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泠離開的第二天，燕十八并未再來找蘇涼，對于晴不定行蹤不定這一點，蘇涼早有會，專門派忍冬到護國寺確認澄云沒被擄走，其他的便不在意了。

蘇涼讓忍冬去把能找到的春藥一類的東西以及相應的解藥都給找來，錢不是問題。

忍冬有點傻眼，搞不懂蘇涼要做什麼。

“不用問那麼多，只管去找。”蘇涼拿給忍冬兩張銀票。

忍冬接過去，“好，屬下試試吧。”

用了三天時間，忍冬給蘇涼找來了幾種催的藥。有青樓專用的，黑市上高價售賣的，甚至還有所謂的后宮香，忍冬描述賣家聲稱的效果的時候都覺得很恥……

見蘇涼面對一桌子特殊藥充滿興味，忍冬連忙開口提醒，“主子千萬小心，有些一就會中招的，還有聞到就……”

蘇涼拿出自制的手套、防護服和防毒面，“不必擔心，我準備好了，再不濟還有解藥。”

然后，忍冬就看著蘇涼“全副武裝”后，投了對特殊且敏藥的分析研究之中。

雖然知道蘇涼是行，忍冬仍是堅持全程在旁邊盯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出什麼意外。

中間除了隔天去給林家兩個懷著孕的嫂子號脈之外，蘇涼很出門。

忍冬每三天會“”進宮向端木熠稟報蘇涼在做什麼，說的話大部分都是真的。

譬如最近，忍冬如實告知端木熠，蘇涼正在研究催藥，至于目的，并不清楚。

言雨和年錦的婚期就定在臘月，只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兩個都在籌備婚事。

選了個日子，言雨陪年錦回了一趟曾經的年府大宅，看看他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聽他講了許多過往的事，他眼中年家形形的人。

原本年錦并不想再提起那些人那些事，但真正講出來之后，卻覺心中某些地方擰著的結消散了。他始終都被理解被接納，一個溫暖的家。如今這個愿很快就能實現了。

“對了，顧泠不是跟皇上說年家意圖謀反嗎？先前被流放的人，沒有新的置？”言雨問年錦。

年錦搖頭，“或許有，但皇上并未提過。”

當初年家闔府被流放，是因為年如雪和年如婷的欺君之罪。很快年錦自己也出了事，只能姓埋名，后面就沒有年家人的消息了。

言雨微嘆，“我安排人到流放之地再打聽一下吧。”

年錦點頭，“如此也好。”

誰知翌日，年錦被宣召進宮，被告知一個消息：年家人失蹤了。

乾國的流放之地在西部貧瘠苦寒的地域，有兵看守。直到近日，因從顧泠得知年繼堂早有謀反之心，端木熠派人前去死年氏之人，卻偏巧在人趕到的前一日，年家人逃走了！沒有高人相助，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年卿覺得，此事是誰泄了風聲？”端木熠眸幽深。

年錦面恭敬，“回皇上的話，微臣與那些人早已恩斷義絕，或許，是當初畏罪潛逃的年如雪所為。”

“年如雪？”端木熠面微沉。此跟他還有些不為人知的關系，他甚至差點納了年如雪為妃。那時覺得才貌雙全，是大家閨秀的典范。后來事實證明，吹噓得很厲害的武功其實是花拳繡，玩弄人心倒是很有一手。

“微臣只是猜測，如今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年錦恭聲說，“當初能逃走，或許就有高人相助。”

端木熠冷哼，“連你祖母都被帶走了，或許真如你所言，是年如雪勾結什麼人所為。”

……

出了宮，年錦先到言府，然后跟言雨一起去了蘇府。

蘇涼仍在研究催藥，穿著奇怪的服，臉都被遮起來，渾上下沒有在外的皮。

“別進來。”蘇涼在書房里，抬手指了一下的房間，“有話到那邊說，我聽得見。”

等聽年錦說起被流放的年家人失蹤的事，蘇涼也口而出，“年如雪？”

“我覺得有可能是。”年錦說，“但一個人不可能做得到，定是跟什麼人暗中勾結。”

“年家人有什麼救的價值麼？”蘇涼表示不解，“年如雪又不是什麼重重義之人。而且，時機那麼巧。”

年錦嘆氣，“確實很蹊蹺。”

“我曾聽顧泠提過，覺得你可能是年家撿來的。”蘇涼說。

年錦愣了一下，沉默片刻后，再次開口，“其實，我也懷疑過我是他們撿的，但那些人又并非什麼良善之輩，不會無緣無故撿個孩子回去養，我應該是親生的，只是被人厭惡罷了。”

言雨握住了年錦的手，年錦搖頭，表示他沒事，只是在談自己的，但這些已經不會再影響到他的心了。

等兩人走后，蘇涼了忍冬來，“去把宋崎找來。”

……

宋崎被寧氏老管家派人從南邊的迦葉城請回來做管事，到京城拜見蘇涼，被留在京城有一段日子了。

前幾日蘇涼讓忍冬給尋藥，就代過可以找宋崎，他給忍冬提供了不同的渠道，在為人經商這方面，確實很有才能。

聽說蘇涼要見他，宋崎放下手中的事趕過來了。

先是匯報了最近京城店鋪的況。在蘇涼的建議和宋崎的管理之下，京城的幾個鋪子總收益都有所增長，口碑也更好了。

“辛苦了。”蘇涼說，“我們做的畢竟是口的東西，第一是安全，不要被人鉆了空子。”

這一點蘇涼先前提過，當下再次提醒宋崎。畢竟名義上是寧氏家主，而有仇家，萬一從寧家的鋪子下手搞什麼事，會很麻煩。

說完生意上的事，蘇涼給了宋崎另外一個任務，幫尋藥。

之前是催類的藥，如今蘇涼讓宋崎給找暗流通的各類“黑藥”，什麼迷香蒙汗藥瀉藥毒藥等。

“屬下試試吧。”宋崎應下。京城里龍蛇混雜，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只要有足夠的錢，有門路，就能買到想買的東西。

……

顧泠離開后，蘇涼就沒有再下過廚，每日忙著看書制藥，過得很充實。

宋崎很給力，陸續不斷地給蘇涼弄來一些五花八門的藥。蘇涼并非想給人下毒，主要目的是學習，防備有人對下毒。

這天端木熠派人來請蘇涼進宮為六公主端木芊芊醫治。

之前端木芊芊為了誣陷蘇涼，捅了自己一刀，利用白小虎迫蘇涼認罪，但最終并未得逞，也導致萬氏徹底沒了。太后纏綿病榻，皇后權力被架空，等同于打冷宮，而端木芊芊作為即將和親的公主，自從出事后就再沒踏出宮門。

蘇涼是第一次來端木芊芊的宮殿，著奢華富貴，但太監宮都低著頭，繃著臉。

“殿下，蘇太醫到了。”一個宮稟報。

隔著細的珠簾，蘇涼看到了端木芊芊躺在榻上，但似乎沒聽見，并未開口讓蘇涼進去。

“殿下許是睡著了，蘇太醫等等吧。”宮垂著頭，低聲音說。

蘇涼面平靜，“好。”話落便轉出去了。

宮連忙追出來，以為蘇涼要走，卻見在院中坐下，從藥箱里拿了一本書出來看。

見宮瞪大眼睛看著，蘇涼輕笑，“不用準備茶水，六公主殿下醒了我便是。”

“哎……好……”宮下意識地應聲，再進去，很快里面就傳出瓷碎裂的聲音。

宮再次出來時，捂著被打了的臉，請蘇涼進去，說端木芊芊醒了。

珠簾被拉開，蘇涼拎著藥箱朝端木芊芊走過去，“參見六公主殿下。”

端木芊芊瘦得厲害，看見蘇涼，目沉地擺擺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

“聽說，年錦下個月要娶一個出低微的商賈之？”端木芊芊開口，冷冷地問。

蘇涼微笑，“是的，那是我的朋友，年將軍對一見鐘再見傾心，也是緣分。”

端木芊芊咬牙切齒，“蘇涼，你是故意的吧？”

蘇涼表示不解，“公主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為了報復我，讓一個不知所謂的人去勾引年錦！”端木芊芊冷聲說。

蘇涼笑意加深，“六公主殿下可真是抬舉我了，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能控制年將軍喜歡誰。”

端木芊芊氣得臉都白了，就聽蘇涼說，“但我們之間的賬，確實還沒算。”

話落，蘇涼拿出一銀針來，端木芊芊神一怵，“你要做什麼？”

“給六公主殿下醫治。”蘇涼神認真，“有點疼，殿下千萬忍住，再說我要殺你，可是沒人信了。”

“你都沒給我號脈！”端木芊芊側避開蘇涼的針。

“哦，忘了，那就請殿下坐好，先號脈，再施針，還有藥。”蘇涼笑意溫。

“我沒病，不用你看！滾出去！”端木芊芊手指向門口。

“也好，我很忙，請六公主殿下以后再想見我的話想清楚，不然見到我，恨不得剁了我，卻又什麼都做不了，多難啊！”蘇涼手拍了一下端木芊芊的肩膀，子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收拾好藥箱，蘇涼便離開了，去找端木熠復命，明言端木芊芊不肯讓醫治，也不好勉強。

端木熠并未說什麼，就讓蘇涼出宮了。

其實對于公主和親遠嫁這件事本，蘇涼是同的。但端木芊芊勾結萬家人抓了白小虎那件事，在蘇涼這里，便再沒有任何和解的可能。這筆賬，早晚還要清算。在蘇涼這里，不由己從來不能為選擇害人的理由。

這只是個小曲，蘇涼并未在意，誰知當天夜里，端木芊芊死了！

天將明的時分，忍冬把蘇涼醒，說宮里來人，皇上命即刻進宮去。

蘇涼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皇宮門口見太子端木忱，端木忱同樣不明所以。

被帶著去端木芊芊的宮殿，蘇涼還在想，端木芊芊該不會是故技重施，又想誣陷什麼吧，結果進去就看到了端木芊芊已經冰涼的尸。

是被人用細勒死的，并無掙扎打斗的痕跡，只在窗下找到半個腳印。守夜的宮說端木芊芊心不好，不想看到們，便都沒在床邊看著，半夜聽見里面有靜，進去察看，發現端木芊芊已經遇害了。

聞訊趕來的皇后小萬氏推開攙扶的宮，就朝著蘇涼撲了過來，“是你！是你害死了芊芊！我要殺了你！”

端木忱連忙擋在了蘇涼面前，拉住了小萬氏，“母后，事尚未查清，先冷靜一下吧。”

“滾開！本宮的兩個兒子都沒了，就這一個兒，也沒了……我如何冷靜？”小萬氏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蘇涼已走到端木芊芊的尸旁，俯查看脖頸的勒痕，并無什麼特殊之。

不久之后，蘇涼和端木忱都去了書房面見端木熠，在座的還有五皇子端木澈。

畢竟是曾經疼過的兒，且過了年就要和親涼國，端木芊芊突然遇害，讓端木熠十分憤怒，見了蘇涼也沒有好臉，“你先前與芊芊結怨，白天又跟起了爭執，如今嫌疑最大，可有話說？”

端木忱凝眸，一時不確定端木熠是正在氣頭上，不太理智，還是要趁機找蘇涼麻煩……這件事，不可能是蘇涼做的。

天已經亮了。

蘇涼神平靜，“昨夜微臣在家中并未離開過，皇上賜給微臣的丫鬟忍冬可以作證。”

“據朕所知，并未與你同住，如何能作證？”端木熠寒著臉問。

端木忱到底沒忍住，開口說，“父皇，蘇太醫雖然與六妹有過一些矛盾，但并未挑起的，兒臣相信不會做這種事。若真要害六妹，也不會把嫌疑都引到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