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關于柳長生和墨依白之間的因果,最清楚的人是大師兄東方陌。
以前東方陌剛剛跟著師尊墨依白的時候,經常會從墨依白的口中得知“柳長生”這個名字,那時候墨依白跟東方陌說了許多的,沒有避諱。
后來墨依白的修為漸漸深厚,喜歡將事藏在心底,不愿告訴給任何人,哪怕是最為親近的雪帝。
“柳帝,這段記憶丟失了,對于你來說不是壞事。”
東方陌開口了,勸誡柳長生不要繼續追問下去。
以柳長生現在的心道悟和實力,再加上太古之初的時代降臨,完全可以及仙道,進仙界。
但是,柳長生暫時沒有仙的念頭,因為他要在紅塵中尋回心深缺失的那一部分東西。
“心若有缺,仙有何意義?”
柳長生堅定的說道。
當年的柳長生自斬記憶,為的是道,為的是放下。
現在柳長生有勇氣的面對過往,不惜一切的尋回自己的記憶,便是直面本心,不懼一切。
正如墨依白曾對七師兄楚逍遙說的,當你將酒癮給戒了,你便可以重新飲酒了。
屆時飲的酒,便不再是酒了,而是自己的道。
“也許,你會后悔。”
東方陌再次警告道。
“我做事,從來都不會后悔。
即便是錯了,也不會。”
柳長生孤傲而語,誰也不能搖他要尋回缺失記憶的信念。
“既然如此,我便不多言了。”
東方陌看了一眼顧恒生,將這里的事給了顧恒生,然后便離開了此地。
石桌邊上,顧恒生與柳長生對坐。
柳長生的背后站著的人名為柳秋,一個運氣好的鯉魚妖,得到了柳長生的指點。
多年來,柳秋一直尋找著柳長生的蹤跡,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來到了柳長生的面前,將那塊琥珀遞到了柳長生的手中。
“初笙,你帶著這位姑娘四走走。”
顧恒生看了一眼不遠的安初笙,囑咐道。
“是,師尊。”
安初笙立刻走上前來,對著柳秋說道:“姑娘,咱們去別看看風景。”
柳秋沒有多言,對著顧恒生和柳長生行了一禮,離開了這兒。
柳秋其實極為的忐忑和張,眼前的每一個人都是傳說中的大人,冷汗直冒。
好在柳秋心不錯,沒有出什麼洋相。
“多年前,你手中的琥珀靈石,乃是師尊讓我給你的。
后來經歷了種種變故,你于紅塵中悟道,將琥珀丟棄在了人世間,自斬記憶,一步可仙。”
“你與我師尊的因果極為的復雜,我其實也無法說清。
在我的認知中,師尊曾為你護道,曾指點你修行,為你遮風擋雨。
若不是其中出現了意外,興許你便為我浮生墓的大師兄了。”
既然柳長生想要知道以前的因果往事,顧恒生也沒有必要瞞。
因為顧恒生很清楚,在柳長生得到了琥珀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柳長生不可能放棄追尋自己的記憶。
就算顧恒生閉口不答,柳長生也有辦法慢慢的去探尋。
“難怪我的記憶中有著浮生墓的紅塵道,原來如此。”
柳長生恍然大悟,這些年他一直疑,自己為何會對紅塵道這麼的悉,甚至只差一步便可真正的大。
“我與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柳長生用一雙疑的眼神凝視著顧恒生,直接問道。
顧恒生沉了良久,緩緩開口:“為弟子,不敢議師尊之過往。
我只能說,這或許是你們各自的劫吧!”
“劫。”
柳長生眼皮微微一,能夠得到這個答案,已經算得上是不錯了。
“柳帝若想弄清楚這一切,大可前往冥府。”
顧恒生直言道。
“冥府不可輕,若無足夠的本事,則必死。”
柳長生雖說實力超絕,僅次于仙。
但是,柳長生要是強行打開了冥界鬼門,踏其中,九死一生啊!冥府法則,不容任何活人。
當然了,顧恒生和白仙是特例,因為冥界的規則鎮不了這倆人。
“言盡于此。”
顧恒生不會繼續議論師尊墨依白了,要不是為了借助柳長生之手,看能否將墨依白喚醒,顧恒生決然不會說這麼多。
“多謝。”
柳長生起道謝。
“客氣了。”
顧恒生微微一笑。
柳長生手里握著這一枚琥珀,眼皮低垂,不知在思考著何事。
柳長生正要打算離開時,顧恒生停了:“等等,跟著你來的小丫頭,你不帶走嗎?”
“我還有事,不方便。”
柳長生語氣一頓:“如果可以的話,你先幫我照顧這個丫頭一段時間吧!如果不方便的話,便將這丫頭趕出去也行。”
“……”顧恒生無語了:“你把我這里當收容所了嗎?”
柳長生恍若不聞,直接走出了浮生墓,頭也不回。
顧恒生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在柳長生的面子上,自然不會將柳秋那個丫頭趕出去。
顧恒生給安初笙傳音道:“初笙,以后這個丫頭便跟著你修行,有空就帶著出去歷練歷練。”
安初笙接到傳音的時候一愣,隨即領命道:“弟子知道了。”
反正顧恒生也有徒弟,自己當一個甩手掌柜便可。
再說了,顧恒生還有更加重要的事去做,沒空教導柳秋這個丫頭。
離開浮生墓之前,顧恒生看了一眼雪帝的墓碑,長嘆一聲。
顧恒生不能一直沉浸在悲痛的緒中,他還有很長一段路程需要去走。
“六師兄這些年一直沒有回來,所為何事?”
雪帝仙逝,六師兄祝真天都未曾歸來,定然是被什麼大事給拖住了。
浮生墓的眾人沒有責怪祝真天,只是有些擔心祝真天。
但是,祝真天現在蹤跡全無,縱然是大師兄東方陌也不清楚祝真天在何,只能祈禱祝真天平安無恙。
用了一個時辰,顧恒生尋覓到了祝真天的痕跡,心念一便走出了師門。
“小師弟離開了。”
浮生墓恢復到了最初的模樣,只是空氣中彌漫著一陣沉重的氣息,讓人很難放松。
顧恒生下山以后,數個時辰的時間便來到了一座山頭。
顧恒生推算了數次,確定了祝真天的路線會經過此,擺好了酒宴等待著祝真天。
過了約莫半個月,顧恒生果真看到了六師兄祝真天的影。
“你怎麼來了?”
顧恒生沒有藏自己的影,祝真天當然發現了顧恒生,神識籠罩了各方。
“等你。”
顧恒生取出了酒,與六師兄對飲。
祝真天神黯淡,低語道:“師伯仙逝,我沒能趕回去吊唁,乃是大不孝之舉。”
“沒有人會怪你。”
顧恒生搖頭道:“只是擔心你一個人撐不撐得住。”
“放心,我暫時還死不了。”
祝真天的頭發白了一大半,跟百余年前下山的時候截然不同,氣神不足。
“六師兄,你到底在做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我?”
顧恒生看著祝真天腳下的奇門遁甲的道韻法則,天地之間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看不的迷霧。
以顧恒生的眼力,暫時還看不出來祝真天此舉的真正含義。
“有些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祝真天害怕將事說出來了以后,將會引起一系列的麻煩。
這一片天地,可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顧恒生斟酌著祝真天的這句話,思考了良久,眉頭一皺。
顧恒生似是猜到了某種可能,卻又斷了那個念頭,最后試探道:“道之外的東西?”
“應該是吧!”
祝真天點頭道。
“還有什麼?”
顧恒生總覺得自己了什麼東西,卻暫時沒有想到。
“天下為棋盤,諸帝為棋子。
小師弟,你踏出大道之外,可曾想過這一點?”
祝真天角輕輕一揚,想起了當年自己眼瞎時看到的那一道畫面。
轟!聞言,顧恒生的腦子里頓時一懵。
驀然間,顧恒生的眼前浮現出了自己跳大道之外的那一次拼殺。
關鍵時候,三師兄諸葛昊空曾留下了一枚棋子,落于大世棋盤之上,給了顧恒生一個契機。
如果顧恒生失敗了,也就意味著諸葛昊空的一切布局都失敗了。
可是,顧恒生最終還是功了,那麼其中難道沒有其余的深意了嗎?
“難道……”顧恒生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眼睛瞪大,言又止。
“噓!”
祝真天示意了顧恒生一下,輕輕搖頭:“這些東西只是猜測,當不得真。
萬古棋局,誰是真正的棋手,還未見分曉。”
顧恒生的眼瞳中閃爍著異彩,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很多零零碎碎的畫面碎片都可以串聯起來,形了一副橫整個萬古紀元的棋盤。
“我知道了。”
顧恒生深深點頭。
祝真天給了顧恒生一個微笑:“要是我死了,記得把我的尸運回浮生墓。
若是留不下全尸了,給我搞一個冠冢吧!”
顧恒生沒有說話,只是神復雜的看著祝真天。
“走了。”
祝真天不能停下來,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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