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明明什麼都沒說，可是陸無祟自己就知道了，要是他把畫送給老師，被其他的學生給猜到，那該怎麼辦？

被猜到事小，被有心人給舉報事大。

陸無祟見狀，卡頓了一下，勉強鼓勵道：“還……行吧，不算特別的明顯。”

“就是下一次再送，別搞……”

“你要是有經驗的話，能不能教我怎麼送？”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江淮聽見他這麼說，頓時放下了手機，眼睛亮晶晶，期盼道：“你說，你說。”

陸無祟：“……”

發展忽然奇怪了起來。

為什麼他要教別人怎麼給自己送禮？

這世界上除了江淮，估計沒有第二個人敢這麼干了吧？

*

兩人就著“送禮”這件事，開始了一討論。

陸無祟在說話之前，清了清嗓子，“首先呢，送禮的時候，不需要搞太復雜，像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完全不可以的。”

“等等等等。”江淮忽然道。

陸無祟在看見江淮迅速跑去拿了紙和筆，伏在面前的桌子上，眼地看著他，忽然就張不開了。

“……”所以他到底為什麼，要教別人給他送禮？

外邊想結他的人多得是，如果他真的肯收，江淮這樣的，估計連號都排不上。

所以到底為什麼會變現在這樣？

*

“送禮之前，記得看看你送禮的那個人是什麼格，有的人喜歡挑著節日來，比較有儀式，有的人收到禮就高興。我的話，都可以。”

“送禮的態度的話，只要不是表白求婚一類的，就用不著太鄭重，我的話，也都可以。”

“場合的話，有的人喜歡在人多的地方用一種隆重的方式收到禮，有的人則喜歡獨的時候送，我的話，都可以。”

陸無祟每說一句話，江淮就點點頭，往本子上寫字。

他清了清嗓子，覺都快暗示煩了，江淮還是在那里寫。

在江淮的小本本終于快記滿時，他慌忙道：“好了好了，就到這里吧。”

陸無祟喝了口水，挑眉道：“真的好了嗎？你確認嗎？”

“嗯嗯，”江淮小啄米似的點頭，“謝謝你給我講這麼多。”

陸無祟皮笑不笑地扯了下角，“是嗎？給我看看你記了什麼？”

還禮還不給他？

江淮聞言，像是被老師檢查作業的學生，把本子畢恭畢敬遞到了他的手里，“你看看，我都有記的！”

陸無祟打開之后，“……”

上面分別寫著。

[一，看送禮對象的格，這點目前未明。]

[二，注意態度，覺不用太鄭重。]

[三，看場合，這點目前未明。]

陸無祟：……他的耐心，快到此為止了。

是他暗示的還不夠明顯嗎？

仔細想想的話，他說自己“都可以”，不就和有人問他吃什麼東西，他回答一個“都隨便”一樣嗎？

雖然在他的觀念當中，只要是他說了隨便，那就真的是什麼都可以。

可是江淮不知道啊。

陸無祟嘆口氣，在江淮期盼的目當中，把東西還給他，“其實吧……”

江淮翹首以盼。

陸無祟閉了閉眼，把剩下的話給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

他再繼續說下去，這個小傻子，怕是要把這個禮藏一輩子都不敢送了。

“雖然不知道記得怎麼樣，”江淮抿一笑，“不過我剛剛想明白了，我覺得確實沒必要搞太隆重，老師也不一定喜歡，還是普普通通送出去吧。”

陸無祟凝滯了片刻。

剎那間，時間都仿佛在他的上暫停了，他出去拿咖啡的手，都顯得有那麼點僵。

他看向江淮，一字一頓，“你說，送給誰的？”

“老師啊，”江淮歪了歪頭，表十分無辜，“給老師送禮，是不太行嗎……唉，可是我的禮已經準備了好長時間啦，總不能一直不送吧？”

陸無祟灌了一大口咖啡。

杯子放在桌子上的靜，是那麼的刺耳，直把江淮嚇了一跳。

“那幅畫，是你準備送給老師的？”陸無祟咬著牙問。

江淮見狀不妙，悄悄往后撤了撤，語氣也被陸無祟搞得不確定起來，“怎、怎麼了嗎？”

陸無祟深吸一口氣。

半個小時前，他還期待能親手到那幅畫，如今再看江淮后的畫框，卻怎麼看怎麼礙眼起來。

陸無祟面無表道：“是上次采風一起跟著去的那個男老師？”

江淮聞言，點了點頭。

陸無祟腦海中閃過什麼，面不好看起來，咬牙道：“最近是教師節嗎？”

江淮思考了下后，搖了搖頭。

陸無祟又問：“那是什麼比較重要的節日嗎？你們老師生日？學校里在搞活嗎？”

江淮又搖搖頭。

陸無祟圖窮匕見，充滿惡意道：“那還送什麼禮？”

江淮：“……”

好像有點道理怎麼回事？

“一不是節假日，二不是你們老師生日，學校里還沒搞活，你的一幅畫送出去，是不是想害他擔上賄的名頭？”

江淮覺得冤枉，“我沒有！”

陸無祟冷冰冰道：“反正不許送。”

江淮有點委屈，茫然地盯著陸無祟看。

瞧著他可憐的目，陸無祟的心也了下來，語氣和了不。

他諄諄善，“送給老師的話，會害得老師惹上麻煩。”

這種時候，還是別跟這個小傻子來的比較好。

可是他忘了，江淮是個油鹽不進、不吃的小傻子。

他皺著眉道：“好吧。”

正當陸無祟以為目的達，想松口氣時，江淮忽然又道：“那我去問問老師住哪里吧。”

陸無祟：“……什麼？”

“去他家里送，總不能被人給發現了吧？”江淮角度刁鉆，“這樣的話，除非是老師自己舉報自己，否認也沒人知道……”

“我不是知道嗎？”陸無祟皮笑不笑。

江淮驚訝，“可是你又不會告狀。”

陸無祟道呵呵一笑，笑里藏刀，“你怎麼知道我不會？”

他不止會。

他現在氣得殺人的心都有了。

江淮：“……”

后頸一涼。

*

隔日，江淮打算出門的時候，陸無祟出現，告訴他：“收拾收拾，準備去醫院檢。”

江淮放下手中的畫，不太高興道：“可是前幾天不都檢過了嗎？”

“前幾天是前幾天，今天是今天，”陸無祟反問他，“你昨天還吃過飯呢，今天就不吃飯了嗎？”

江淮：“……”

雖然聽起來有道理。

可是又莫名其妙覺得不太對勁。

*

不過好在，檢確實是正經的檢，醫生也非常的正經。

只不過有些容，陸無祟不希江淮聽見，所以把江淮留在辦公室里，自己和醫生出去談論。

醫生道：“小江爺的質很好，不過男人生孩子肯定有很大的危險，畢竟就算是人，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不會在生產的時候出事。”

陸無祟道：“那我上次問你的，給他做手，把他變正常的男，可實行有多？”

醫生有些為難道：“這……”

“我知道，現在我還在掌權，有些決定你們不能擅自做主，”陸無祟瞇了瞇眼，“可是你覺得在未來，是我掌權的時間比較多，還是我？”

他這話要是讓陸家人給聽到，估計又要痛斥他是多麼多麼的不孝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