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不太敢說什麼的米氏,因為蛋的刺激,終于鼓足勇氣開口了:“娘,我沒有家里的蛋,我干活也沒有懶,每天早上我和三丫爹天不見亮就起床,他去挑水,我就打掃豬圈,等三丫爹和二弟去地里了,我要……”
多日來的練習有些效果,米氏雖然說得磕磕,但是真的把自己平日里干什麼活說出來了,就是聲音不大不小,站在曲家院子里能聽到,出去了就聽不太清。
大概是米氏頭一回說這麼長一串話,曲老太愣住了,驚疑不定地站在原地看著米氏,懷疑自己聽錯了。
片刻后,曲老太反應了過來,覺得不對勁:“天殺的賊婆娘,你在說啥!”
米氏的聲音小,外面的人聽不清,但曲老太的聲音足夠大,附近的人家都能聽到他們家又吵了起來,喜歡看熱鬧的紛紛豎起耳朵。
“娘,我真的沒有蛋,我在家干活也從來不敢懶,咱們家養的豬、還有后院開墾出來的菜地都是我在打理,我真的沒有懶,每天都早起干活……”
米氏剛才已經說了一遍,說第二遍順暢了不,聲音也比剛才更大,外面的人也能聽到一些了。
往常米氏基本都是在曲家后院干活,自己又從來不說,所以干了什麼大家并不清楚。
往日里大家瞧著曲老太罵米氏的時候從來不反駁,所以有些“不了解”況的人會想,有可能米氏這人表面看著老實,實際是個肚里的,在家干活不上心,不然曲老太為啥總盯著罵。
這會兒聽著米氏把每天干了什麼活一一說出來,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米氏真的做了不活,難怪一回曲家就又瘦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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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挨打
曲老太沒想到米氏真的“聽”的話又說了一遍,氣得拿起靠墻放著的竹竿要去打米氏。
米氏傻愣愣地看著,陳氏沒教怎麼應對婆母打人,不知道該咋辦,眼看著竹竿都要捅到眼前了才費勁地躲。
然而院子就這麼大,竹竿又長,曲老太揮幾下總有一下能打在米氏上,讓米氏苦不迭。
正在廚房做飯的陳氏把手上的活料理完,走出來的時候剛好上米氏躲到廚房門口,他見米氏只知道躲,就咬著牙提醒:“大聲點喊痛!”
米氏聞言愣了下,曲老太抓住機會揮舞竹竿米氏的背,這次沒來得及躲,被結結實實打到,米氏下意識喊出聲:“哎喲!”
“就是這樣。”陳氏再度提醒。
米氏反應過來了,似懂非懂的,不過知道聽陳氏的話沒錯,接下來每當曲老太的竹竿到,就立馬出聲。
于是,不管是趴在各自院子的墻頭看熱鬧的人,還是站到了曲家院墻外聽熱鬧的人,都聽到了米氏一聲聲唿痛,紛紛驚訝不已。
米氏和曲大牛是什麼人大家都很清楚,他們兩口子一個話比一個,以前都是被打、被罵了不會吭聲的,今天居然喊痛,曲老太到底用了多大的勁打人?
陳氏看著差不多了,在一旁聲音不大不小、不疾不徐地說:“娘,您再打就要把人打壞了,到時候家里的牲口誰來喂?先說明,讓我做飯就別讓我喂深口,不然五弟妹又要甩臉,什麼活不用做還一天天要求多,我可應付不來,您看著辦。”
陳氏的話聽著自私涼薄,不過他的話點明了兩點,其一是曲家的豬確實都是米氏在喂,其二是曲家五房的媳婦才是真正什麼活都不做的那個人。
陳氏在曲家其實也不怎麼說話,因為只要曲老太不胡折騰他,他就沒必要同曲老太說長道短,今天他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幫一幫米氏,那自然會主說一兩句。
曲老太原本全部的怒火都對準了米氏,陳氏一句話把的注意力轉了過去,這掃把星說什麼五房?他怎麼好意思拿他自己同五房比較!
竹竿指向陳氏,曲老太口氣,開罵:“就你這樣還想攀扯上五房,也不撒泡尿瞅瞅你自己啥樣,志才他們是你們能比的?呸!”
“老二家的我告訴你,要是不想做飯就給老婆子滾,以后別吃老曲家一粒米,天”咯咯咯“,連家里老母都不如!”
這是在罵陳氏不能生孩子,這可以說是陳氏的一個痛點,陳氏的臉拉了下來,他雖然自己不是那麼介意有沒有孩子,但是被別人拿出來罵肯定不舒服。
陳氏雙手抱臂,故意說:“娘,家里的老母上個月不是大嫂喂,好幾只都不生蛋了,要不趁著現在秋收忙完,殺了它們給大哥和二牛補子?”
曲老太聞言竹竿敲得噼里啪啦響:“做夢!今年就收了那麼點糧食,想吃老婆子的老母?刷鍋水都不給你們喝!”
“你以為你是誰,要是當初你陳氏能讓老陳家給你陪嫁五畝水田,別說老母,就是要把老婆子的豬殺了給你吃都!”
曲老太提五畝地是在說五兒媳鐘氏,鐘氏是鐘地主家的閨,嫁進曲家時足足陪嫁了五畝水田,整個曲家村都沒有誰家媳婦有這麼多陪嫁。
鐘家的這五畝水田雖然沒有給曲家人種,但是年年收的糧食卻是被鐘家送到了曲家,所以鐘氏在曲家理所當然有特權,再加上頭胎就生了老曲家的大孫子曲耀文,更是讓曲老太對另眼相看。
不過有一點外人并不知,那就是盡管鐘家的糧食送到了曲家,但是在曲志才的各種游說下,這五畝地的糧食向來由他們五房的人自己管著。
因為這五畝水田,曲老太說起對五房的偏心向來理直氣壯,在看來,五房才是以后養老的依靠,前面幾個兒子盡是廢!
一旦說到嫁妝,米氏就氣短心虛,完全沒有陪嫁,最沒有資格說這個話題。
同樣沒有陪嫁的陳氏滿臉無所謂,嫁進曲家這麼多年,他在曲家干的活了?
就在曲老太叉腰罵人時,梁家的馬車到了。
馬蹄有節奏的踢踏聲和車轱轆轉的聲音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很多趴在墻頭看熱鬧的人見狀不好意思再趴墻頭,趕跳下來。
曲老太自然也聽得到,耳朵了,抓著竹竿走到門口,滿臉不虞地瞧著梁家的馬車,心想梁家人來做什麼?
等到馬車上的人下來,曲老太更加生氣,居然有曲四牛和孟氏兩人,馬車這種貴東西這個準秀才都沒坐過,憑啥這兩廢能坐?
為此,曲老太拿著竹竿站在院門外,一副不打算放人進曲家的樣子:“喲,曲四牛、孟氏,你們兩還知道我老曲家的大門朝向哪邊開啊?別走錯了,進了別家門。”
曲四牛憨憨一笑,拉著孟氏上前同曲老太說話。
孟氏看了眼院子里的況,就當做沒看到曲老太的黑臉,輕言細語地說:“娘,前些日子我們在家忙著收水稻,我和四牛沒找到時間回來看您二老,今天得空了,我們趕回來,剛巧遇到了薏哥兒他們也往家這邊走,就一起了。”
“誰知道你說的家是哪個家,我老曲家可請不來你們孟家的人。”曲老太看孟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竹竿敲得梆梆作響。
曲四牛和孟氏有些尷尬,他們今天回來得不是時候,剛巧撞上了曲老太生氣的時候。
曲薏不想看到爹娘被刁難,他跟著走過去,說出他們今天過來的目的:“,我和相公一起來是有事想同您商量,不知道大伯和二伯有沒有把家里的秋收忙完。”
說話的時候曲薏聲音比平時大幾分,好周圍的人家都能聽清楚:“我們想繼續麻煩大伯他們幫忙,要是家里秋收還忙著不得空,我和相公去找別的人家幫忙也行。”
曲薏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豎起了耳朵,他們可都聽曲老太吹過,梁家不僅要漢子干活,也要子或者哥兒,因為需要人做飯,做飯的人也能吃梁家的糧食、拿梁家的工錢。
再想想曲家大房幾口人從梁家回來時的樣子,大家都躍躍試地瞧著曲薏,隨時準備著向曲薏提自家的人。
曲老太原本一直惦記著這件事,但是最近心疼家里的糧食收減,就把這事暫時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