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頌沒有再說話。

他扁著，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只能被厲霄耍著玩了，這個男人早就說喜歡他撒潑，喜歡他任，喜歡他無法無天，于是千方百計的算計他。

他好像在反復的用實際行告訴宋頌，他真的在無底線的寵他。

宋頌已經分不清，厲霄到底是真的因為覺得自己無視了他才騙自己，還是為了讓自己為他喜歡的樣子，才騙自己了。

厲霄盯著他委屈的表，沒忍住又想吻他，耳邊卻忽然傳來一陣啼哭。

床邊的小皇子也不知是了還是尿了。

宋頌立刻一腳把他踢開，手把兒子撈了起來。

“頌兒……”

“走開！”

宋頌紅著鼻頭，又踢了他一腳。

“您不是就喜歡我這樣嗎？愣什麼愣？給我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瘋瘋：……還是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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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告狀

或許是因為前世那件事對宋頌的打擊過大, 這一次照顧小皇子的任務他便自己一個人全部包攬了。

他原本就是細心的人，照顧起來也算得心應手。

為了避免到小皇子，搖籃一直都在他床頭放著, 但有了孩子, 睡眠自然就淺了，于是被趕下去的厲霄，一直沒能功爬床，每次剛上去就被直接踢下來了。

宋頌平日里乖巧, 溫溫和和毫無攻擊，但真正生起氣來，厲霄才發現他是真的難哄。

錯都認了八百遍了, 還是一點用都沒有, 該睡椅子還是睡椅子。

盡管為了顧忌他皇帝的面子，讓他進了屋子, 而且天氣又是夏末，凍不著他。但邦邦的椅子當然沒有綿綿的床以及可以隨時可以摟在懷里的人來的舒服。

自打宏仁皇帝去世之后，太后——如今可以說是太皇太后了, 便搬到了城外僻靜的別院里頭, 每日吃齋念佛，宋頌和厲霄便時常與通信，互相寒暄。

小皇子出生之后不久, 京城的王爺公主都過來瞧了, 挨個送了禮，宋頌親自給去了信，絮叨了番, 倒沒有想到，沒出幾日, 便進了宮。

宋頌急忙親自扶著坐下，許久未見，他發現皇祖母的頭發又白了不，笑起來的樣子雖然慈祥，但與宏仁皇帝在世的時候卻有些不一樣了。

“哀家來瞧瞧小太子。”宋頌親自把孩子抱過來，提醒道：“陛下并未有立太子之意。”

“啊？”皇祖母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小寶寶，吃驚道：“皇帝不立他，還想立誰？”

“這……”宋頌只好道：“這不是我能話的事兒。”

他心里有些為難，怎麼皇祖母一過來就喊小太子，事到底還沒決定，要是給旁的人聽到了，還不定怎麼想。

皇祖母立刻笑了，抱著的重孫子，道：“你如今都跟皇帝一起上朝了，還有什麼不能話的？便是諫言要立他，也無不可。”

“只是因為陛下緒不穩，我也就只有這點兒作用罷了。”

“這可不一點兒作用，皇帝都被你在手心兒里了，還不是你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祖母……”

“好好好，哀家不欺負你。”低頭去逗弄小皇子，宋頌把茶捧上，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宮人們參見的聲音，是厲霄回來了。

他兩步走進來，先見過了太后，道：“皇祖母回來也不派人打聲招呼，朕好命護衛去接您。”

“我一個老婆子，有什麼好護衛的。”皇祖母笑道：“這孩子長得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不過脾氣不像你，你以前鬧，這小家伙倒是乖，第一次見哀家也不哭。”

“脈連心，他知道跟您親。”

厲霄說罷，抬眼去看宋頌，道：“敢問皇后，朕能坐下嗎？”

太皇太后立刻抬眼去看宋頌，后者臉一變，皮笑不笑道：“陛下這是說的哪兒話？難不我還敢攔著您？”

“那可不。”厲霄道：“皇后不讓朕坐，朕不敢坐，皇后不讓朕上床，朕也不敢上床。”

“……”宋頌心里生出惱意，微微憋紅了臉，卻說不出來話。

太皇太后忽然一笑，道：“坐吧，哀家比他位分高，許你坐下。”

“謝皇祖母。”

厲霄順勢便坐在了宋頌邊。

這是一方小塌，上方放著矮桌，宋頌原本與皇祖母一人一邊，厲霄這麼一坐，便一下子跟他離的很近，還故意手來拿桌子上的糕點，從姿勢上來看，仿佛抱著他一樣，還送到他邊了一下：“皇后吃嗎？”

“多謝陛下，我不吃。”

宋頌又開始生悶氣，厲霄便回手，自己吃了一口，道：“太甜。”

太皇太后眼珠一轉，低頭去看懷里的小寶貝，小皇子眼珠跟黑葡萄似的，亮晶晶的滿是純真，白的小臉蛋，笑起來的時候出還未長牙的牙齦，端的是可的。

不去管那夫夫倆的事兒，偏生厲霄還要纏：“皇祖母，您要不要再下個命令，讓皇后今晚允許朕上床——”

宋頌驀然手來掐他，厲霄急忙抓住他的手，臉詭異的僵了一下，太皇太后卻道：“這事兒哀家做不了主，你得問皇后了。”

到底是自家孫子，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了，太皇太后不得不看了宋頌一眼，宋頌笑道：“皇祖母別聽他胡說，其實是因為我這段日子子不好，晚上被子蓋的厚，陛下又是個出汗的，不住那麼熱，所以才沒有睡在一起。”

“那倒是，這孩子從小子就好。”

宋頌抿了抿，在皇祖母看不到的地方，又瞪了厲霄一眼，看樣子游戲咬牙切齒。

厲霄轉移話題道：“孩子就要滿月了，皇祖母便留在宮里，等滿月后再回別院吧。”

“哀家正有此意。”

上了年紀的老人是見不得小寶寶的，抱在懷里不釋手，厲霄見狀，道：“皇祖母看來很喜歡昕兒？”

“哪個能不喜歡小孫子。”太皇太后說著，又笑著逗了逗小寶貝，惹來咯咯一陣笑，忍不住夸：“是個乖寶寶，比你父皇乖多了，喏……哦喲，笑得可真好看。”

“皇祖母若是喜歡，不如抱走吧。”

太皇太后再次抬頭，宋頌神繃，又一下子擰住了厲霄的大，可對上皇祖母期待的眼神，到底還是道：“晚點讓娘陪著一起去，有勞皇祖母了，這孩子晚上估計會鬧。”

“哪個孩子了不鬧？”太皇太后喜不自，道：“沒事兒，哀家幫你們看一晚，明日就送過來。”

這樣說了，宋頌哪里還能不明白。

太皇太后這是聽了厲霄的話，故意給他倆制造機會呢，恨只恨他低估了這個瘋子的不要臉程度，眼睜睜看著自家小寶貝被抱走，宋頌關上了門之后，就又給了他一腳，氣沖沖道：“你干什麼！”

“皇祖母喜歡。”厲霄手把他摟到懷里，道：“何況你現在要靜養才行，這段日子朕瞧著你每日被他吵醒，可心疼的很。”

宋頌瞪他。

厲霄現在為了哄他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但他本不吃這套：“你干嘛把我們的事告訴皇祖母？”

“你怕知道？”

“……知道了一定會覺得我……”

“覺得你怎麼樣？”

“……”宋頌又瞪他。

“我知道了。”厲霄上前一步，宋頌不得不后退，被他單手咚在門上，彎道：“頌兒是怕皇祖母覺得你恃寵而驕？”

把皇帝趕下床是有多大的膽子，宋頌覺得自己在皇祖母面前刷的好度已經要清零了。

他不吭聲，厲霄又湊近了一些，道：“可頌兒的確是在恃寵而驕。”

“那，那你也不能讓長輩知道啊！”

“還不是怪你一直不原諒我。”瞧瞧這個瘋子，他居然還振振有詞，宋頌又想踢他，卻只是氣的踢了一下后的門：“你明明知道我會擔心，還要那樣做，我懲罰你，難道還有錯了？”

他的確又生氣又委屈，剛生完寶寶，就白白擔心一場，他所做的也不過就是不理厲霄，不許他跟自己睡在一起罷了，可他居然把這件事告到了長輩那里，哪有這樣的皇帝？

厲霄一直覺得他乖，他沒見過宋頌生氣，沒想到他居然氣這般大，他越發放輕聲音：“頌兒當然沒錯，可這懲罰的時日也太久了……小太子都要滿月了。”

宋頌道：“滿月怎麼了？我能記你一輩子！”

“……”厲霄皺起眉，看神是真的有點慌，他道：“寶貝，我真的錯了。”

“誰，誰是你……”這個過分麻的稱呼，讓宋頌皮疙瘩掉下來的同時，還間接的讓他漲紅了臉，他手心瞬間出了汗，下意識垂下了睫，直視厲霄的勇氣都沒有了：“你不要胡說八道。”

這樣的稱呼……他只在話本上，看勾欄院里的浪客說過，哪里能想到有生之年厲霄會吐出這樣的字眼。

厲霄眸子瞇了瞇，忽然又湊近了兩分：“誰是我什麼？寶貝，你不喜歡我這麼？”

“你堂堂一國之君，怎可如此孟浪，你……”

“哪里孟浪？”厲霄道：“朕只是房中喊喊，說不準父皇也這麼喊過母后呢。”

“你怎麼可以忤逆先人？”

厲霄道：“朕也只是大膽猜測，畢竟朕之所至，不自就喊出來了，若是父皇也如朕喜歡你一樣喜歡母后，說不準也會喊呢。”

“……”

宋頌一時說不出話，但怎麼想，怎麼覺得心復雜。

厲霄又道：“不過若是頌兒不滿足房中喊喊，朕明日上朝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