的建築,從完全建到現在,其實也不過只有區區數十年時間而已。
不過曆史雖然不長,底蘊也是不厚,不會走進大殿以後看到什麼都有曆史,一磚一瓦都有故事,但浮雲司大殿從外表上來看,完全可以說是徹底倒了天龍山那些古老的殿堂。
這座大殿從一開始修建的時候開始,就繼承了浮雲司這個勢力創建者天瀾真君那桀驁不馴不可一世,乃至於目空一切的驕傲氣質,它是天龍山上最大的殿堂,它是整座仙城範圍裡最高的建築,巍峨拔,氣勢雄偉,在過去幾十年裡為了天龍山上最醒目的地方。
天瀾真君似乎從不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多年來,他始終肆無忌憚地活著,完全無視別人的目,然後事實就是這數十年來,他生生以自己的實力打敗了所有的質疑與一切不懷好意的陷阱暗流,直到再也無人敢挑戰他,為了站在天下修真界中最頂峰的那個人。
哪怕是他的敵人,時至今日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死頭的強大,而浮雲司大殿也在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中,從一開始的眾人側目,鄙視議論嘲諷聲裡,漸漸被尊重和敬畏,並為了這個龐大組織中權力的象征。
這座大殿十分宏偉巨大,偏殿側殿一應俱全,實際上是一個龐大的殿堂群落,其中最醒目也最大的當然就是浮雲司主殿。不過對於浮雲司的人來說,這座大殿固然十分威風,但也有一個很奇怪的事,就是這個派系是天瀾真君創建的,這座大殿也是他令人建造的,但是他自己卻一天也沒在這裡居住過。
天瀾真君另造了一座規模要小一些的昆侖殿給自己居住,將浮雲司大殿讓給了鶯以及其他的浮雲司高層菁英們,據說當年這個決定做出後,大出眾人意料之外,但也很得一眾手下的人心,讓大家對這位頭真君越發的死心塌地。
畢竟從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這將是一座空前宏偉的新的化神真君的府邸殿堂,因為其他所有的化神真君都是這麼做的,天律堂、大宰院、星辰殿等等,無不是主掌的化神真君占據了勢力核心的大殿,當作自己起居的場所。
浮雲司大殿的穹頂十分高大,遮擋了線,所以雖然周圍有不殿門窗扉,但只要門窗稍微多關幾扇,在大殿深就顯得比較昏暗。這一刻的大殿裡就是如此,遠離了大殿門口,站在深時,黑暗就簇擁流淌了過來,將外頭的亮阻擋在外面。
老馬本來是覺得這裡老是森森的,不是很喜歡這座大殿深暗的氣息,但是在這一天,他卻突然發現,原來這座大殿裡的黑暗竟然是一層保護他的屏障,將那層危險至極的月芒隔在外頭。
浮雲司中的其他銳人馬此刻都不在這裡,老馬知道其中一部分人的向,但想來剩下的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人馬,應該也是被鶯安排在了外頭,抵擋著其他三大勢力的攻擊,此刻正陷戰。
整個大殿中空空,只剩下了鶯和老馬兩個人。
鶯在怔怔地看了一眼外頭那橫掃一切的奇異月後,臉慘白,忽然搖了搖頭,卻是轉向大殿更深快步走去。
老馬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往前跟了兩步,但隨即面上出異樣之。
只見鶯快步走到大殿深的一座放著寶座的高臺上,這是比平時自己所坐的位置還要更高大的所在,不用說,這本是為天瀾真君準備的,但是那位頭真君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鶯徑直走了過去,然後在寶座背後探手好像按下了某個的機關,片刻之後,只聽大殿中突然響起一陣低沉的隆隆聲,在那寶座側方,一條深地下的道現出來,方正的階梯向下延,看起來差不多可容兩人的寬度,也不知通往何方。
老馬張大了,往前又走了一步,隨即再次停了下來,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過去。
鶯卻是沒有猶豫,在道出現後就走了下去,但是在半個子都在地道中,即將進道下方時,忽然又抬起頭,向老馬這邊看了一眼。
老馬站在原地,愕然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
鶯沉默了片刻,然後對老馬招了招手。
老馬吞了一下口水,呼吸有些重,他回頭看了看遠大殿之外,只見在紅的月下,遙遠的地方傳來激烈的廝殺聲,有人慘,有人咆哮,有人呼喊,有人癲狂,猶如一場沸騰的宴。
他咬了咬牙,忽地邁開大步,向鶯和那條道跑了過去。
鶯看著老馬迅速地跑到自己這裡,然後微微點頭,的臉看起來仍然十分蒼白,但似乎站在道這裡,讓稍微恢複了一些,至臉上多了一點點的。
不再猶豫遲疑,轉就直接走了下去,老馬跟在的後,最後看了一眼這座空空的大殿,然後心複雜地隨著鶯進了地下。
眼前先是一暗,隨即又亮了起來,老馬跟著鶯走下那條數十層高的石階,來到了一條同時向左右展出去的地道中。
鶯邁步向前,走到地道邊,在某塊並不起眼的牆上磚塊上按了一下,頓時隆隆之聲又響了起來,老馬回頭去,便只見道地面上的石板已經合攏,將他與外面的世界隔絕開來。
那些廝殺和腥,似乎一下子遠去了,在這個地下世界裡,似乎連那一月都不能影響到這裡。
鶯向老馬看了一眼,然後低聲道:“這裡安全了,隨我來。”
說完,便向左側的通道盡頭走去,老馬老老實實地跟在的後,目一直看著這個人的背影,眼中滿是疑與一種說不出的複雜眼神。
鶯像是覺到了什麼,道:“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老馬沉默了片刻,道:“是。”
鶯道:“你說吧。”
老馬忽然往前快步走了兩步,攔在鶯的前,然後盯著的眼睛,聲音低沉,一字一字地問道:“為什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