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太后的三觀,基本已經歪到太平洋了。
跟這種人說話,本說不明白。
本來讓母親進宮,是為了解決母親的心結,讓為當年的事討個說法,至獲得一個道歉。
可現在,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了,這輩子都不可能聽到道歉了。
柳蔚覺得再留下來也沒意義,拉著母親就要走。
但紀夏秋不走,著氣坐下來,瞪著孫蒔問:“我與你從小一道長大,你因為這些子虛烏有的事,要將我置諸死地,算了,我忍你,那柳桓呢?我一直想問,提議殺柳桓的,到底是誰?”
“重要嗎?”孫蒔冷笑。
“重要!”紀夏秋咬牙切齒。
孫蒔道:“是我。”
“果然是你!”紀夏秋站起來,只覺得整個人都搖搖墜,頭暈目眩。
柳蔚忙扶住母親。
紀夏秋握著柳蔚的胳膊,忍著流淚道:“你爹是因為我死的,不是因為前朝寶藏,不是因為手握兵權,就因為我,孫蒔討厭我,所以害死了你爹,蔚兒,你爹本不該死的!”
父親的死,一直令母親耿耿于懷,柳蔚開始后悔了,今日不該帶母親進宮的,當年那些事,封印了就算了,不應該再揭開,讓那些傷口,再將母親傷一次。
柳蔚摟住母親,給拍背,安道:“父親不會怪您的,他是您的夫君,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保護妻兒是他做丈夫、做父親的責任,就像容棱,無論我做什麼,有理沒理,他都會站在我邊,幫助我,支持我,夫妻就是這樣一種關系,不存在誰連累誰,他們就是一的。”
紀夏秋將臉埋在兒懷里,嗚咽的哭了好久。
柳蔚帶著母親離開,走到門口時,又轉頭,回到孫太后床前。
用銀針扎了兩個位,讓孫太后再次不能說話,而后道:“不殺你,不是因為我心,而是我給容飛一個面子。不過我覺得,不管我殺不殺你,你都活不了太久,想來很快,你就會死在自己長子的手上,我很期待那天。你下地獄的時候,希你能聽到我放的鞭炮聲。”
柳蔚說完,看到孫太后的表果然立即變得扭曲,滿意的轉,扶著母親快速離開。
回去的路上,母親一直在啜泣,馬車里,容溯也不敢吭聲,容溯以為柳蔚應該已經把孫太后殺了,所以送們回別院后,就又進了宮,打算善后。
結果一問才知道,孫太后并沒有死,一點事沒有。
容溯百思不得其解,但又覺得,孫太后現在這樣子,死了和活著也沒什麼區別,便不再深究,只讓人繼續監視。
……
孫太后真正的死亡日期,是在半年后。
彼時,那千瘡百孔,茍延殘的子,終于也到了盡頭。
柳蔚如之前所言,放了串鞭炮,因為是在新年當頭,所以這串鞭炮并未顯得突兀。
柳蔚是在三日前回京的,自打半年前回京為老夫人奔喪后,便又被容棱帶離了京都,最近也是因為快過年了,他們才特地趕回,一家人歡聚一堂。
這半年,柳蔚基本都在定州古庸府,八秀坊在古庸府,柳蔚之前買的房產也在古庸府,古庸府因為四季如春的氣候,最近幾年急速發展,已經為著名的旅游避暑勝地了。
容棱在古庸府給柳蔚開辦了一家藥鋪,這半年下來,柳蔚行醫濟世,容棱常伴邊,兩人度過了自打婚后,十分難能可貴的一段安穩時。
最重要的是,孩子與外祖一家留在京都,容棱柳蔚每日只需過自己的生活,不用照顧孩子,不用心孩子,人都年輕了幾歲,最近容棱都有空開始學針灸了。
回到京都后,柳蔚就發現家里了個人,鐘自羽不見了。
一問才知,岳單笙生辰那日后,他就去京兆尹衙門自首了,現在已經坐了幾個月的牢了,因為是重犯,還不能被探監,魏儔也很久沒見他了。
這回柳蔚回來,魏儔就求著柳蔚,想讓捎帶自己去看看鐘自羽。
柳蔚答應了,出發前,還問岳單笙:“要一起去嗎?”
岳單笙冷漠的道:“不去。”
魏儔氣得想打他,被柳蔚強行拽走了。
鐘自羽是死刑犯,定的是秋后斬,他自己鉆了空子,自首時已經是秋后了,因此就被順延到第二年秋后斬。
柳蔚在牢里看到了蓬頭垢面的鐘自羽,人瘦了很多,因為在牢里沒法用人皮面,他現在的容貌是原本的容貌,非常俊秀,但因為憔悴,顯出了幾分病弱。
柳蔚看他這臉心里就咯噔一下,懷疑的問:“沒人對你做過什麼吧?”
鐘自羽不明所以:“什麼?”
柳蔚警惕的看了看隔壁的牢房,發現有許多死囚正看著他們,這些人眼里有探究,有惡意,還有骨的,柳蔚板著臉來了獄卒,因為是七王爺吩咐的,獄卒對柳蔚很殷勤,笑著問:“夫人有何代?”
柳蔚直接道:“給他換個牢房,要單間。”
獄卒一愣,為難道:“夫人,這里就是死刑牢,死囚都沒有獨房。”
柳蔚指著周圍虎視眈眈的死囚道:“你看到他們的目了嗎?坐牢就坐牢,等死就等死,還給來這一套,我跟你說,不撿皂,滾!”
獄卒一愣:“啊?”
其他死囚也不懂,都沉默的看著。
柳蔚說話聲音大,把鐘自羽和魏儔都震住了,魏儔小心翼翼的問:“住什麼房,有什麼講究嗎?”
柳蔚煩躁的道:“你坐牢沒這方面擔憂,不關你的事。”
魏儔:“?”
柳蔚又對獄卒道:“讓你換就換,天塌下來七王爺頂著,聽到沒有。”
這都把七王爺名諱直接搬出來了,獄卒還能說啥,只能不不愿的答應下來。
其實看守大牢這麼多年,獄卒還能不知道牢里什麼樣,這長得好看的新囚剛進來,多多都會被惦記。
不過這個鐘自羽不同,鐘自羽是連環殺人犯,他名字上的人頭命案太多,所以他再好看,剛進來時,其他死囚也都怵他,不過這怵也是暫時的,幾個月下來,這鐘自羽沒出過一次手,沒打過一次人,大家都看出來了,他好像子的,也沒武功力。
雖然覺得他與傳說中有點不同,不過獄卒敢斷言,這人若是繼續這麼人畜無害下去,頂多年后,肯定會被人強占,當然若是換了獨房,就不會有這方面擔憂了。
柳蔚盯著獄卒給鐘自羽換完房才走的,走之前還一臉心的對鐘自羽道:“我這兒有把刀,你要不在臉上劃幾個傷疤?”
鐘自羽莫名其妙:“你到底什麼意思?”
柳蔚看他不愿意,也不說了,擺擺手,帶著魏儔滄桑的走了。
鐘自羽不想死,雖然自首坐牢,但他機靈著呢,選的當口,是秋后,就是為了避第一年的秋后問斬。
至于第二年會不會問斬,他知道,自己不會。
為什麼不會,因為年后,朝廷會有一次大赦,這是他提前打聽到的部消息,大皇子容矜東的婚事,定在年后,大皇子是皇上的長子,長子婚,必定大赦天下。
大赦不是說把大牢里的囚犯都放了,而是據刑責,會有一次懲治削弱。
比如一年以下的刑犯,多數會被直接釋放,三年到五年的,會削減到兩年左右,十年以上的,會削減到十年以下,而死刑犯,會改為牢刑二十到四十年不等。
做四十年牢,如果期間表現良好,再遇上別的大赦,比如皇長孫出世什麼的,沒準還能再減幾年。
鐘自羽小算盤打得叮當響,卻沒想到皇子大婚沒等來,卻率先等來了皇上駕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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