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那里口風倒是夠,在皇帝降下旨意之前,景宜宮竟半點沒有出去風聲。
因此溫才人晉封人一事,著實驚詫了六宮。
誰能想到,容盡毀的溫氏竟然也有如此風的一日,皇上先是下旨重懲了怠慢溫氏的北宮各奴婢,又是再度召幸、又是晉封位份。
如此風,漫說是尚未侍寢的江寶林、林選侍、崔選侍三人了,連高位的賢妃娘娘都是又酸又。
但眼瞧著溫人陡然盛寵,一時間連賢妃都客客氣氣、笑臉以待,更不消說旁人了。
昭華宮中,辛昭容正拭著弓箭,笑著與陸婕妤道:“我瞧著,是沒必要求太后讓溫人挪宮了。如今可沒人敢欺負了。”——那余人便是前車之鑒。
陸婕妤卻出幾分憐憫之,“娘娘,你我都是知人,都是知道的。雖然昨晚前吩咐敬事房記檔了,但并不代表溫人侍寢了。”
辛昭容幽幽嘆氣,是啊,皇上龍有恙,已經三年沒過和陸婕妤了,更何況是溫人。不是瞧不起溫人,而是這世間的男人,哪個不好?
“不管怎麼說,記檔總比不記檔好,何況皇上還補償了人的位份。”說著,辛昭容笑著說,“你替本宮去衍慶堂給賀一賀吧。”
陸婕妤頷首,娘娘好歹是九嬪第二的昭容,總不能親自去給一位人賀喜。
辛昭容細細一思忖,半是自語:“綢緞首飾怕是不合適,本宮娘家前些日子才送了些東北的上等鹿筋和蜂來,滋味倒是不錯,多包上兩斤給。”
陸婕妤忍不住發笑:“娘娘的賜禮,倒是實惠得。”
嬪妃之間往來,鮮有送口之的,多是金銀珠寶、古玩字畫,一則貴重,二則不宜什麼手腳。
文曉荼上午才正式被冊為人,依照規矩,去太后磕頭謝了恩,回到衍慶堂才用了午膳,還沒來得及午睡,底下便稟報說,崔選侍來了。
選侍崔蘭歆是新人中位份最低、年紀也最小的一位宮嬪,崔選侍年方十五,量小巧纖細,一張如玉小臉著乖巧可人,眉如柳葉、眼若杏子、若櫻桃,小圓臉蛋別有一憨可人。
想著是來賀喜,必定也會送禮給,文曉荼便大手一揮,請進了西側花廳。
“妹妹崔氏給溫姐姐請安,恭喜姐姐加封人大喜!”崔氏聲音甜,還帶點兒嗲,只人骨頭都了。
文曉荼卻渾起了皮疙瘩,拜托,咱倆不,不要姐姐妹妹的好不好?
“崔選侍免禮,請坐。”文曉荼抬手指了指旁邊的櫸木扶手椅。
“多謝姐姐!”崔氏甜一笑,這才上前乖巧側而坐,只半邊屁落在椅子上,端的是謙恭。
崔選侍忙將宮將一只扁扁的大錦盒呈上,文曉荼看在眼里,不好奇里頭到底裝了什麼值錢東西。
崔選侍甜甜道:“妹妹出微末,拿不出什麼金貴東西,特制了一柄雙面繡孔雀團扇,特來賀喜姐姐晉封之喜。”
哦,是了,崔選侍紅很好。
剛剛榮升為溫人大宮的紅果忙上前接過那錦盒,看了自家人一眼,便會意地打開了錦盒,只見那盒子里赫然躺著一只湘妃竹柄的納紗團扇,納紗輕薄,不人,對而言,的確正合適。
那扇子上繡著一只開屏的綠孔雀,藍綠的尾羽幾乎充斥了整個扇面,繡得活靈活現,很是惹眼,文曉荼忙拿起來仔細觀,這似乎還夾雜了金線,想必在下會更加閃耀。
翻過扇子,另一面也是毫無瑕疵的孔雀,“好湛的手藝!”
崔氏暗暗松了一口氣,“姐姐喜歡,肯拿在手中把玩,便是這扇子的福氣了。”
嘖嘖,小跟抹了似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前陣子你背地里也沒說我的閑話,文曉荼心中腹誹著。
見狀,崔選侍試探地開口:“人姐姐福澤深厚,得了皇上寵,妹妹當真是羨慕不已。”
文曉荼挑了挑眉,手中持著這柄孔雀團扇扇了兩下,嗯,果然幾乎沒有風呢。
畢竟這團扇是用來把玩的,是裝飾品,不能跟大扇比。
見溫人不言語,崔選侍甜的笑容有些尷尬,連忙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心下細細斟酌著該如何開口,讓溫人在皇上耳邊言幾句……進宮這麼久了,還沒有侍寢,任誰也會心急的。
崔選侍正心焦的時候,管事太監小元寶快步走了進來,躬道:“主子,江寶林前來賀喜。”
“哦?”又來一個?文曉荼笑著瞥了崔選侍一眼,UU看書 www.uukanshu.com莫不是跟崔選侍一個意圖?
“快請進來。”文曉荼笑瞇瞇,一臉親善。
片刻后,便見江寶林裊裊婷婷走了進來,正要萬福行禮,卻赫然瞧見崔選侍居然比早了一步!
江寶林芙蓉面上神一僵,立刻出個笑容:“喲,崔妹妹也在呀!”
崔選侍連忙起,朝著江寶林福了福,“姐萬福。”
江寶林只得努力揚起一個溫的笑容,纖纖細步上前,朝著文曉荼盈盈屈膝,“妹妹江氏給人姐姐請安,賀喜姐姐晉封之喜。”
寶林江映芙,是個面賽芙蓉的人兒,只是不及余人那般嫵萬千,江寶林如花苞,甜,亦是個不可多得的絕佳人。
江寶林芙蓉面上帶著幾分討好之,指著邊太監手上捧著的如意錦盒道:“妹妹手笨腳,繡不出像樣的紅,故而特意獻上一柄玉如意,愿人姐姐恩寵不衰、如意吉祥。”
那太監連忙雙手奉上錦盒。
紅果上前接過,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這錦盒特意襯了上好的鵝黃潞綢,潞綢之上靜靜躺著一枚約莫一尺長的碧玉如意,如意碧瑩瑩喜人,澤溫潤,著實算得上上佳了。
文曉荼暗自咋舌,這個江氏,出手真是闊綽!
一旁的崔選侍被這碧玉如意映得小臉都綠了,被這玉如意一比較,送的雙面繡團扇就實在上不了臺面。
話說,這二位送的禮……怎麼都是綠的?綠汪汪的碧玉如意、綠瑩瑩的孔雀團扇。
突然心有點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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