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鹿要回去,江生坐不住了,放下筆又返回東屋。
“你要走?”上次明明說月底的,“怎麽說變就變。”
機票還沒定,林鹿靠在躺椅裏煙,臉上沒太多緒,“我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
江生明白自己沒立場攔人,又問:“什麽時候回來?”
回來?沒想過。
“不知道。”
話音剛落,江生的手機嘀嘀想起兩聲提示音。
“真走嗎?”
“嗯。”
江生走到躺椅前,他高高的個子,林鹿被迫昂著頭看他,從他背後落下,刺眼的讓人不能直視。
林鹿收斂眸子,撣撣煙灰,“幫我看好宅子,打掃幹淨。”
“我會的。”
“這隻是借住給你,別帶陌生人來。”
“不會的。”
林鹿眼波微,“我不是反對你友。”
“……”江生瞪著。
“別拿那眼神看我,想挨揍嗎?”
江生別開頭,小聲嘟囔句,“你能站得起來?”
“你說什麽?”林鹿眼睛一厲。
江生立馬蔫了,“沒什麽。”扁著,“還有什麽代的?”
“沒了,你去忙吧。”
江生輕嗯一聲,抬腳剛要往西屋走,又折回來,高大的子順勢過來,雙臂撐在躺椅兩側,倆人臉突然靠近了。
他們四目相對,林鹿心跳一拍。
“在我比賽結束前,你不準男朋友。”
哈哈哈!“你管不,”聲音戛然而止,江生吻在上,他們離得更近了。
林鹿膛大雙目,江生輕輕一抿,在下上嘶磨下,便退開了。
他角一翹,出標誌的小虎牙,“蓋章了,你不能反悔。”
林鹿翻個白眼,“小孩子把戲。”
“我不管,反正你答應了。”
“我什麽時候答應了。”還耍上無賴了。
“林鹿,”江生提起下,指腹在瓣上劃過,“答應我。”
“……”心嗎?不是,但就是被他扯心裏最深的那弦了。
江生直起,轉拿出手機看眼,回頭說:“我去下畫室。”
林鹿心有雜念,沒注意江生說話時,眼睛裏藏著事。
“去吧。”
江生回西屋收拾下,背著個黑包推著自行車就出去了。
小院再次安靜,林鹿才看到煙已經燃了半截,長長的煙灰搖搖墜,輕輕一撣,又狠狠一口。
林鹿,你要玩大了。
…
江生來到翔路華昊公寓,高嘉崇在這跟人合租的,裏麵住著十個人。
他叩響門,裏麵傳來拖鞋的拖遝聲。
門開了,是高嘉崇的室友,江生說:“我找高嘉崇。”
“嘉崇,”室友朝裏麵喊,“有人找。”
江生走進去,回手把門關上。
高嘉崇從衛生間出來,提著子拉拉鏈,頭發淩,一臉倦意。
“你等我收拾下。”
江生跟著他進了小隔間,公寓原來是筒子樓,被房主改建獨立的小隔間,隔間裏隻夠擺一張床,倆人進去並排站著,連轉都費勁,江生坐在床尾,床上的被子胡的卷著,靠床頭一側的支架上駕著平板,裏麵還播著島國作片。
江生聽得耳子發紅,手臂向後一撐,點下停止。
‘嗬……’高嘉崇笑下,“德行!搞得跟沒開過葷一樣。”
江生沒好氣的回他句,“給你閑的吧。”
看他急頭白臉的樣,高嘉崇立馬明白了。“臥槽,你跟還沒啊?”
江生想起林鹿那張臉,還有白皙的肩膀和鎖骨,嚨不滾了滾,心跳加速。
催高嘉崇,“你快點穿。”
高嘉崇眼神放浪,“要不這樣,我給你介紹個姐姐,你趕實踐好,保證讓林鹿對你罷不能,死心塌地。”
聽到罷不能幾個字時,江生心髒咚咚咚的快跳出來了,可讓他真正心的是高嘉崇說的最後四個字——死心塌地。
“能嗎?”
“廢話,”高嘉崇套上T恤,“孩沒做之前,對你也就三分,做了之後,那就是十分願意。你要是技好點,得,”他笑得不懷好意,挑起他眉時帶著點譏誚,“沒聽過、道是通往人心裏的路。”
江生直接麵對牆,“你趕換吧。”
高嘉崇看他耳子都紅了,笑笑彎腰拿起地上的盆,裏麵放著洗漱用。
“我去洗臉。”
高嘉崇推門出去,江生一個人坐了會兒,回頭又看向平板。
拄在床沿的手用力攥了下被角,一秒,兩秒,他快速回,點下繼續播放。
人低的聲音一出,江生的臉蹭的就熱了,不行,聽不了這聲,他又點下暫停。
倆人走出公寓樓,高嘉崇點煙,把煙盒遞給江生,他說:“剛扔。不了。”
“你看他們真有行?”江生問。
“劉奔包的人總去我們那玩,喝多了跟我們店裏的公主嘮的。”也正巧西城裏的公主,跟高嘉崇關係好,高嘉崇把話套出來的。
“不能被發現?”江生擔心高嘉崇。
“不能,”高嘉崇自信的勾了勾角,“我腦子白給的?”
“跟腦子沒關,劉奔這樣的,心狠,什麽事幹不出。”
高嘉崇也明白江生是擔心他,“我心裏有數。”
倆人下樓,高嘉崇有輛托車,倆人坐上去,江生問:“油加滿沒?”
“滿了。”
高嘉崇一腳下去,擰油門,托車駛出小區。
路上,高嘉崇問江生。
“你打算什麽時候放棄?”
江生沉默幾秒,“……把他們都抓了。”
“唉……”高嘉崇歎一聲,“生哥,你比我強,你考上大學,又學的不差,以後肯定前途明,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再說,這事兒也不是你個窮學生能管得了的。”
“你不懂。”
“我怎麽不懂?”高嘉崇回下頭,風把他前額的發吹得淩,對著後麵人說:“一個福利院長大的,你說我不懂?”
高嘉崇與江生同年被解救,同年福利院,都沒有找到親生父母。
托車馳騁在平坦的公路上,將周圍的一切拋在後。
高嘉崇說:“英姐的事你沒折裏頭,算你運氣好,要是讓劉奔知道你查他,我怕給你收。”
耳邊風呼嘯,熾烈,江生瞇起眼。說:
“我沒那麽容易死。”
以前他心特別堅定,就是把英姐扳倒,讓這些人販子沒好下場,可遇到林鹿後,他真有點怕死了。
“你跟我說實話,林鹿知道你這些事不?”高嘉崇問。
江生盯著遠山頭,“不知道。”
“也是,”高嘉崇心裏猜到,也讚同他的做法,“別告訴了,看那樣也是慣壞的姑娘,要讓他知道你這些事,還不嚇哭了跟你分手。”
江生沉默,眼前出現磨米廠那天的景。
林鹿出刀,向空中一拋,反手接住刺向自己大。
這畫麵,一輩子難忘,也不是誰都能遇到的。
他說:“不會。”
“不會什麽?”高嘉崇還真不信,“不會嚇哭,還是不會分手。”
江生沒回他,但心裏肯定,都不會。
“林鹿家條件不錯吧。”
江生說:“不知道。”
“你不知道?”高嘉崇扯了扯角,“手上的表,手鐲,還有項鏈,都是驢牌的。”
高嘉崇管LV驢牌。
“……”江生從沒考慮過這些外,他喜歡林鹿是很純粹的喜歡,不管帶著什麽牌子的腕表,也沒在意過昂貴的項鏈。
雖然他現在給不了,但未來,他都能給。
此時,托車駛一段正翻修的路,有些顛簸。
“臥槽,要顛散架了。”
江生提醒他,“開穩了,別急。”
談話就此打斷。
駛過這段,柏油路平坦筆直,兩側也有了樹木遮,舒服多了。
高嘉崇是個話匣子,總能找到各種各樣的話題。
“生哥,就你這長相,迷住小姑娘不問題,把握機會,找個有錢的老丈人,你可鬥十年,不用為房子愁,也不用為車子愁,方家都備足了,你就把哄住就行,做個上門婿好的。”
江生完全沒聽高嘉崇說什麽,他眼前、腦海裏都是林鹿的影子。
角劃出一抹淺笑,幹淨而溫暖。
見人沒應,高嘉崇回頭正巧看到,恨鐵不鋼的搖頭,道:
“談都談傻了。”
江生收了笑,沒好氣的說:“開你的車吧。”
一個小時後,車停在吉鎮。
高嘉崇將車停在路口,倆人往鎮中心走,鎮中心的商業街呈十字叉,兩側店鋪林立,看著不算繁華,但也足夠熱鬧。
“順發旅社是嗎?”江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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