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悶聲反問：“你呢？你喜歡孩子嗎？”

其實陸無祟對孩子沒什麼興趣。

可如果是江淮和他的孩子。

陸無祟當然喜歡，喜歡的不能再喜歡了。

但是，他道：“我只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無條件遵從你的想法。”

江淮反問：“可是你之前還想替我做決定不要他。”

“那時候是讓我選擇要你的命還是他的命，”陸無祟道，“你說我為什麼這麼選？”

當然是因為他心覺得，孩子沒有江淮重要。

江淮又沉默下來。

他問：“都有危險是嗎？”

陸無祟點了點頭。

江淮又道：“三個月的孩子，能有多大呢？”

陸無祟道：“差不多拳頭那麼大，還很小呢。”

“哦，”江淮點了點頭，“那和一只小貓差不多啦。”

他是喜歡小孩的，也憧憬過自己的孩子。

但生孩子本就有風險，他是風險加倍。

“恬恬，不管你選什麼，”陸無祟道，“天塌下來有我呢。”

江淮把頭埋在他的膛中，了眼淚。

他悶聲悶氣道：“我覺得，我要是不要他的話，他可能會討厭我。”

陸無祟了他的頭，安道：“不會的，他不會討厭你的，你想怎麼選就怎麼選。”

江淮好久都沒有說話。

他腦海中想著剛剛看見的B超，其實他看不太明白，但是陸無祟說，孩子已經有手有腳了。

那這個孩子，能聽見他說話嗎？

江淮不太能確定。

他們沒繼續在這里待很長時間，等醫生過來之后，又給江淮做了其他的檢查。

其實就是正常的產檢。

在確認沒問題后，兩人就回家了。

可能是陸無祟給了江淮選擇上完全的自由，更給了他時間好好去想。

而且完全沒有迫他去做某一個決定，從醫院里出來后，就很再主提起這件事。

江淮的神經也放松了下來。

放松下來之后，他也終于能夠覺到，自己上一些神奇的變化了。

原來他嗜睡，和肚子里寶寶長有關。

他有妊娠反應的時候，是不是寶寶在和他鬧脾氣呢？

聽見他這麼問，陸無祟道：“想什麼呢，現在連胎都沒有，他怎麼可能和他鬧脾氣。”

江淮好奇道：“什麼是胎啊？”

“就是小寶寶會在你肚子里，把你的肚皮給頂起來。”

江淮想了想那個場面，還覺得有點恐怖。

他更加好奇了，“你知道的好多啊。”

“這些網上都能查……”陸無祟說了一半，止住了話頭。

他不想給江淮太大的心理力。

江淮應該完完全全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去做這個決定。

江淮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哦”了聲后道：“那我也去查一查。”

陸無祟眼睜睜看著他拿出來手機，真的就埋頭去查這些東西了。

湊近一看。

他查的是“怎麼才能知道肚子里的小寶寶是不是在鬧脾氣”。

陸無祟：……

里面有人回答道：[這還不簡單吶？以前我兒子還在我肚子里的時候，不生氣的時候踹的可溫了，一旦生氣，能把我的五臟六腑都給踹挪位。]

江淮：……好像有點恐怖。

而且看這麼說，估計寶寶都快足月了，是江淮現在可不可即的程度。

陸無祟沒有打擾他，而是了他的頭。

江淮臉有點紅，小聲道：“不要這麼我嘛。”

陸無祟一頓，好像忽然發現了點不對。

江淮……臉紅什麼？

不就是了他一下嗎？

要不是知道江淮不喜歡他，他還真會產生點誤會，但因為已經知道這個事實，江淮的臉紅才變得格外奇怪起來。

陸無祟默不作聲，又多了幾下。

江淮開始不樂意了。

他稍微挪了下，從陸無祟的掌心把頭給挪了出去。

然后假裝不在意，繼續看手機。

陸無祟：……嗯，還是悉的味道。

他也沒有強求，收回手之后，手機鈴聲正好響了起來。

接了個工作上的電話，陸無祟就上了樓。

白天二樓只要是他不在，或者江淮也不這里活，那麼這個地方就極其的冷清。

但再冷清，也沒有江淮徹底不在這個家里時冷清。

找江淮的那一晚，他一直撐著沒回來，一個是因為想快點找到江淮。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哪怕回來也睡不著，他更不想面對一個冷冷清清的家。

現在好了不。

從臥室的床頭柜里拿出來工作要用的文件后。

陸無祟的作一頓。

他看著床頭柜，忽然想起來在他找到江淮的那一天，江淮跟他說，給他留了一封信。

信呢？

管家和保姆是不可能收走的，只能是江淮自己拿走了。

盡管陸無祟很想知道里面寫了什麼。

不過據他的猜測，應該就是代了一下他為什麼走，然后再說一說他得的病。

甚至為了不把重生的事給供出來，可能還會在里面編一些瞎話，特別沒有水平的那種。

畢竟，在江淮心那樣的前提下。

從醫院回來之后，竟然還沒忘了提前把信藏起來，里面肯定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好可惜，要是被他給發現了，非得裱起來再放床頭上。

*

過去了兩天，醫院里才傳來消息，讓江淮再去醫院一趟。

得到消息時，是在晚上了。

其實以前這個時候，要是突然告訴陸無祟有事，他肯定不會舍棄工作，而是讓這麼晚才告訴他消息的人歇一歇，他不會去的。

可是涉及到江淮，他哪怕是在開會，也會臨時請假，把江淮安頓好再說。

晚上，兩人都有些失眠。

從江淮走的那次之后，兩人睡覺的地方，就從次臥重新搬進了主臥。

不過，以前次臥不算大的一張床。

兩人很多的時間里，都是睡在兩邊。

這次在主臥那麼大的一張床上。

兩人倒是挨得很近，江淮時常還要往陸無祟的懷里鉆。

月籠罩著他們。

江淮的肚子就著陸無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陸無祟一直強忍著，一次都沒有過。

哪怕是江淮故意把肚子亮給他，他也從來都沒有過。

江淮不懂他的克制，卻能看出來他的克制。

陸無祟摟著他時，他稍微湊近了點陸無祟的耳朵。

“陸無祟。”

陸無祟睜開眼，視線放在他的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總覺得，江淮在出走一趟回來后，忽然變得主了許多。

然而又怕是自己的自作多。

他也一直沒敢多想。

江淮低聲道：“明天就要看醫生給的方案了，我有點張。”

陸無祟頓了一下。

他的視線放在江淮的肚子上，接著猶如電般彈開。

他沉穩而有力道：“有我呢。”

“我當然相信你啦。”江淮道，“可是我有些害怕醫生給的方案我不喜歡……”

陸無祟：……都這種時候了，還管喜不喜歡的。

不愧是江淮。

接著，他忽然覺到了點不對。

他張中有點激，克制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了什麼？”江淮有些疑，“我說，我怕我不喜歡……”

“不是這一句，上句。”

江淮迷迷糊糊：“我說，我當然相信……”

說還沒說完。

他也意識到了不對。

在陸無祟略微灼熱的眼神中，他緩緩閉上了，耳有點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