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只好把當時的況詳細地給他講了一遍,得知賀蘭楓并沒有看到白布下的自己,傅淵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一面松了一口氣,另一面又有一憾,好像錯過了什麼。
他為自己這不堅定的心而苦笑,明明昏迷之前已經決定不再留賀蘭楓了,但他并沒有為自己犯下的錯誤過多自責,他也清楚忘掉賀蘭楓不能急于一朝一夕,慢慢的,總會忘的。
“他看上去怎麼樣?”傅淵微微揚起,“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莫斯里頻頻搖頭,“你要知道醫生眼中的漂亮和你們眼中完全不一樣,他看上去一點都不漂亮,臉慘白,皮冰涼,雙目無神,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打那麼多抑制劑,明明看上去也不像是在發期,不過打了那麼多抑制劑還愿意用信息素救你倒是讓人意外……”
傅淵已經習慣這位莫斯里醫生嘰里呱啦自說一通的格了,就算明知道他聽不懂,對方好像也不會停止發表言論,倒是旁邊這個年輕醫生更言簡意賅些。
助手顯然也對啰嗦的莫斯里醫生見怪不怪,也懶得翻譯他的長篇大論,在他看來順著病人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想也不想地道,“非常漂亮,在人群中都十分亮眼的那種。”
這倒也沒說謊,除了從醫生角度來看不太健康的,對方的相貌、氣度確實都十分惹眼。
傅淵低頭笑了笑,解除了標記的他現在大概正是最心滿意足的時候吧?不知道等自己康復,他發現標記又重新回來的時候,會不會無比失呢?
*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兩個月,這兩個月梅利軍始終沒有任何靜,圣蘭這邊則主發起了三次擾進攻,不過恐嚇意味居多。
梅利聯合國地廣人稀,想徹底占領他們的領土并不現實,加上也沒什麼優質資源,圣蘭居民所期的不過是他們能出當年參與圣蘭事變的士兵,并誠摯地向所有害者道歉。
這三次擾進攻都是重清組織的,賀蘭楓的狀況越來越差,盡管他有在進行信息素抵抗練習,也盡量減了抑制劑的使用量,可不知為什麼,他的狀況始終難以好轉,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最近,他甚至幾次出現了無法使用信息素的況,疲憊也越來越強,重清給他做了全面檢查,可從指標來看仍舊是過量注抑制劑的結果。
他甚至有些懷疑,“您…是不是……”
話未說完,賀蘭楓就一記眼刀殺過來,重清也乖乖地閉上了。
想也是,賀蘭楓決定的事自己從來左右不了,對方也沒必要背著自己使用抑制劑,而且抑制劑都是由他管理的,最近的使用量的確都在合理的范圍。
可是,為什麼況始終無法好轉呢?
賀蘭楓卻好像并不在意,“虞建泰最近有什麼作嗎?”
“沒有,”重清搖頭,這是讓他困的另一個地方,“我能覺到他其實對我的實驗果比較興趣,但除了和我套近乎外,也沒有其他行。”
沒等賀蘭楓說話,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一個瘦小的Omega捧著花束走進來,看到他們后膽怯地鞠了一躬,就連忙跑到窗臺那邊換花了。
這人是之前梅利國的俘虜,因為對信息素抵抗能力很弱被收留下來,之前一直負責打掃城墻,因為手腳麻利,膽子小也還算安分,最近開始在基地大樓幫忙了。
幫每個房間換上鮮花也是他的工作之一,基地以前不注重這些,托他的福,讓這基地有了些Omega們居住的樣子,士兵們似乎也沒有因為他是梅利人而苛待他。
賀蘭楓記得他好像小白,梅利國的Omega都是一出生就被送進了收容所,自然也不會給他們認真起名字,所以他們的名字就和圣蘭的小貓小狗差不多,有些可笑。
他到底是梅利國的人,所以見他進了門,兩人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重清換了個話題,“明天上午好像有雨,機甲訓練取消改為室訓練吧?”
賀蘭楓沒有說話,他在看那邊的小白,重清也便順著他的目看去,他看見小白仔細地把花瓶里枯萎的花拿下來放進袋子,又從籃子中換上干凈的掛著水珠的鮮花,他作很仔細,還將給花瓶里換上了干凈的水,很快花香就布滿了整個房間。花香。
重清眸子一,連忙去看賀蘭楓的表,就見他靜靜地看著小白的作,眸底卻一片冰涼。
他忽然明白了!
為什麼賀蘭楓明明已經停止注抑制劑,可仍舊是抑制劑過量使用的癥狀!
小白已經換完了鮮花,朝他們鞠了一躬就連忙退下去了。
門才剛剛關上,重清便咚的一聲單膝跪下,“屬下失職!”
賀蘭楓沉下眸子,“不關你的事,應該說是來得正好。”
三天后,梅利軍大舉進攻圣蘭占領的邊防城,賀蘭楓親自帶兵出征,可打到中途發生意外,一大半士兵突然無法使用信息素,戰斗力嚴重下,慌之中只能放棄已經占領的邊防城逃回基地。
這場仗圣蘭慘敗,幸在賀蘭楓發現及時,沒有造人員傷亡,但在醫護人員檢查后發現士兵們都在不知不覺中攝了過量的信息素抑制劑,好在時間不長藥效尚短,調理后就可恢復。
在徹查基地后發現,罪魁禍首就是那個負責給大家的房間放上鮮花的梅利Omega小白,而揪出這件事的人是虞建泰。
小白已經傻了,他被虞建泰像拎兔子一樣扔到地上,房間里只有他們四個人,但賀蘭楓想,如果可以,虞建泰一定更想在所有士兵面前興師問罪。
“賀統帥,你實在太心大意了,居然放心讓梅利人的俘虜在基地里隨意走,你知道他闖了多大的禍嗎?在進攻的關鍵時刻無法使用信息素,他差點毀了整個圣蘭!這個責任你要怎麼承擔?”
在基地潛伏了三個月,這只匍匐的狼終于出了他的爪牙,一出手就直接扼住了敵人的嚨。
從這一點來看,虞建泰的確比他那個愚笨的兒子要強得多。
賀蘭楓微微揚起角,“怎麼承擔?指使他在大家的花瓶里下毒的人不就是你麼?”
虞建泰笑了,那笑容好像毫不在意賀蘭楓將他的謀說出來,“你說什麼呢賀統帥?這可不是我的人,他在我來圣蘭之前就已經在基地了,或者準確地說,留他在基地的人是你。”
“是麼?那要不要讓我的副軍團長把這個人解剖后驗一驗,標記了他的人是誰?”
虞建泰的臉稍稍變了,一旁的小白更是嚇得癱在地。
現今并沒有哪種技能夠驗證一個Omega的標記是否屬于另一個Alpha,但有重清這個醫學天才在,就是虞建泰也不準。
他面上不聲,心卻涼了半截,因為如果真的查出小白有自己的標記,那因賀蘭楓疏忽大意導致士兵中毒丟掉邊防城的罪名就說不通了。
賀蘭楓的目冷冷地注視著這兩人,“在我發現小白可以在基地隨意走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他明明因為對Alpha的信息素過于敏而只能呆在圣蘭士兵的區域,為什麼突然間連星野兵所在區域也可以自由進出了?一個敵軍的俘虜,就算是出于人關懷也不會給他那麼多抑制劑,那麼他是怎麼做到的?”
虞建泰的臉難看起來,冷地看向小白,小白在他的目下著脖子,連大氣都不敢出。
賀蘭楓冷笑一聲,“你不用責怪他,這一點你應該早就能想到才對。一個因為Alpha的信息素常年無法離開房間的Omega在被標記后最想做的是什麼?”
他緩緩站起,月下那影居然好像比虞建泰還要高半頭。
“是自由。”
他目冰冷,沒有毫,“他想要去有Alpha在的地方來測試自己是否獲得了真正的自由,是否終于能擺過去重新開始生活,就算你告訴他不要去星野軍的地盤,不要被人發現你們之間的關系,他也不會聽。因為對于他來說,確認這一點甚至比生命還要重要。”
小白在他的話語中瑟瑟發抖,他不知道賀蘭楓是怎麼猜到的,但無疑對方說中了他的所有心思。