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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何索春和喀興沒想到?”福兒問道。
難道是先為主,覺得烏哈蘇應該是死于漠北草原部落人之手,便沒有多想?
一個沒有多想,兩個也沒有多想,難道這里那麼將士軍都沒有想到?明明都想到了。
除非……
“除非是有什麼原因,讓他們覺得只能是這個原因。”兩人異口同聲道。
“那是什麼原因?”大郎道。
“什麼原因?”
“原因?”
二郎三郎跟著學舌。
本來衛傅和福兒正陷兩人好有默契之,被三個小家伙一打岔,頓時笑了。
“而且這個原因必然是眾人都閉口不敢提。”福兒補充了一句。
至于再多的,就想不到了。
“朝廷一直明令止邊關與外蒙開通互市,卻是屢不止,眾商紛沓而至,盤踞邊關,所謂何來,不過利益。邊關常年有軍將士把守,為何還是屢不止?也不過是利益。”
福兒不過是不知朝廷一些法令,并不代表笨。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里有軍中的人庇護商人私自販賣貨和漠北那邊的人通商?”
通了,都通了。
烏格本是漠北部落之人,為何能被販賣到墨爾?早先福兒就在疑,但不知地理,也不太懂朝廷律法,自然悉不到其中的奧。
可衛傅不同,他為太子的那些年,對朝廷各項事務,乃至各邊關施行的政策再清楚不過。
又有跌落谷底后,對世俗民的沉淀。
所以甫一到這座城池,他便察覺出了異常。
福兒只道這座城池熱鬧繁華不下龍江城,可這里的地理位置卻遠不如龍江。
龍江城盤踞于江之側,又剛好于江平原之上,此地是黑龍江最大的平原,土地沃,所以人口稠,又北接墨爾和黑城,有源源不斷的皮輸。
可這座城池附近雖有建河,但建河接壤漠北,水路并不通暢,為何也能如此繁華?
說白了,就是它的熱鬧和繁華和它的地理位置并不匹配。
自古以來,以農耕為主的王朝都制商人,卻又不了這些人。
這些人逐利而來,可帶地方經濟,但同時也會給很多地方帶來了不穩。
衛傅讀經史,對燕人崛起的歷史再清楚不過。
當年燕人被前朝的遼東兵阻擋在關外,之所以能打關,除了前朝員腐敗,沉珂難救,也是因為燕人兵強馬壯。
馬可以通過草原輸送,兵強卻不要人強,還需鋒利的兵堅固的鎧甲。
前朝同樣對關外施行封鎖政策,嚴鐵、鹽、藥材等往關外輸送,可依舊有源源不絕的資輸送到關外。
那到底是什麼人把這些東西賣出關外?
自然是商人。
所以商人在大燕朝的地位很敏,一方面大燕改變了商人的地位,準許他們的后代參加科舉,同時也對這群人很警惕。
但至今沒有太好的遏制法子。
因為堵是堵不住的,只要邊關是人守著的,就必然會有。人本就逐利,就算殺了這批商人,還有無數商人,還有監守自盜的軍將士。
自古以來,邊關將領走私事件屢見不鮮,甚至上面人知道了,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是不可能的。
最上面的人吃空餉,下面的人沒空餉可吃,如何是好?自然需要別的路子斂財。邊關苦寒,人為何愿意守在這里?總得有點甜頭。
這件事其實就和龍江城那些做皮生意的軍,是一個道理,殊途同歸。
福兒沒想到本是和他說起烏哈蘇之死的事,竟延出這麼多故事。
大郎聽得津津有味,二郎三郎兩個小家伙,還是任事不懂的年月,見爹娘在說話,兩人自己就玩上了。
也就一會兒功夫,三郎又把哥哥按在地上了。
按著也就罷,他還要騎在哥哥上。
二郎眼淚汪汪的。
大郎見到,也顧不得去聽了,忙去把三郎拉起來。
“你怎麼又欺負人?”
三郎暫時還不知欺負的意思,但知道自己好像做錯了。
見二哥在哭,忙惡人也告狀地也哭了起來。
這下可把福兒和衛傅都逗笑了。
福兒將他拉過來,作勢打了他小屁一下。
“你個小壞蛋,欺負人你還好意思哭。”
三郎還知道這會兒娘兇著,估計沖哭是沒用了,忙往爹懷里撲去。
“娘打屁屁。”
他很委屈地看向福兒,一副告狀的模樣。
“小壞蛋,你可真壞,當著娘的面,你都敢告黑狀?”福兒叉著腰道。
正說著,陳瑾來了。
“公子,索春副都統來了。”
他來做什麼?
福兒還是知道,若打黑城的人不是烏蘇哈,那就只可能是索春這個齊齊哈爾副都統了。
難道是來賠罪的?.
還真是來賠罪的。
當然老狐貍的賠罪,自然不可能只是簡簡單單幾句話,而是現在方方面面。
之前待衛傅殷勤是一,這次除了口頭上的賠罪,索春還帶來了一個有用的消息。
這個消息跟福兒和衛傅所猜的差不多,跟走私有關。
不過烏哈蘇此人跟其他人不一樣,別人都是自己吃,手下吃殘渣,再往下的喝湯,他是要全吃,湯也不給別人剩多。
因此當地駐守的軍將士,一直對他頗有怨言。
不過索春也就只知道這些,且他十分會說話,只字未提烏哈蘇之死,可能與他走私有關,但無不是在暗示與此有關。
這就是為何所有人都覺得烏哈蘇之死,是蒙古人人有關的原因所在了。
所謂巡防不過是套話,去干什麼,都知道怎麼回事,只是不好對朝廷這麼講罷了。
可烏哈蘇真就是蒙古人所殺?
為何以前好好的,這次就被殺了?是何原因致使本來合作的雙方,突發反目仇,殺他的那些蒙古人難道不怕錯失一條財路?
要知道,朝廷對邊關的封鎖政策越是嚴厲,各種貨販賣出去的利潤越高,有時竟能高達數倍數十倍不止。
他們舍得錯失這條財路?
他們就不怕殺了朝廷高級將領,招惹來大燕的報復?如今漠北局勢本就復雜,不管哪一方擅,都會引來不可預料的后果。
索春見將軍大人沉默不言,心知自己這個好事賣對了。
他這一關算是過去了,只要日后小心應對,將軍應該不好意思舊事重提來找自己麻煩。
不提索春這邊如何,這些疑問一直盤旋在衛傅腦海里,甚至臨睡之前還在思索。
福兒也幫他想了好久,一直沒有頭緒。
次日,一大早衛傅讓人把喀興了來,讓他把當時負責查看理那些護衛尸首的人來。
不多時,兩個低階兵卒,以及一個看模樣是仵作打扮的人就到了。
兩個低階兵卒稱述乏善可陳,倒是那仵作的敘述要詳細一些。
“你是說那些護衛上有火傷的痕跡?”衛傅問道。
仵作點了點頭:“只有兩人上有,另外……”
“這件事下也知道,但火在草原上并不罕見,那些護衛致命傷大多數都是由弓箭所傷,說明襲擊他們的人擅騎。”喀興言道。
衛傅虛按了按手,示意他別急著話,等仵作說完。
仵作見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都看向自己,不生怯,但還是鼓起勇氣道:“其實小的還發現一異常,曾稟報過上,但上似乎并不重視。”
這個上指的自然不是喀興,而是管仵作的人。
“什麼異常?”衛傅溫和道,“你不要害怕,直接說就是。”
“當時尸首運回來,都混在一,上命小的查看死因,因為沒有人管這些尸首,所以收斂也是小的順手做的……”
收斂其實不是什麼重活,但收斂幾十尸,就是一項重活了。
而且這些尸,有的完整,有的不完整,完整的大多致命傷是箭傷,不完整的則是刀傷。
若是見個不負責的收斂人,大多都是將這些人混在一,抬出去埋了算了。邊關這種地方,死人歷來不見,除了些有名姓的將領,誰去管下面這些小兵卒。
可這個仵作心腸,見這些人死相凄慘,再加上他要查驗死因就順手把完整的放在一,不完整的拼湊起來。
“這怎麼知道?”喀興有些為難道,“將軍你也知道烏將軍的格,旁人可不好打聽他的事。”
衛傅被氣笑了。
人沒死,讓人忌憚也就罷了,現在人死了,難道還留有余威不?
怪不得鄂畢河說烏哈蘇不好相與,看喀興反應就能知道其格多麼不好相。
“那就去查,去問。你不知道,就去問知道的人,活人出去的,死了沒回來難道查不到?”
“下這就去。”
……
其實并不難查,只是所有人都不想查,或是不想細究罷了。
可能是顧忌怕朝廷知道此地竟有人私自與草原上的人通商,也可能是烏哈蘇格難以相,大多數人都厭惡他,自然沒人關心他的死。
最終查來的結果,烏哈蘇帶出去的人有五十多個,但帶回來的尸首卻只有三十多。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有人襲擊了烏哈蘇這伙人,卻故布迷障帶走了二十多尸。
為何要把尸帶走?
說明尸上有不能見人的東西。
再結合留在原地的尸,為何經歷三天都被沒所食,以及仵作所說的多出的那只帶著火上的手,真相幾乎呼之出。
有人故意襲擊了烏哈蘇這群人,假裝他們是被蒙古人所殺,這伙人似乎害怕被人發現尸首上的火傷過多,所以帶走了部分尸。
為了保證尸可以落在大燕將士的手中,這伙人可能守著尸首守了三天,等到前去搜尋的人找過來,他們才匆匆而離。
那麼這伙人是誰呢?
擁有很多火,想挑起大燕和漠北部落紛爭……
建河往下游而去,流到黑江江口時,和石勒喀河匯流,為黑江的源頭。
而石勒喀河上有羅剎人建造的石勒喀城。同時,石勒喀河西邊有支流,剛好經過烏哈蘇到襲擊附近的位置。
答案呼之出。
作者有話要說:先更,我來修錯字。
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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