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喂~”
“好,娘喂你。”
雖然住的是低矮的茅草屋,吃的是茶淡飯。
但是,娘倆的滿足卻是實打實的。
有飯,有菜,還有濃香四溢的鯽魚湯,對于前陣子啥都沒有,全憑喜梅家接濟的娘倆來說,如今這日子真的是好過多了。
沈螢兒有信心,讓娘倆接下來的日子更好過!
相比較后院茅草屋里的溫馨和滿足,前院老蕭家的寬敞大瓦房里,氣氛卻是很不好。
這不,馬桂芝蜷著子躺在床上哎喲哎喲直喚,周妙靈守在床邊正親自給馬桂芝喂藥喝。
后,蕭老三,周松霞都在。
“三弟妹,你這會子覺著咋樣?痛有沒有好一些?”周松霞小心翼翼的問。
回想起先前馬桂芝從凳子上到桌子底下的一幕,周松霞心有余悸。
馬桂芝的臉很難看,慘白慘白的。
大熱天,額頭冒出了冷汗,手腳冰涼。
聽到周松霞的問,躺在那里有氣無力的搖著頭,“痛,還是痛啊,好像有東西要往下墜……”
有東西往下墜?
周松霞打量著馬桂芝那高聳的肚子,臉變了又變,有種不好的預。
而周妙靈聽到馬桂芝這些話,那捧著藥碗的手也止不住的輕輕抖。
但還是著頭皮說:“三嫂,別想那麼多了,來,把藥喝了,喝完好好睡一覺就會沒事的。”
湯勺舀了藥巍巍送到馬桂芝的邊。
然而,馬桂芝仰起頭,剛嗅到那藥味兒,胃里面就一陣翻涌。
嗷嗚了一嗓子猛地爬起趴在床邊就是一頓干嘔。
藥碗打翻,藥潑在周妙靈的子上。
“哎呀!”
周妙靈也驚呼了一嗓子,霍地起,顧不上腳邊的藥碗碎片,更顧不上去安吐得昏天黑地的馬桂芝,周妙靈使勁兒的抖著自己的子,滿臉都是嫌棄。
周松霞也奔了上來,出手絹兒幫著去周妙靈子上的污漬,姐妹倆手忙腳。
“你們這像話嘛!”
蕭老三吼了一嗓子,上前來撥開擋路的周家姐妹倆,扶住馬桂芝,焦急的大喊:“桂枝,桂枝你咋樣啊?”
這里的靜傳到隔壁堂屋,蕭老太太蔡氏,蕭老大兩口子全都聞訊趕來。
蕭老大是男人,不好上前,蔡氏和大媳婦范水娥趕奔到床邊。
蔡氏打量著床上的馬桂芝,搖搖頭,“不好,這是邪祟了,我得回屋去請菩薩!”
蔡氏掉頭出了屋子。
這個當口,誰都沒有心思去留意蔡氏了。
大媳婦范水娥指著馬桂芝的下,驚恐大:“哎呀不好,三弟妹好像見紅了!”
隨著范水娥這一聲驚呼,屋里人都看到了馬桂芝下真有一攤紅。
一屋子的人都嚇傻了,就連周妙靈都僵在那兒,雙手還保持著抖子的作,雙目卻直愣愣盯著床上那一攤紅。
范水娥畢竟是生養過三個孩子的婦人,第一個反應過來,拍著大催促蕭老三,“別愣著了,快,快些瞧大夫啊,不然孩子就難保啦!”
蕭老三回過魂兒,大夫?大夫?
他扭過頭,猩紅的眼捕捉到周妙靈,沖過來一把抓住周妙靈纖細的胳膊推到床邊:“你是大夫,快,快給我家桂枝治!”
周妙靈腳下發,跌倒在床邊,扶著床沿,看著床上面如死灰,連呼痛都呼得支離破碎的馬桂芝,周妙靈拼命搖頭,里說著:“我怕,我怕……”
下意識往后,眼中都是恐慌和無措。
蕭老三的眼中火星子直冒,一把抓住周妙靈的后領子大吼:“你說啥?你不是大夫嘛?之前你牛皮吹得震天響,你怕個球?快些給我家桂枝治啊!”
周妙靈像個紙片人似的被蕭老三攥在手里左右搖晃,整個人失魂落魄,別說讓給馬桂芝治了,恐怕就連站,都嚇到站不穩了!
周松霞撲了上來從蕭老三手里‘救’下周妙靈,將護在后,“老三你啥瘋?妙靈一個黃花大閨哪里見過這種事兒?治不了,你別難為了!”
蕭老三又急又氣,像熱鍋上的螞蟻,他指著被周妙靈護在后耷拉著腦袋的周妙靈大罵:“是大夫啊,是自個夸下海口說啥都能治,你不能治跑這來吹啥牛皮?”
周妙靈猛地抬起頭,俏生生的臉蛋漲得通紅。
“誰夸海口了?的疹子我不是給治好了嘛,這是肚子里的事兒,關我啥事兒?我、我、我不管了!”
得,周妙靈故技重施,咬著一甩辮子,跑出了屋子。
“妙靈,妙靈!”周松霞大呼小著也追了出去。
留下屋里四人。
分別是躺在床上痛到半死不活的馬桂芝。
床前手足無措的范水娥。
焦躁得恨不得吃人的蕭老三,以及門口濃眉擰的蕭老大!
“老三,你也別難為周妙靈了,我看那點醫就耐不住三弟妹的病,咱還是趕準備板車,把三弟妹送去鎮上醫館!”
蕭老大出聲建議。
蕭老三滿臉為難:“咱娘那邊不撥錢……”
蕭老大:“我去找說!”
范水娥卻喊住了蕭老大:“來不及啦,等你去跟咱娘那磨嘰,再把人送去鎮上,這一番折騰,我就擔心三弟妹扛不住!”
“就算三弟妹能扛,這肚子里的娃也懸!”
蕭老大狠狠瞪著范水娥,不耐煩的低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要咋整!”
范水娥咬咬牙,“有個人,指不定,就是不一定能請到!”
“誰?”蕭家兩兄弟齊聲問。
范水娥指了指后院的方向:“四弟妹!”
蕭老三想都不想直接拒絕范水娥的提議:“那不可能,且不說我不信有那本事,就算真有那本事,咱也請不來!”
范水娥說:“其實四弟妹人還是不錯的,咱村那些人那樣罵,不還是把疹子的藥方拿出來了麼……”
蕭老三煩躁的打斷范水娥的話:“大嫂你不懂,上回桂枝疹子,跑去找四弟妹幫忙治,那人獅子大張口,讓咱把四房的田契拿過去呢,這是不可能的!”
范水娥和蕭老大顯然也被沈螢兒開出的條件給震驚到了。
四房的六畝水田那可是家里所有田地里最好的啊,就算他們舍得,娘那邊也不可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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