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于心闌的那條留言的出現，對於此時的孟錦淮來講，簡直就是瞌睡了立馬有人來給他遞枕頭。

和幾個小時之前發完狀態便不再看腦的段珩夜一樣，孟錦淮這一次也是回復完于心闌之後便退出了社帳號，接著繼續剛才沒有完的工作。而收到了自家上司的回復之後，正位於遙遠星際另一邊的于心闌則不由得出了一副見了鬼的表。

再怎麼說也和孟錦淮認識十幾年了，相較于段珩夜來說，似乎很會有人用“高冷”這兩個字來形容孟錦淮，但是印象裏元帥大人卻也也絕對沒有像現在這樣接地氣過啊！

面對著這個回復，縱然是于心闌的心中都久久不能平靜，更別說其他人了。

就在這一天，段珩夜和孟錦淮分別用一張照片和一句話炸翻了整個星網。但是就在網友們為此而瘋狂的時候，當事人那邊卻平靜異常。

……

這一覺段珩夜睡得格外香，等到他醒來的時候，便覺得大腦都因為休息時間充足而變得清爽了起來。只是……段珩夜慢慢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拉著的窗簾，還有已經空掉的半張床，接著終於將一邊靜靜懸著的腦拿了過來。

現在是研究院所在星的標準時間早晨八點整。看上去這個時間只比段珩夜一貫醒來的點早了一點，但一想到他昨天可是中午便睡下的，段珩夜還是被自己這一覺的漫長給嚇了一跳。

清晨的臥室實在有些過於安靜，不知怎的，到這樣的氣氛之後，段珩夜竟然也有一些失落。看來孟錦淮是已經離開了啊……雖然他知道，作為一個工作異常繁忙的軍部元帥，孟錦淮昨天能來都已經足夠人意外了。可是清早發現孟錦淮已經離家之後，段珩夜的心依舊不由的隨之低落。

看完時間之後，段珩夜放下腦，他赤著腳踩到了地毯上，接著慢慢的朝著櫃走去。

最近這陣子工作實在太忙，段珩夜就連穿和洗漱的速度都不由得變快了許多。但是今天，當那一直繃著的弦稍微放鬆下一點後，段珩夜周便出了一種慵懶的氣質來。他作不由得慢了下來，過了好久之後才慢吞吞的走出臥室。

段珩夜住的這棟房子設計結構非常合理，哪怕是走廊也有窗戶將。他一出門便到，有人打開了走廊盡頭的那扇窗。裹挾著青草香氣的微風從窗外吹了進來，今天室外的氣溫好像比較高，哪怕還是晨間，那風都是溫暖的。

從小的時候開始，段珩夜就很喜歡青草的氣味，所以在出門之後，他便站在那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向走廊拐角走去。

走出這片視覺盲區之後，段珩夜突然發現，此時家中除了自已以外還有一個人。他不由得將視線朝樓下投去，接著便看到坐在沙發上正在通過腦看新聞的孟錦淮。

今天的他並沒有和以前一樣穿軍服，而是穿著一件黑的寬鬆T恤，看上去非常的隨。

孟錦淮居然沒有走？

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的人之後，段珩夜的腳步都不由得慢了下來。而這個時候，孟錦淮同時將視線從腦新聞上移到了樓梯那裏，顯然他也注意到了段珩夜。

“早上好。”孟錦淮沖著段珩夜笑了一下，接著說道。

“……早上好。”段珩夜一邊說著一邊走下了樓。

在最近這近一年的時間裏，段珩夜每天呆在哪個星球上，還有去哪里參加活，都是由軍部提前規劃好並且給他將日程安排發來的。

不同於主要做研究工作，鮮出席公開活或者參加會議的段珩夜，孟錦淮幾乎每天都有會要開，他經常輾轉於星際中的各個星球，可謂是忙的不可開。

孟錦淮之前的日程上並沒有來研究院這一項，能夠想像的是，他這一趟過來並不容易，絕對是推了不早就已經安排好了的工作。因為明白這些的緣故，所以剛才起床的時候段珩夜才做好了孟錦淮已經離開的心裏準備。

此時看到對方穿著休閒服坐在客廳且還和自己打招呼，段珩夜在回答他之後，也不由得將疑的目投了過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段珩夜和孟錦淮之間形了一種默契。段珩夜不是一個話多的人，甚至因為有些面癱的緣故，他的緒都藏得比其他人深。可儘管這樣，段珩夜有的時候不用說話，孟錦淮就能猜到他是在想什麼。

元帥大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接著對段珩夜說：“軍部還有一些事要忙，等和你一起吃完早餐，我就要走了。”

原來孟錦淮之所以一直沒有走，只是因為要等段珩夜一起吃早餐而已啊……

段珩夜和孟錦淮當然不是第一回 一起吃早飯，但或許是之前一直呆在軍部那棟巨大的建築之中。現在回到這個滿是生活痕跡的住，一切都顯得比之前更加溫馨。雖然背後還有一大堆的事要忙，但是段珩夜的私心裏卻想時間永遠停滯在這一刻。

……

那天孟錦淮離開研究院之後，段珩夜的工作還在繼續。或許是已經走出了瓶頸期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那次放鬆，他整個人不再像之前那樣繃。這一回，段珩夜雖然不像之前那樣超負荷工作，但是效率卻更加的高。

幾天之後的傍晚，段珩夜端坐在自己家書房的辦工桌之前，他正一臉張的盯著眼前腦上面的資料。這時的段珩夜，狀態很像是前一陣子量產機甲誕生那陣。雖然文件的破解工作就算失敗，也不會有從頭再來的危險，可是段珩夜敲打最後幾行資料的手指還是不由得輕。

這次的破解工作並不只有段珩夜一個人完，到了最後一步，他每輸一個字元，南諸星那邊以及同樣參與這個計畫的軍部下屬構也會同步更新。雖然沒有打開即時視頻，但是僅僅憑藉著段珩夜忽然慢下來的速度，大家便已經能夠到他心中的張。

段珩夜的作變得異常慢，到了最後，他每每輸幾個字元，便會再回頭看看之前的容。終於，段珩夜的手停了下來，並且在後臺輸了最後一個結束指令。按理來說，段珩夜這個時候只用按下開始鍵，接著等待最後的結果就好。但是因為心中忐忑的緣故，段珩夜的手卻遲遲沒有按下。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安靜的書房中忽然傳來了孟錦淮的聲音——此時他正在南諸星同步接收檔資訊。

“阿珩，別張。”孟錦淮說。雖然沒有開啟視頻，但是三方之間的語音流卻一直沒有間斷。在段珩夜輸最後這些程式之前，流頻道上經常會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不過之前孟錦淮卻一直都沒有說話。

現在忽然聽到孟錦淮的聲音，段珩夜沒有被打擾到，相反他終於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儘管段珩夜知道孟錦淮並看不見自己的作。在最後將那些資料檢查一遍之後，段珩夜終於按下了開始鍵。

他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向著辦公椅的皮質靠背靠去。

這個時候，腦上開始顯示檔破解的進度，語音通訊的三邊沒有一個人說話。將所有重量都卸在座椅上，段珩夜有種靈魂出竅的覺。緩了好久之後，他才終於出手去輕輕地拍了拍臉，接著重新坐直了子。

這個時候檔的破解進度條已經載到了百分之七十。

因為靠近了腦的緣故，段珩夜甚至聽到了從中傳來的工作人員因為張而不由明顯的呼吸聲。和剛才按下確認鍵之前糾結的心不同，這個時候段珩夜反而放鬆了下來。他將邊的咖啡杯端起，接著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段珩夜將盤起放在沙發上，然後隨手把一邊的相簿拿了過來——雖然這種列印技對於星際而言已經十分老舊過時，但是仍有家庭會選擇用這種傳統的方式將照片印出，並且擺在家裏作為裝飾。

此時段珩夜手裏拿著的相簿，就是他前一陣子在家中一個書櫃中發現的。因為段珩夜小的時候很被父母帶著在公開場合出席活的緣故，星網上幾乎搜不到他們一家人的合影。包括這張照片在，段珩夜統共也只見過三四張而已。

照片上的段珩夜看上去只有六七歲的樣子——拍照的時候他的表有些嚴肅，手也規規矩矩的在邊，配著那張過於稚的臉，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可。而段珩星則更小了，或許說還是個“嬰兒”。他的臉上滿是懵懂，半點看不出現在這紈絝的樣子。

在段珩夜和段珩星邊，站著的就是他們的父母了。雖然段珩夜出生的時候，父母兩人單看年齡已經不能說是“年輕”，但是外表依舊是二三十歲的樣子。和一臉嚴肅的段珩夜不同，他的父母在拍照的時候均微笑著看著鏡頭，兩人的神都溫和到了極點。

段珩夜的手輕輕的在照片上過，接著將它小心的放到了一邊。剛剛穿越進這個世界的時候，段珩夜從未將“原主的父母”放在心上過。但是現在，當他發現自己或許早在兒時就來了這個世界。而在收到那份塵封了十幾年的檔之後，段珩夜對於兩人的好奇也又不由的越來越強。

他想……自己總有一天會想起兒時的故事，並且告訴整個星際，當年那場所謂意外的背後究竟藏著一段什麼樣的故事。

段珩夜重新走回了腦之前，說來也是很巧，他剛坐下便看到，現在檔的破解進度已經到了百分之九十九。雖然心不再張，但是段珩夜還是不由得坐直了子，接著將視線牢牢的鎖定在屏之上。

通訊設備的收音效果非常好，段珩夜從其中約出的雜音中聽出了其餘工作人員的忐忑來。不過此時面對著百分之九十九的進度，段珩夜反倒是異常平靜的和其餘工作人員說道：“沒關係，耐心等就好。”

雖然之前從來沒有和段珩夜合作過，但是在這一回的破解工作中，大家也卻也已經見識到了段教授在其中所起的“主心骨”的作用。聽到他的話之後，工作人員的心跳終於一點一點的平復了下來。

或許是淡定的態度使然，又或許是段珩夜的專業素養強大，無論在何，段珩夜總能夠給人以信任。

和剛才相比，這最後百分之一的載速度顯得尤其慢。屏上的介面半天都沒有發生變化，就像是定格在了這裏一樣。就在大家的張緒再一次冒頭的時候，原本暗藍的屏忽然亮了起來，方才的載進度欄消失不見。

屏再一次黑了下來。

這是什麼況？看到屏這一片漆黑的樣子之後，縱然是經驗富的工作人員都愣了下來。

“已經好了”段珩夜適時開口說道，“檔破解功。”

就在段珩夜話音落下去的瞬間，這片屏便再一次的亮了起來。雖然系統介面還停留在後臺，但凡是認識這些編碼的人都能看出——果然就像段珩夜剛才說的一樣，破解工作圓滿的結束了。

段珩夜聽到，通訊頻道裏面傳來了一陣歡呼聲。和他與孟錦淮一樣，這些工作人員最近的工作量也非常大，所有人都將自己百分之一百的注意力投到了這個工作之中，並且期待著最後的結果。

現在看到這個介面之後，那邊的辦公室瞬間就炸了。積累好久的力在這一瞬間全部釋放了出來，雖然通訊設備敏的降低了音量，但是那忽然響起的歡呼聲還是一點也不落的傳到了段珩夜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