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劉卉走后，南崽別別扭扭湊過來。

　“怎麼啦兒子？”

　“你剛剛跟卉姨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你說哪句話？”

　“沒有人可以負擔別人一生這句，”說著，南崽鼓起的臉頰突然泄氣，“我可以努力聽話，努力讀書，你和爹爹可不可以不要丟下我……”

　說到最后，烏亮的眼睛已經變得潤，鼻尖也染上紅暈。

　“想什麼呢，爹娘肯定不會丟下你，”蘇黛好笑地把他撈過來臉，“相反，你早晚會家立業離開我們。”

　“才不會，”南崽不接這說法，“我要永遠跟爹娘一起。”

　“話不要說的太滿，”蘇黛笑著他的鼻子，“免得未來后悔！”

　果然，還是小孩子好玩。

　天真又單純，也不懂得時的殘忍和無。

　“不可能的！”

　南崽堅持己見。

　“嗯嗯，你可你說的都對，”蘇黛沒再反駁，沉迷擼崽不可自拔，“又又香，手越來越好了。”

　“娘，”南崽，“跟你說正事呢，別鬧。”

　“不是已經說完？”

　“沒呢，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卉姨為什麼覺得姝姝會恨呢？”

　聽完，蘇黛怔然，出神好一會兒，才若無其事地繼續手上作，“大概怕兒誤會自己害死丈夫吧。”

　“不是因為意外嗎？”

　“確實是意外，但是，劉樂兩家沒法和平相，姝姝，注定要失去一個長輩。”

　或許不會像這樣一方直接離世，可也沒法相安無事。

　“為何不能好好相？”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無論放在哪里都適用，樂劉兩家就是這種況，就像我們和老宅。”

　這樣一說，南崽立刻理解，點點小腦袋不再多問。

　慕耀回來時，上午還沒過一半，太被烏云遮住，帶來久違的涼意。

　蘇黛和南崽一大一小抱在一起，躺在新做的搖椅上，用扇擋住亮睡覺。

　見狀，他下意識放輕作，“別吵醒他們。”

　“好。”

　原本大步邁開的趙嘉立刻收腳換小碎步，甚至踮起腳尖盡量不發出聲音。

　“倒也不用這麼夸張！”

　“反正也不費事，”趙嘉著嗓子解釋，“萬一真的吵到嫂子和侄子就不好。”

　“也對。”

　看著面容恬靜的妻兒，慕耀眼眸溫而包容。

　回房間拿了件服給倆人蓋上后，帶著趙嘉去了客廳。

　“最近我可能要出去一趟，趙嘉，你們幫我稍微照看一下他們母子。”

　“現在出門？”趙嘉不解，“耀哥，你要去哪？”

　“縣尊想讓我接邊軍試探下他們。”

　“憑什麼？”趙嘉不服氣，“這麼危險的事，他們為何不自己去？故意讓人送死嗎？明顯不講道理的要求，耀哥你為何答應？”

　“我這樣做，有理由的！”

　“什麼理由？”

　“因為，這群流民是邊軍假扮的！”

　“咱北域的邊軍嗎？”

　“對！”

　“他們不是北域的保護神嗎？”趙嘉無法接這個結果，“為何突然對百姓揮出屠刀？”

　他寧愿，流民只是流民！

　“世間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其中緣由，以后再跟你解釋，總之這次，我這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那，嫂子和侄子同意嗎？”

　趙嘉小心翼翼問出這句話后，看到慕耀臉驟然變黑，立刻閉。

　“同意什麼？”

　蘇黛在慕耀披服時就已經醒了。

　但是，躺久了不想，掙扎好一陣才起。

　倒是南崽，夜里悶熱睡不好，這會兒睡的又香又甜。

　“媳婦，我們吵醒你的？”

　“沒事，反正也已經睡飽，”蘇黛說著，直視丈夫，“別轉移話題，先回答我的問題。”

　“也不算什麼大事。”

　“是嗎？”明顯避重就輕的回答，蘇黛挑眉，順勢坐到丈夫旁的椅子上，“趙嘉，你說。”

　見狀，慕耀立刻用眼神示意他別多。

　“嫂子，耀哥不讓我說，你直接問他。”

　說完這句，趙嘉低下頭裝死。

　“你就這點出息！”

　咬著牙罵完人，慕耀討好地轉向蘇黛，“媳婦，聽我說。”

　“嗯，你說！”

　“縣衙那邊已經問出流民的份，是北域邊軍，他們計劃襲擊包括平在的十三個縣，縣尊擔心他們圖謀甚大。”

　“所以呢？”

　悄咪咪觀察一下妻子臉，卻發現看不出的想法，慕耀頓時心虛起來，“縣尊不想平遭難，就想讓人先試探試探，衙門的人不合適。”

　蘇黛沒說話。

　清澈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看著慕耀，面無表又極迫。

　“別這樣，”慕耀頭皮發麻，“我可以解釋。”

　“我有說不讓你解釋？”

　“沒有，但是……”

　總覺得心里發。

　不是懼，但是慕耀真的覺，自己要完。

　“沒有但是，想去可以，必須說服我。”

　縣衙找不到合適的人蘇黛相信，可是，絕對不會非慕耀不可。

　世間就沒有人不可替代！

　“科舉的目的是仕，”聽完，慕耀正起子，肅著臉認真解釋，“我想提前了解下那個圈子。”

　說完，他把邊軍的境掰開碎解釋一遍。

　末了慨，“世間有不平事，場尤甚，改變不了環境，至得明白怎麼規避危險。”

　“此言甚是有理，然而，”氣急之下，蘇黛口不擇言，“你現在連秀才都不是，未免想的太長遠！”

　“就是啊，”趙嘉深以為然，“耀哥，明顯找死的事，咱別干了行嗎？反正，考不考的上還是兩說。”

　“不，我一定要進場！”

　慕耀握拳頭，執著而篤定。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并不是說說而已。

　縣尊看似態度很好，言語間卻沒有商量的余地，一個九品尚且如此，其他人更不用多說。

　察覺出丈夫的堅持，蘇黛換了個問題，“你有幾分把握全而退？”

　“五，邊軍愿意守在又冷又苦的邊疆保家衛國，其品可見一斑，如此行事，也只是孤擲一注的背水一戰，所以出手才狠戾而毒辣，他們承不起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