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祟挑了挑眉。

意思是“這還差不多”。

他問江淮：“你在這里畫干什麼？欣賞不了多長時間，就要被路人給踩沒了。”

“我只是想試一試嘛，”江淮道，“想看看如果是別的男人懷寶寶，會是什麼樣子。”

陸無祟道：“那結果呢？”

江淮低了下頭。

他看了看還沒完工的畫，語氣說不上來低落還是迷茫，“好像還是很奇怪。”

陸無祟道：“當然會奇怪。”

江淮瞬間抬起頭來看他。

陸無祟重新蹲下去，把江淮手中的小子拿過去，重新在他的人上改了幾筆。

然后道：“人比例都沒畫對，能好看了才奇怪。”

江淮：“……”

這句話沒什麼，但是這個場景，還怪悉的。

好像是他上一次在莊園里說陸無祟的基本功散了……可陸無祟不會記仇記到現在吧？不會吧？

事實證明，陸無祟確實記仇到了現在。

他道：“你基本功倒是沒散，心散了。”

江淮：“……”

好的，確定了，這個人就是在記仇。

“總是盯著一個人的地方時，你就會放大這個地方，”陸無祟又改了幾筆，“你也查過懷孕的資料，應該知道我沒有瞎畫，現在他這個樣子，和快生的孕婦沒什麼區別，對吧？”

江淮瞧了瞧。

男人的肚子確實是沒小，可是比例變了，一下子就比方才順眼多了。

他平時畫人和肖像不多，都是在課堂或者考試的時候才畫，這一科的績一般都是剛剛掠過及格線沒多。

加上他剛剛在畫這個人時，腦子里想著的，全是懷孕這件事。

整個畫面看上去就有些不倫不類的。

有些時候，把自己的恐懼給放大，就有可能造這樣的比例失調。

陸無祟不太愿意去跟他講什麼大道理。

所以他挑起江淮的下，沉聲道：“你再從車旁邊待下去，過一會兒就被烤了，進去吧。”

江淮“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的話給聽進去。

在進去車之后，陸無祟就和前邊的司機換了個位置，“你把我從公司里開過來的車開回家吧，這輛車我先開著。”

司機點頭稱是。

平時用來接送江淮的車，是陸家最安全的一輛車，底盤穩，噪音小，安全設備齊全，是以前司機送陸無祟去公司時的專用車。

在兩人坐進去后，陸無祟開了一段路，江淮才發現，陸無祟并不打算帶著他回陸家。

江淮問他道：“你打算帶著我去哪里啊？”

陸無祟故作深沉，“到了你就知道了，先坐好。”

其實在看見陸無祟時，江淮的心就好了很多。

現在陸無祟帶著他去玩，他那點低落的緒瞬間就被拋諸腦后，只剩下了期待。

結果，等車停下來后，江淮就失了。

他“啊”了一聲，小聲問：“這是哪里啊？你帶我來這邊干什麼？”

車子停到的，是一個看不出來什麼來頭的地方。

說是住宅，卻有著和工廠一樣的大門，說是工廠，可工廠面前總不能什麼都沒有吧？這也太奇怪了。

陸無祟朝著江淮出手，“走不走？”

江淮沒有多想，下意識就把手給了他。

要不是他知道陸無祟不會害他，看這個架勢，倒像是要把他帶到工廠里稱重賣掉。

進“工廠”的大門，映眼簾的，是幾個梯。

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這里看著簡單，實際上，不會是一個藏的游樂場吧？

又走了沒幾步，幾個孩子從最里面那棟樓沖了出來。

邊沖中還念念有詞，“兄弟們！跟著我到城堡里去！我們今天要打敗公主，解救惡龍！”

江淮的眼睛一亮，“公主與騎士？”

陸無祟卻皺眉，“現在這個時間，不應該在上課嗎？怎麼還會有孩子？”

江淮問：“你怎麼知道？”

不等陸無祟回答他，里面走出來個中年婦，看上去有五十多歲了，個子不高，材略微瘦小，但看上去慈眉善目，第一眼就容易令人心生好。

在看見陸無祟后，眼睛一亮，才開始似乎還有些不敢認。

在湊近看清陸無祟的樣子后，才道：“這不是小陸嗎？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陸無祟牽住江淮的手，“這是我的人江淮，江淮，這位是梅院長。”

江淮結結道：“梅院長好。”

“你就是小陸的人啊？”梅院長笑得樂開了花，“瞧瞧我，之前你們結婚，但這邊院兒里實在太忙了，正好趕上小左發燒，我那時候正守著小左在醫院里打吊瓶呢，實在是不開，還你不要見怪。”

江淮點了點頭，有些好奇道：“小左是？”

“小左啊，就是剛剛哪個賊皮的孩子，領頭的那個，”梅院長一指，“前年剛讓人給扔在院子門口，打來了就弱多病的，別看他不好，格可皮著呢，都不夠你生氣的。”

江淮好像覺到了點什麼。

他往陸無祟的方向看過去，陸無祟攬住了他的肩膀，輕聲道：“這里是個孤兒院。”

江淮愣住了。

陸無祟是湊到他的耳邊說的，梅院長也沒聽見。

起先還笑著，直到看見口中的“小左”在梯上沒站穩，差點摔了一個跟頭，臉這才一變，忙道：“你們兩個在這邊隨意玩兒，我實在是不開，也不能招待你們了……”

陸無祟道：“沒關系，您去忙吧。”

梅院長松了口氣，連忙跑了過去，把小左從梯上拽下來就開始訓斥，“你怎麼就是這麼不聽話呢？看看你的上，最近摔的還有塊好嗎？”

小左嘿嘿一笑。

在他笑著的時候，江淮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個小左的眼睛，好像有一只不太靈敏，在他做表的時候格外明顯，幾乎是不能的狀態。

陸無祟又道：“被扔到孤兒院的時候，那只眼睛就已經瞎了，后來我給他資助的手費，又給他換了個義眼。”

江淮驚訝：“義眼？”

他好像很聽說這種東西。

接下來，他發現，不止是小左。

還有跟著小左出來玩的幾個孩子，上或多或也都存在著一些問題，倒是也有沒存在問題的，但里有沒有問題就不清楚了。

“你看看他們上，是不是覺有點奇怪？”陸無祟悄聲問，“覺每一個都有問題，每一個人都和正常不一樣，他們好像人群中的異類啊。”

江淮卻有點生氣了，“不會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他推了陸無祟一把。

想了想，又道：“我就覺得他們很可，這個特別，不是奇怪。”

陸無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沒再說話。

這個時候的江淮，毫沒覺得方才的對話有什麼問題。

只是覺得好像似曾相識，有點悉。

兩人沒能閑聊多長時間。

等梅院長教訓完了孩子，就把目放在了他們兩個的上，對著他們道：“你們應該不急著走吧？如果不急的話，能幫我看一會兒院子嗎？孩子們的教材到了，我得去拿，新來的老師鎮不住這群小崽子，多兩個人我也多放一份心。”

江淮不了解況，連忙看向陸無祟。

據他對陸無祟的了解，應該很排斥這種事才對，畢竟陸無祟不喜歡小孩。

然而，陸無祟這次不僅點了點頭。

他的神甚至稱得上是溫和，“您去就行了。”

梅院長似乎對他很放心，手里拿著鑰匙，把幾個耷拉著頭的小崽子往前一推，“你們幾個，乖乖聽叔叔的話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