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這一次滅世大劫暫時得到了緩解，可不代表真正的解決了。

　北宮昕仿佛就是一柄利劍，懸在世間每個人的頭頂。

　只要北宮昕心念轉變，便會將這個世界毀滅。

　“浮生大帝竟然將北宮昕給震退了，難道他真的是……仙嗎？”

　“當年的白仙，便是而今的浮生大帝。

　仙是如何的遙遠，為何會降臨凡塵？”

　“他與白仙，究竟是什麼關系？

　有什麼因果？”

　世人震，諸帝驚愕。

　這一刻，整個天下暫時得以平安。

　顧恒生滿頭白發，回到浮生墓以后便看到了師門眾人。

　看著師尊墨依白和師伯雪帝等人，顧恒生的角出了一道笑容，一句話也不說。

　千言萬語，都不及這一道微笑。

　這一抹笑容，將眾人心中對顧恒生的猜忌都驅散了。

　顧恒生依然是顧恒生，并非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白仙。

　眾人只要知道這一點，便足夠了。

　“小……小師弟，你現在的這副模樣。”

　眾人看著顧恒生的樣子，心陣陣刺痛。

　當年顧恒生便消耗了自己的大量壽命進行推演永恒極致的劍意，剛才與北宮昕一戰更是強行極盡升華的一戰。

　顧恒生的壽命，已經走到了終點。

　換言之，顧恒生活不了多久了。

　他現在還可以站在這里，完全是依靠著強大的意志力。

　要是換做他人，已然倒地不起了。

　“沒事，現在還死不了。”

　要是不將北宮昕的事理完畢了，顧恒生可合不上雙眼。

　再者，顧恒生想要完白仙的意志，打開仙凡兩界的通道。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五師姐向如玉了通紅的雙眼，聲音有些哽咽。

　想當初顧恒生還是一個剛剛步大道之境的孩子，五師姐甚是寵溺，不管有什麼都會想著顧恒生。

　那時候，顧恒生得到了一株大道寶藥，然后給了五師姐向如玉。

　這要是放在其他的宗門，早就將這一株大道寶藥給貪墨了。

　然而五師姐向如玉盡心盡力的將大道寶藥給煉制了丹藥，讓顧恒生給服用了下去，滿心歡喜。

　對于他人，五師姐極為的強和冷傲，唯有對待顧恒生的時候才會如此的寵溺。

　“五師姐，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嘛。”

　顧恒生很想手將五師姐臉上的淚痕給拭掉，可當他將手抬到半空中時便頓住了。

　他害怕了，害怕自己以后再也看不到眼前的親人了。

　浮生墓，墨依白、雪帝、大師兄東方陌、二師姐夢瀟瀟、四師兄溫沐軒、五師姐向如玉、六師兄祝真天、七師兄楚逍遙、八師兄無空和尚、小師妹夜映雪等人，全都在場。

　他們的目皆匯聚到了顧恒生的上，每個人的心里都很不好。

　不管顧恒生以前是什麼份，現在他都是浮生墓的小師弟。

　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小師弟，你的真的還撐得住嗎？”

　七師兄楚逍遙與顧恒生相的時間最多，當初便是楚逍遙一直教導著顧恒生修行，打開了顧恒生劍道的大門。

　“撐得住。”

　顧恒生微微一笑，點頭道。

　至于是否還撐得住，其實顧恒生的心里也沒有底氣。

　極盡升華的一戰，幾乎消耗掉了顧恒生的全部壽命。

　看著顧恒生滿頭的白發，眉眼間的皺紋很是明顯，眾人的心里其實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浮生墓的氣氛極為的沉重，四都是因為大戰余波而留下的破碎痕跡。

　李秋與顧修杰兩人都待在百國之地，守護在顧老爺子等人的邊。

　百國之地估計也遭到了不小的波及，不過有著李秋等人，應該不會有太大的事。

　咚！一道撕裂虛空的聲音在浮生墓的上空出現了。

　眾人抬頭一，看到了白發蒼蒼的柳帝正緩緩踏來。

　柳長生終于從過往的回憶中掙了出來，他要當面找到顧恒生問個清楚。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柳長生的第一眼落到了顧恒生的上，然后又看了看墨依白等人。

　“你真的是那個人嗎？”

　柳長生落到了浮生墓之上，與顧恒生對視著，聲音沙啞。

　顧恒生沉聲道：“我因他而生，可以說有著他的一部分記憶，但卻并非真的是他。”

　“你的這句話，我不懂。”

　柳長生曾橫數千萬年的歲月，得見了一眼白仙的背影，甚至還與白仙有過一眼對視。

　可以說，世上最難接這件事的人，便是柳長生了。

　“仙若不死，大道不可有缺。”

　顧恒生沉思了許久，最終只說出了這句話。

　仙要是活著，這個世界的規則不可變。

　也就是說，如果白仙還活著，北宮昕絕無可能打開仙路。

　顧恒生的這句話一直飄在每個人的耳邊，久久不散。

　“那個人，真的死了嗎？”

　柳長生或許明白了顧恒生的意思，低眉惋惜。

　“也許吧！”

　顧恒生了解的不多，他只是承載了白仙的一部分記憶碎片。

　柳長生陷了沉默，心復雜。

　本以為仙是無敵的，什麼事都可以辦到。

　到頭來，還時逃不過一死。

　顧恒生似乎覺到了柳長生的低落緒，沉道：“他不甘寂寞，愿以一生之力打開仙凡兩界的通道，改變這個世界。”

　為了一死，白仙都布局了千萬年才功了。

　想要讓一尊仙死亡，太過困難了。

　顧恒生莫名的想到了古老歲月的一件事，他繼承了白仙的一段記憶，古老歲月發生了一件大事，影響了整個世界的局勢。

　世間第一位仙遭到圍殺，導致大道法則劇變，仙凡兩界的通道斷裂，仙界不可有活。

　很可能那一場大戰便是在仙界進行的。

　“我知道了，叨擾了，告辭。”

　柳長生與墨依白之間的因果恩怨極為復雜，他不愿久留在浮生墓，還是離開為好。

　既然已經得到了一個答案，柳長生也沒有必要待在此地。

　顧恒生就好比是白仙的一縷執念，有了自己的靈魂和生命。

　柳長生離開了，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很多。

　從始至終，墨依白都沒有說一句話，默默的看著柳長生的影。

　一旦做出了選擇，便沒有了回頭路。

　柳長生剛走，又有人來了。

　南宮大帝、嗜空大帝、大夏君皇、七真劍帝。

　諸帝共臨，皆為“仙”而來。

　諸帝對著顧恒生和墨依白等人俯行禮，以表敬意。

　然后，七真劍帝蘇寒青率先開口：“先生，你真的是仙嗎？”

　“這個答案，真的很重要嗎？”

　顧恒生看著諸帝臉上凝重且好奇的神，左手負背，右手輕輕垂在側。

　“在下很想知道，希先生可以告知。”

　七真劍帝執晚輩之禮，誠懇說道。

　當初顧恒生領悟到了屬于自己的永恒劍道，便將悟道的過程告訴給了七真劍帝，沒有瞞。

　這件事七真劍帝一直記在心中，不敢忘記。

　“我只能說的是，這個世上真的有仙。

　至于我，可以是仙，也可以是凡人。”

　顧恒生的話模棱兩可，讓眾人都有些搞不懂。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見顧恒生這麼說了，眾人也不好繼續問話了。

　這兒的氣氛變得有些抑，寂靜無聲。

　浮生墓眾人看著站在前方的顧恒生，他們真的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是顧恒生扛起了這一切重擔。

　“當年的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八師兄無空和尚慨一句，那時候在百國之地，八師兄就一直陪伴著顧恒生。

　可以說，八師兄親眼見證了顧恒生從百國之地一路崛起到了今日。

　顧恒生與諸帝聊了幾句話，輕輕揮手：“各自都離開吧！”

　顧恒生發話了，何人敢不聽呢？

　現如今的顧恒生，可不再是當年那個人欺辱的螻蟻了。

　他已經站在了世間的最高，執掌無數人的生死。

　若非顧恒生力挽狂瀾，這個世界已經破滅了。

　“我等告退。”

　諸帝行禮，皆轉離開。

　哪怕顧恒生沒有了一戰之力，重傷，亦沒有一個人敢出言不遜。

　“咳……”等到諸帝離開以后，顧恒生突然捂住了口，吐出了一口深紅的鮮，氣息紊。

　一瞬間，眾人焦急萬分，紛紛上前。

　“小師弟，你把這顆丹藥吃了。”

　五師姐向如玉從藥瓶中取出了一枚蘊含道紋的極致靈丹，迫切的將丹藥取了出來，遞到了顧恒生的面前。

　顧恒生擺了擺手，拭掉了自己角的鮮：“已經沒用了。”

　顧恒生已經傷及到了本，哪里是一顆丹藥就能夠有所改善。

　“七師兄，你還藏著很多好酒吧！給我來幾壺。”

　顧恒生看向了七師兄楚逍遙，輕笑一聲，面慘白。

　對于酒一向摳門的楚逍遙立刻將自己的家底都拿了出來，任由顧恒生取之。

　顧恒生取了幾壺酒，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山巔，落座到了石桌邊上。

　眾人本想上前看看顧恒生，擔憂顧恒生的，卻被墨依白給阻止了：“他在等北宮昕，都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