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愈合,痕跡從青變了靑褐——也因此更加的顯眼。
沒了圍巾的遮掩,這道掐痕在江淮白的脖子上,幾乎有些目驚心。
陸無祟對于自己那天使了多大的力氣已經沒印象了。
在看見這個痕跡之后,他對于江淮所剩無幾的耐心,又增加了幾分。
江淮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歡那株草,卻不好意思找我要?”
陸無祟嘆口氣,“沒有人稀罕你的草。”
他把湖草放在江淮的手心。
“剩下的另一株,已經給你放到了臺上,”陸無祟一頓,“你的脖子,上藥了嗎?”
被他一提醒,江淮才想起來自己掉落的圍巾。
他把圍巾撿起來,有點防備似的捂住脖子,“你已經掐過一次了,好了也不給你掐第二次。”
陸無祟:“……”
他咬牙道:“我沒有那麼奇怪的癖好。”
江淮半信半疑,卻沒有放下自己的手。
陸無祟修長的手指了眉心,“上次是你突然湊近我,我才有那種反應……以后不會了。”
要是有認識陸無祟的人在場。
聽見他這番言論,一定十分的驚訝。
要知道,陸無祟不管生活上也好,工作上也好,都有上位者的一些通病——高高在上,永不低頭。
也就是江淮,聽見陸無祟的解釋之后,本沒覺得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好吧,”江淮道,“既然你都道歉了,那我就原諒你吧。”
陸無祟一頓,神微妙,“誰說我跟你道歉了?”
“你剛剛不是……”
陸無祟板著臉道:“我只是跟你說明一下況。”
江淮:?
陸無祟道:“你既然知道了況,那就不要耍小子了,聽懂了嗎?”
江淮:“……”
在陸無祟極威的注視下,江淮眨了眨眼。
陸無祟以為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他給江淮讓開了路,道:“上樓休息吧。”
江淮像只驚的貓,一溜煙就沒了蹤影。
*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清晨,江淮依舊不見蹤影。
管家站在陸無祟的邊賠著笑。
陸無祟的臉,是這幾天最難看的一次,之前江淮鬧別扭最兇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低氣過。
“問過門口值班的保安了,江爺今天還是六點半就起床走人了,可能是這幾天學校里的課業比較忙,江爺還真是個勤的孩……”
陸無祟忽地放下了手中的餐刀。
管家立刻閉。
陸無祟直接站了起來,面無表道:“卡著他下午放學的時間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今天要是還在外面逗留,就永遠也別想在臺上養花了。”
管家笑容都凝滯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這麼和江爺說話的陸先生,無形中覺稚……年輕了不。
*
江淮也不是故意去為難人的。
只不過他有自己的一套規則,這種規則在建立起來之后,很難輕易被打破。
其中,道歉和原諒是畫等號的。
原本他已經把陸無祟的解釋當了道歉,是陸無祟自己說那不是的。
既然沒有道歉,那麼他該怎麼去原諒呢?
這天上課的容,對于江淮來說有些枯燥了,在課堂上的時候,他就開始走神。
等下午的時候,他在收到管家發給他的消息之后,更是有些慌了神。
陸無祟居然還是不放過他的草!
不行,等他晚上回家之后,就要第一時間把草給畫下來,這樣就隨便陸無祟折騰了。
可是他以后該怎麼辦呢?
只能早點回家了。
這時候,江淮忽然覺得,如果他的臥室里也有個臺就好了。
可惜的是,他的房間是次臥,只有主臥才有延出去的臺。
*
然而,這天晚上江淮早早回去,卻沒見到陸無祟。
晚上飯也是他一個人吃的。
等他吃完飯之后的兩個小時,手機上收到了來自陸無祟發過來的消息。
江淮點開一看——居然是前幾天陸無祟遲遲沒給他的婚后協議。
在婚前他們已經簽了不的協議。
那些協議大都和江、陸兩家有關系,和陸無祟、江淮他們本人沒什麼關系。
這份協議,則和他們本息息相關。
江淮以為,陸無祟還會附言兩句,結果他把文件發過來之后,就再沒了靜。
他等陸無祟等的心焦,問管家,管家告訴他,“今天陸家老宅有事,請陸先生過去了一趟,陸先生也讓您不用等。”
江淮一頓,才道:“哎,你怎麼不早點說。”
管家:“……”
在聽完管家的話之后,江淮就立刻上了樓。
……就真一秒都不愿意多等。
*
陸無祟發給江淮的協議,里面增添了不針對江淮這段時間以來,各種行為的條款。
協議的前言寫著:陸、江未來幾個月行為約束。
介于相時間過長,特此羅列此協議。
江淮的目放在了“幾個月”上。
他一直以為,兩人還有很長的時間住在一起,然而就這麼幾個月嗎?
要是就這麼幾個月的話,他從陸家搬出去后,又該去哪里呢?
如果住回江家,江家肯定會想著法子再把他給嫁出去。
那麼——他能去哪?
江淮忽然間意識到,他看似住著大房子,有很多的地方可以去,但是實際上,他居然是無可去的。
白天他還想著,要是自己的房間有個臺就好了。
然而這瞬間他又發現,哪怕是有了臺,這個房間也不會是他的。
江淮陷了一種茫然。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道腳步聲。
接著,他的房門被敲響,陸無祟的聲音傳進來,“開門。”
門被打開一條隙,出了江淮半個腦袋。
陸無祟額頭的青筋跳了一下,“……不應該請我進去嗎?”
昨天的時候,他覺得兩人已經是“和好”的狀態了。
沒想到第二天江淮給他來這一出。
江淮有點勉強道:“好吧。”
陸無祟在進門之后,出了手中的藥膏——這也是他第一次進江淮的房間。
和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他以為江淮會畫畫,想象力應該比較天馬行空,房間也應該被裝飾的十分象才對。
電視中的藝家都是那樣的。
然而,江淮的房間,就像是電腦上被整齊排列好的圖標,壁紙是純白的,東西是一個格子一個格子的放。
但又沒什麼整齊的。
因為他桌子上的幾個小擺件,明顯是隨意放的,它們的主人只在意它們有沒有在格子里,并不在意它們好看與否。
陸無祟把藥膏放在江淮的桌子上時,明顯能夠覺到江淮言又止的目。
他不聲地又把藥膏給拿了起來。
果然,江淮的神瞬間放松了許多。
陸無祟:“……”
合著還是一個小強迫癥。
他好像是有點明白,為什麼白天江淮對他那個態度了。
第17章
給江淮上藥的時候,江淮扭扭,總是不怎麼老實。
陸無祟也沒這方面的經驗,但是他見過大人給孩子喂藥,天下的孩子都仿佛有多癥,一刻也不消停。
這就導致,喂藥的場面一般都比較慘烈。
這麼一想,江淮還算比較乖。
江淮任由陸無祟的手指在他的脖頸間輕點。
稍微有點刺痛,他輕“嘶”一聲,抬起頭來看向陸無祟。
兩人距離挨得前所未有的近,陸無祟的手頓了一下,才繼續作,冷聲道:“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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